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去的光明

  聽到林爸以如此沉重的語氣說出“光明已經死去的世界”，林晟不由得一陣心驚，他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才能讓林爸說出這樣的話來，隻是以林爸那種處變不驚的性格都說出了這樣的話，那情況應該是糟糕透頂了。


  不過說到勇氣，林晟是從來都不缺的，從他願意代替父親走一遭喪屍村就能看出來，所以，雖然林爸說得很是恐怖，但林晟已經做好接受的準備了。


  似乎是看到了林晟堅定的眼神，視頻裏的林爸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要了解一切，那就讓我們從頭開始講起吧。”


  “其實早在你接受治療的時候，在京都就發生了一係列詭異的暴力事件，由於新聞都是分散匯報，所以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幾天的新聞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違背常理的暴力。”說到這裏林爸晃了晃鼠標，視頻消失變成了電腦屏幕，十多條新聞截圖拚湊在一起，重要的部分全部用紅線標注出來了，林晟所見，都是“詭異暴力”、“全年齡段犯罪”等等這樣的詞條。


  “如你所見，犯罪者都是一些平時根本不可能發生犯罪的年齡段，上到八十的老人，下到五歲的孩子，竟然出現了暴力犯罪，一起兩起我們可以當成笑料當成談資，但是這些案件實在是太多了，結合起喪屍村那次大規模的暴力抓捕行動，很快上麵的領導層就詢問是不是病毒傳染出去了。”林晟剛讀完這一篇篇觸目驚心的報道，視頻又切了回去，林爸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當時我想都沒有想就否決了。因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救援隊，抓捕患者的武警力量上山的時候都是裝備了生化服裝的，完成任務之後由我們專門的醫療組進行了一對一的檢測消毒，生化裝備和當地村民的所有東西也全部就地燒毀了，根本就不可能有病毒外流！”


  “在我們的一再堅持下，領導層被說服了，所有的案件都當做了普通案件，”說到這裏林爸抿了抿嘴，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好一會兒才繼續道，“事實證明，是我們太過剛愎自用了。上級領導猜得沒有錯，所有的案件起因，的確都是因為那個病毒。但是當我們查清楚事實真相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病毒已經在京都還有全國各地小範圍地擴散開來，並且引起了相當大範圍的恐慌。”


  “看到這裏，我想你一定會問，既然防護措施做得那麽好，為什麽還有病毒會擴散呢？”林爸眯了眯眼睛繼續道，“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給我描述過的那個非人類少年，就是那個Psychopath。我在做患者搜捕工作的時候著重強調過這個人，但是搜捕隊搜遍了全村也沒有見到這個少年。而且在村子的村民戶口中也沒有這個人，戶口顯示那是個一家三口，隻有一個長女，並沒有長子。你說的那個人存在的痕跡隻有那家的長女日記裏麵提到過，是一個叫張煬的患有嚴重人格分裂症狀的青年。”


  “當我拿到那份日記的時候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張煬就是你說的那個Psychopath，但是無奈的是，僅僅憑一份日記證明這個人存在是不合理的，更多更有力的證據讓我很多同事提出了異議，他們懷疑這個患有嚴重精神分裂症的人會不會就是長女本人，這個張煬是不是長女的另外一重性格。”


  “他們放屁！”林晟忍不住爆了粗口。


  “最終那個你說的張煬被定為幻想人物被排除在了搜捕範圍之外，我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就是擔心你據理力爭而被他們當成妄想症患者。但是，說實話，其實是我動搖了，當他們都這麽說的時候我也開始懷疑，懷疑是不是因為過度的緊張導致你出現了幻覺。”


  “沒有想到，這次，又是我錯了，我應該相信你的。那個少年的確是真實的存在，並非是一個虛擬的人格。”林爸再次揮動鼠標切換了視頻畫麵，上麵是一則新聞。

  “超能力少年襲擊京都西城派出所！”


  巨大的新聞標題下麵是一副還算是清晰的監控攝像頭截圖，圖中一個少年正掐著一個身著警服的中年人喉嚨！雖然隻是一個側顏，但林晟已經可以認定，那就是那天在漁人小屋襲擊陳周星的那個少年！

  那張掛著惡魔笑容的臉，他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警方根據視頻中這個少年的臉進行了調查，結果從F鄉的下山監控中找到了這個少年，那時候才基本確定他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Psychopath——張煬！”畫麵再次切回了林爸，“病毒的擴散就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我們猜測，這個張煬已經借助病毒進入了真正的進化過程，根據多個視頻判定，他的體能已經超過了我們人體的極限，而且他擁有我們至今都無法理解的特殊的生物能力，”林爸敲了敲鍵盤，畫麵切回屏幕，一個監控視頻被打開了，看樣子應該就是那個西城派出所的監控畫麵，林爸將畫麵放慢了8倍，能夠很清晰地看見原本被警員已經控製住的少年手臂竟然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姿勢扭動著紮入了身後警員的後腦勺，幾乎在一瞬間，原本那個少年的身體就變得空乏，左右晃動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倒空的麻袋，“這裏能夠看得很清楚，那個少年把原本自己身體裏東西瞬間轉移到了那個警員身體中，隻留下了一個類似蛻皮一樣的組織。這個時候，所長開槍了，子彈很明顯是打中了那個蛻皮組織，但卻沒有擊穿，甚至這塊組織連子彈的衝擊力都抵消了大半，隻有一顆子彈意外地擦到了那個警員的手臂上，造成了傷害。”


  畫麵再次切換到林爸，林爸手上拿著一塊類膚色的片狀物，他把手上的這塊東西高高舉到攝像頭前，說道：“這就是我們到現場取得的蛻皮組織樣本，經過檢測，這個組織的確是人的皮膚，但是，這塊皮膚的密度是常人的80倍，並且結構非常詭異，抗衝擊力的能力異常強勁！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小型的防彈衣了！”


  “拿到檢測結果的領導層坐不住了，要全城搜捕這個張煬，”林爸苦笑了一聲，“但是擁有這種生物能力的人想要逃過攝像頭真的是易如反掌，就算是全城搜捕，出動的人員也是如同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因為搜捕的人員根本就不知道要抓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甚至在搜捕過程中還被張煬消滅了兩個隊伍。”


  “而與此同時，感染病毒的人越來越多，不僅僅是京都，京都周圍，全國範圍甚至國外都開始出現了這種病毒的痕跡。”林爸歎了一口氣，“那個張煬很聰明，專挑人流密集的地方傳播病毒，而且都沒有注入太多的病毒，被感染者大多數剛開始隻是情緒上變得暴躁易怒，日常生活中根本就發現不了，過了72小時之後的患者才會表現出嚴重的暴力嗜血傾向。”


  “我們作為第一發現國尚且沒有行之有效的分辨方法，國外就更加糟糕了。沒有絲毫準備的國外感染的效率甚至比我們國內還要高！僅僅三個禮拜，京都的感染率都已經達到的百分之四十五，領導層被逼無奈，放棄了救人，以京都三環為界建立了防禦工事來保護無辜的沒有被感染的人民。”


  “我現在的時間是2019年2月24號，最新報道京都感染率已經超過百分之七十。”屏幕中的林爸舉起了手機給林晟看日期，“也就是說，三環之外，基本上已經沒有了正常的人了。”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座研究所是在四環和五環之間，這間實驗室外已經全部淪陷，鎖門之前我看了一眼，基本上是患者滿地跑了。”林爸故作輕鬆地一笑，“好了，外麵的情況已經給你解釋完了，下麵我給你講講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