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怎麽困了,原來這麽晚了。”
羽瀟瀟這麽一說,沈澤翼的視線也落到了牆壁上的掛鍾上。
然後,他笑道:“是啊,又半夜了,該睡覺了。”
話音落下,沈澤翼直接抱起羽瀟瀟上樓,將她送進臥室放到床上。
等到羽瀟瀟躺好後,沈澤翼喉結微動:“瀟瀟,晚安。”
沈澤翼話音落下,羽瀟瀟揚起淡淡的笑弧,望著男人俊俏的麵龐,低喃道:“嗯,晚安。”
……
這一晚,對於沈澤翼來說,注定是個難眠的夜。
他回到臥室後,一個人開了一瓶紅酒,靠在臥室的陽台上,望著皎潔明亮的夜空,對影獨酌起來。
小白盯著沈澤翼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爬著身體過去,然後蛇頭靠在沈澤翼的大腿上,似乎是在撒嬌。
沈澤翼晃了晃杯子裏殷紅色的液體,隨即一飲而盡,方才放下酒杯,雙手捧住小白的蛇頭,低喃道:“今天看到瀟瀟對鹽汁的疼愛,我突然在想,如果父母沒有遇害,我年少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跟鹽汁一樣幸福。”
這麽多年來,沈澤翼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能見父母一麵,沒能得到父母的疼愛。
正是因為那凶手殘忍的剝奪了他父母的生命,讓他那麽小的年紀就獨自一人承受這世間的艱辛痛苦,所以,他要報仇的想法那麽熱烈。
抿了抿唇瓣,沈澤翼再次道:“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就好了……”
偌大的臥室,安靜的可怕。
除了小白時不時的吐吐蛇信子,就隻有沈澤翼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
這漫無邊際的寂寞,沈澤翼忍受了二十幾年。
這原本,是一個很可悲的事情。
可是這些年來,他真的是憑借著那麽一抹想要仇恨的心思,才支撐到了現在。
為了仇恨而活著,很累,也很痛苦。
可……
除了這樣,沈澤翼不知道他還有什麽活下去的意義。
接連到了兩杯酒,一飲而盡,緊隨其後,沈澤翼將酒杯和酒瓶一起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都結束了,一切,很快都要結束。”
等我生日過後,我就自由了。
徹徹底底的自由……
-
話分兩頭,彼時,景園!
莫憶城洗完澡,才剛剛掀了被子躺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屬於羽瀟瀟的氣息。
那是她身上的氣息。
很甜美,很客人……
不久之前,他們還在這一張大床上遲遲纏……綿,而現在,卻……
隻要想到這兒,莫憶城就沒來由的煩躁。
該死的女人,那麽執著幹什麽?
難道在她的眼裏,跟他服個軟就那麽困難?
“嗡嗡……”
一陣來電鈴聲,打斷了莫憶城的思緒。
聞聲,他飛快的伸手拿了手機。
嗯……
他以為打來電話的人,是羽瀟瀟。
然而……並不是。
來電的人,是帝斯沉。
莫憶城沒有著急接電話,而是穩了穩自己的思緒,才不疾不徐的滑動接聽鍵。
電話被接通,莫憶城都沒來得及開口,帝斯沉已經單刀直入主題,凜聲喚著他:“憶城,出大事了。”
出大事?
什麽事,能讓帝斯沉如此?
難不成……是關於司六月?
想著,莫憶城眉心微蹙,喉結微動,沉著聲質問帝斯沉:“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唉……”電話那端,帝斯沉深深地歎了口氣,後才繼續:“我們家老爺子逼我相親,還放了狠話,一個月之內找不到合適結婚對象,他就親自出馬幫我選。”
莫憶城:“……”
額……
這也叫大事?
這是事兒?
抽了抽嘴角,莫憶城沒好氣道:“每個月來一次,也叫大事?帝斯沉,你拿我尋開心?是活得不耐煩了?”
莫憶城話音落下,電話那端好一陣的沉默後,才再次傳來帝斯沉的聲音。
他說:“我哪兒敢啊,這次真的跟之前不一樣。”
“哦,對,老爺子停掉了我所有的卡,還扣了我的護照,身份證,說是婚姻大事不辦好,他就不讓我離開帝都半步。”
莫憶城:“……”
額……
照著情況,帝老爺子像是要玩真的啊!
“那你趕緊辦好啊,我覺得司家那丫頭不錯。”
莫憶城之所以這麽說,源於對司六月的同情。
是的,他一個大男人看她一個小姑娘那麽喜歡帝斯沉,卻又無計可施,都看不下去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羽瀟瀟是有多心疼司六月。
縱然這一次羽瀟瀟帶著小家夥不肯回來,惹怒了莫憶城。
但她畢竟是他的女人,司六月是她的朋友,無論如何,他都該幫幫她們。
莫憶城說完好一陣沒等到帝斯沉應答, 不禁皺眉:“老子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不吭聲?”
莫憶城話落,電話那端一陣沙沙的響聲後,才傳來帝斯沉的質問聲:“哥們兒,你說的司家那丫頭,不會是司六月吧?”
是司六月嗎?
當然是啊。
不然還能是誰?
“司六月不是挺好的嗎?年紀合適,長得好,還性格好,關鍵,人家那丫頭一門心思的……”喜歡你。
話說到一半,莫憶城突然想到司六月好像還沒有跟帝斯沉表白過心思,連忙止了聲。
電話那端,帝斯沉聽得正起勁兒,莫憶城卻突然止了聲,惹得他那叫一個心癢難耐:“莫憶城,你這說話說一半幾個意思啊?那丫頭怎麽了?你倒是繼續說啊。”
那丫頭怎麽了?
還能怎麽,不就是喜歡你咯。
不過,這話莫憶城是不能說給帝斯沉聽了。
嗯……
所謂告白,還是要當事人親自來說,比較有意義。
心裏尋思著,莫憶城嘴上也就不動聲色的調轉了話鋒,道:“關鍵,司家那丫頭一門心思的想要找個合適的男人,做賢妻良母。”
帝斯沉:“……”
一陣無語後,帝斯沉沒好氣道:“我不是合適的男人,我不想結婚。”
說著,稍微停頓了下,帝斯沉又繼續:“最重要的是,我和六月算得上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了,我隻把她當妹妹。這突然妹妹要變成老婆,我怎麽可能接受得了?”
莫憶城:“……”
這家夥,腦子莫不是有坑吧?
都被催婚了,是隨便找一個不熟悉的人結婚好,還是找一個知根知底,又喜歡你的女人好?
煞……筆應該也知道選後者吧?
然而……帝斯沉似乎是連煞……筆都不如的節奏!
想著,莫憶城冷笑:“既然如此,那你就別跟我廢話了,接受老爺子的安排,隨便找個女人結婚吧!”
話落,莫憶城不等帝斯沉應答,徑自掛了電話。
……
次日,一大早,司六月接到了一通電話,是關於帝老爺子給出最後期限的事兒。
也就是這個時候司六月才知道,原來帝斯沉還沒有喜歡的人。
自始至終,他都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心還在,身體也還在。
想到上一次見羽瀟瀟,羽瀟瀟給她出的主意,司六月咬咬牙,猶豫好久後,還是決定就在最近幾天展開行動。
不論如何,這一次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因為……這既關係這她一生的幸福,也關係著帝斯沉一生的幸福。
而她,司六月,最大的幸福,是希望帝斯沉的幸福與她相關。
思緒之餘,司六月找到一個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隨著對方接聽,司六月目光四下流轉,確定不會有人在附近偷聽後,才直接了當的切入主題:“有貨嗎?”
“好,我把錢匯給你。”
“嗯,拜……”
結束通話後,司六月像是做了賊的小偷一般,重重的籲了一口氣,才小心翼翼收起手機,換了衣服出門。
隻要過了今天,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帝斯沉站在一起,接受旁人的祝福了。
隻是想一想,就覺得好開心呢!
司六月拿到貨,直接開車去了酒店,訂了房間並叫來了服務生,將房間按照她的要求布置了一遍。
布置妥當後,司六月繞著酒店的套房轉了一大圈,覺得分外滿意過後,才找到帝斯沉的電話號碼,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過去。
內容如下:帝哥哥,晚上七點,我有點事情想請你幫忙,你有空嗎?
短信息發送出去,大概一分鍾左右,司六月就收到了帝斯沉的回複,他說:有空,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司六月看了一眼伸出的酒店套房,本來想直接發送給帝斯沉的,可轉念一想,那裏有人找人家幫忙把地方約在酒店啊?
不不,這樣不好。
故而,思索再三,司六月換了個地址,發送過去。
她說:我在四季酒店旁邊的江湖菜等你,你忙完直接過來吧,老位置。
發送完畢,沒一會兒司六月收到了帝斯沉的“好”字。
看著那個‘好’字,司六月似乎都可以幻想得到,晚上帝斯沉和她一夜纏……綿的畫麵了。
唉……
幸福來的太突然,太突然了。
思緒落下,司六月籲了一口氣,拿出買的“貨”,從裏麵取了兩顆乳白色的藥丸放在酒店套房的熏香爐裏,又拿了兩顆包好,放在隨身攜帶的包包裏。
做完這一切,司六月徑自離開四季酒店,往SPA會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