第4章 夢境還是現實
是夢就好，是夢就好。林晟這樣安慰著自己。
抬眼看了一眼電腦屏幕，林晟的目光卻停住了。
六點……半？
就在這時，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林晟一驚，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寫的備注，是總經理！
林晟傻了，但還是本能地接了電話。
“喂。”
“喂，小林啊，前天交給你的工程圖畫完了沒啊？”
“哦，快了。馬上就好。”
“嗨，逞什麽能啊，我知道這任務緊著，你也肯定加了班做的。這樣吧，你明天就直接打印好交過來就行了。別太急了。這客戶蠻不講理我們也得有點脾氣，不能事事都順著來，行了，我這也有工作呢，先掛了啊。”總經理笑了一聲答道。
一模一樣！
林晟隻感覺腦子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樣，炸得滿腦子都是漿糊。
“晟晟，醒啦？來吃早飯吧，你也是，忙工作也要注意身體啊，像昨天這麽幹鐵人也得累趴下啊。你爸可能要等會兒回來，你先吃吧，吃完出去散散步什麽的活動活動。”廚房傳來了林媽的聲音，還是和自己的夢境一模一樣！不僅僅是說的話，就連語氣都是一樣的！
林媽從廚房端出了一碗八寶粥放在餐桌上招呼林晟道：“來，你最喜歡的八寶粥。”特意給你挑走了蓮心，知道你不喜歡那個。”
林晟木然地起身，走到飯桌前，端起了粥碗，放到嘴邊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了一種，這一口一定會吃到一個蓮心的奇怪想法。
果不其然，才嚼了幾下，一股苦澀的味道就在嘴裏散開了。
還真是是夢境的車輪滾滾而來，擋也擋不住。
幾口喝完粥，林晟去洗手間洗漱，不過和夢境不同是，這次他並沒有刮胡子，自然也沒有發生流血事件。
出了洗手間，坐會電腦前，林晟摸著自己毛糙的下巴，突然就接受了發生的這一切。
他想起了一部叫做《死神來了》的係列電影，他的遭遇和裏麵的主角很相似，都是通過夢預見了未來的事情。
電影的主角擁有夢境預知未來的能力，並憑著這種能力一次又一次地欺騙了死神，逃過死亡，雖然最後還是沒有能夠逃過一死，但是至少他們多活了很久不是麽？
上天給了自己這樣的一個預示，難道也是讓我戲弄死神？林晟想著。
而且通過剛剛發生的林晟也確認，雖然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要發生的，但是隻要自己能主動去改變的，都是可以變化的，就像夢裏他刮胡子劃破了嘴，但是現實中他選擇了不刮胡子就能避開受傷的情況一樣。
快七點的時候，林爸的電話也是如約而至。
“喂，林晟，跟你媽說一聲，這幾天我都不回來了，患者的病情有點複雜，我想去患者的家鄉調查一下到底是什麽東西導致狂犬病病毒發生了如此嚴重的變異。”依舊是和夢裏一樣的開場白。
“爸，你就別去了，反正不是有青年醫生在呢麽，讓他們長長見識不是也挺好的麽。”林晟試探著勸說林爸。
“我倒也想，但是這患者等不起了呀，再說，就算長長見識不也得讓我們這些老骨頭帶帶才能長到見識麽。”林爸笑嗬嗬道。
“我就是覺得你都一把年紀了，這麽趕來趕去的，你答應你這一把老骨頭也不答應啊。”林晟繼續勸道。
“廉頗老歸老矣，一身本事都還在的。而且這次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去，專家組都跟著呢，還能把我這老骨頭折騰散了？”林爸大笑。
“這不是擔心嘛，要不這樣，”林晟想了想道，“這次我代替你去，到那裏之後給你視頻直播當地的情況怎麽樣？”
“喲，你這建築工程專業最近是想轉行了麽？”林爸又是一陣大笑，“你一個建築專業的知道我要調查什麽啊？”
“嗨，我又不用懂，你現場指揮不就好了？”林晟道。
“嘿，我說你小子最近是轉性了啊，28年都沒見你這麽主動啊，是不是J市有我兒媳婦兒啊？”林爸對林晟突然這麽熱情還是很懷疑。
“哪能啊，這不是怕那荒郊野嶺的把你這把老骨頭顛碎了嘛。”林晟趕緊辯解道。
“行了行了，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還能有什麽好事兒？”林爸一副早就把林晟看穿的口氣，“你不就是想陪著尤靈靈一起麽？”
“鬱悶！”林晟又一次因為尤靈靈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咽，隻好幹笑道，“嗬嗬，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嗬嗬。”
“行我知道了，等會兒我跟老郭說一聲就是了，我跟你說啊，到了那一碼歸一碼，別光顧著談情說愛就完事兒了，調查任務出了差錯你太奶奶的龍頭拐杖伺候！聽見了沒！”林爸威脅道。
“知道了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絕對耽誤不了你的！”林晟哭笑不得地道。
“你過來準備一下，這馬上就要出發了，別讓這麽一堆人等你一個，收拾個便裝就行了，其他的人都按照我的身材備了一份。”林爸道。
“你有我高麽？”林晟弱弱地道。
“你！”
沒等林爸罵出聲，林晟就趕緊把電話掛斷了。
“媽，爸過一會兒就能回來，我這還有點事先出去一趟。”林晟從衣帽架上拿下了一件風衣披上出去了。
“早點回來啊。”林晟在關上門的一瞬間聽見林媽這樣喊道。
回來？林晟苦笑了一聲。其實當他決定代替林爸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回不來的準備了。
他不知道F鄉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從林爸的團隊無人生還，還有專業的搜救隊員都沒有能夠回來來看一定是不容樂觀的。
就算是自己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也不能保證能百分百生還。
但是林爸是這方麵世界權威的專家，隻要他能活下來，說不定一切都還有轉機！
也就算是自己大義了一回，拯救蒼生就是了。
林晟驅車來到京都第一醫院，此時醫院的門口已經停了兩輛醫療車了，看樣子帶的醫療設備也不少，林爸正在門口和兩個年紀相仿的老頭寒暄著，身後跟了一票年輕人，都是低眉順目地看著三人閑聊。
“喲，林老，這不是你家公子麽？”林晟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被其中一個眼尖的老頭看見了，“這是來給你送送行？”
“嗨，你們身體還硬朗著呢，我可是老骨頭了，這F鄉又是偏遠鄉村，這不是怕把老骨頭顛散架了麽，所以，這次的調查啊，林晟主動請纓代替我去了。”林爸一副“我有孝子”的嘚瑟樣，看得林晟都不想說自己認識這個已經是年過七十的老頭了。
“陳老好，郭老好。”林晟走到兩個老人麵前，微微鞠躬。
陳老，全名陳裕豐，是現在全國病毒研究領域首屈一指的專家。
郭老，全名郭敬忠，世界知名的腫瘤科專家，也是現在的京都第一醫院的院長。
對於這兩個人的出現林晟是十分詫異的，原本他還以為就隻有林爸臨陣受命，沒想到這兩位泰鬥也要親力親為。
“郭老陳老你們這次也要去麽？”林晟問道。
“你想多啦，這次隻有我去。老郭可是院長，還是要坐鎮在京都醫院的，再說這又不是腫瘤科的事兒，他去沒用。”陳老哈哈一笑，拍了拍林晟的肩膀道。
“嗯，這次你爸不去的話就是老陳帶隊，我是不可能去的。小林，你跟小尤去倉庫拿一套合身的防護服，過一會兒就要出發了。”郭老道。
“嗯，好。”林晟也沒有反對，轉身跟著尤靈靈去了倉庫。
因為很多特殊藥品都是要避光低溫保存的，所以京都第一醫院的倉庫設在了負二層。林晟跟著尤靈靈走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兩人四目相對，又默契地移開了視線。
“你是.……”尤靈靈抿了抿嘴，剛想開口，卻被林晟打斷。
“我是來代替我爸去工作的，我爸年紀大了禁不起這種繁重的工作了。”林晟麵無表情地道。
“叮。”電梯門打開，林晟率先走了出去。
尤靈靈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一下，也跟著林晟走了出去。
尤靈靈刷卡打開了倉庫門，一股冷氣撲麵而來。
這倉庫裏麵是常年保持著零度低溫，供電係統也是獨立設置的，就算全世界斷電了，這裏也能維持一個月的低溫，保證其中的藥品不會變質。
林晟搓了搓手，裹緊領口走了進去，在門口旁邊的醫療器械分類中找到了一身185的防護服，趕緊拎著包退了出來。
“行了，走吧。”林晟翻了翻包，簡單檢查了一下防護服的完整性，確認無誤後招呼了一聲尤靈靈，走向了電梯。
沒想到尤靈靈這時候突然撲了上來從後麵抱住了林晟，臉貼在林晟的背上說了一句“對不起”。
林晟深呼吸了一下，輕輕掙脫了尤靈靈，轉過頭道：“尤靈靈，沒有什麽可以對不起的。我們現在誰都不欠誰的，這種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
說完，林晟自顧自走到電梯前按下了按鈕，走進了電梯。
回到一層，林晟看見隻有林爸還淡定地站在門口，其他人都開始排隊上車了。
看見林晟一個人出來，林爸奇怪道：“尤靈靈呢？”
“哦，她在下麵鎖門，一會兒就上來。”林晟含糊地回答道。
林爸也沒多想，遞給林晟一個帶保險扣的箱子，道：“這就是我的設備箱子了，每個儀器我都編上號了，到時候你隻要按照陳老的指示做就好了。”
“嗯，行，到時候聯係。”林晟拎著箱子頭也沒回地上了車。
不一會兒，車隊就開始緩緩前行了，林晟看見林爸衝著自己所在的車子揮了揮手，略顯老態。
抽了抽鼻子，林晟打開手機給林爸的郵箱編輯了一份定時的郵件，發送的時間是三個小時以後。
爸，假如我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