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想認輸，不想屈服
這些天，羽瀟瀟的感覺很不好。
她很難過，也很擔心！
至於為什麽會如此，講真的，羽瀟瀟自己都不太能回答的上來。
“唉……”
暗自歎了口氣，羽瀟瀟聲音低沉的不行的應答著司六月：“就那樣唄。”
說完，似乎是怕司六月不信，羽瀟瀟默了默又道：“他最近非常的忙，我們很久沒見了。”
很久沒見了，五個字，卻透露著羽瀟瀟對莫憶城濃鬱的思念。
那種思念，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羽瀟瀟自己並沒有覺察到。
然而……
她沒有覺察到，不代表司六月沒有覺察到。
司六月抿了抿唇瓣，隔著聽筒低低的喚著羽瀟瀟的名字：“瀟瀟，無論如何，都別委屈了自己。”
“你要知道，再多的原則，底線，所有在愛情麵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
“你要知道，真愛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你若是愛了，就不要在意太多。”
“瀟瀟，我也好，帝哥哥也好，都希望你和莫憶城能夠幸福快樂，永遠快樂。”
“……”
“……”
司六月喋喋不休，不一會兒又是無數的言論。
好不容易等到她說完了，羽瀟瀟眨了眨眼睛，握著手機的力度不禁加重，連帶著再開口的語調，都滿滿的是自嘲：“我曾經也以為，我和莫憶城會幸福快樂的共度餘生。我曾經最大的願意，此時的他，是餘生的他。可直到那一天，現實給我一個響亮的耳光後我才知道，一切一切，不過是我癡心妄想。”
莫憶城有未婚妻的事情，羽瀟瀟本來不想拿出來，放在明麵上談論。
但此時此刻，她儼然是有些繃不住了。
內心深處的那一根弦，搖搖穀欠墜，就要斷裂開去。
她話語停頓了好一陣，才再次不輕不重的恢複了正常的語調，和司六月低喃：“我的癡心妄想，既幫不了別人，也幫不了我自己。我隻會讓我和身邊的人，都陷到一個巨大的怪圈裏，難以自拔！”
說著，說著，羽瀟瀟用力的歎了一口氣。
“唉……”
她的歎氣聲落下，司六月不禁眉心緊蹙起來，擔憂的話語脫口而出：“瀟瀟，你別這麽消極，也許一切都還來得及，也許……”
“沒有也許了。”
司六月要說什麽，羽瀟瀟心知肚明。而恰恰是因為知道，所以她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打斷了司六月，凜聲接了過去。
她說：“六月，我和莫憶城之間，再也沒有也許。”
“你知道嗎？他有未婚妻。”
“他的未婚妻，也許將要回來，也許……已經回來了。”
“六月，你說現在的我身份尷不尷尬？你說，我該怎麽告訴我自己，其實自始至終，我就是一個介入別人的第三者？”
“我不想做第三者，我討厭第三者，可是我沒有辦法。”
“不管我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我都無法改變我是第三者的這個事實了。”
“六月，我隻要一想到我會背負著‘小三’的名諱許久，久到我自己不存於世的那一刻，我就快要瘋掉。”
“我不要這樣過完餘生，我不要，我不要……”
“……”
說到最後，用聲嘶力竭來形容羽瀟瀟，也絲毫不為過了。
司六月縱然看不到羽瀟瀟的模樣，但僅憑她那幾近於崩潰的言語，她也能有所悟。
深深地籲了一口氣，司六月開口的聲音壓得格外的低，心疼情緒，不掩於麵！
“瀟瀟，你不要這樣想，你沒錯。不管別人怎麽說，你都要堅信，這一切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如果真的有錯，那錯的那個人也是莫憶城。是他的錯，是他把這一切強加給了你。是他……”
“不不不。”
接連的三個字，羽瀟瀟幾乎是吼出來的。
吼完以後，她稍稍沉默了片刻，方是繼續，聲若蚊帳一般的低喃：“六月，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沒有人會懂，不會有人能懂了……”
“……”
這個世界上，很多的東西都足以擊垮一個堅強的女人。
但……司六月認為，最徹底的那一種，便是“被小三”。
小三，是大多數人都嗤之以鼻的存在。
說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也絲毫不為過。
所以，她真的可以理解了羽瀟瀟此時此刻，到底有多沉重的心理包袱。
不過，理解是一回事，想要探尋真相，又是一回事。
司六月知道莫憶城有未婚妻，但莫憶城既然敢和羽瀟瀟領證結婚，就證明了那個所謂的未婚妻，並非不可取代。
說是沒有絲毫感情，也必定不為過。
如此，相信大多數知情的人，都是不會把莫憶城的未婚妻的事情說給羽瀟瀟聽的。
可究竟是誰如此費心盡力的，想要看羽瀟瀟崩潰？才故意把這個消息說給她？
而羽瀟瀟，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這個消息，怎的今天才跟她說起來？
各種各樣的思緒，快要把司六月給淹沒。
她抿了抿唇瓣，猶猶豫豫好一陣，才再次唇瓣微動，對著電話那端的羽瀟瀟開了口：“瀟瀟，你不要激動。”
“瀟瀟，你告訴我，你是什麽時候知道莫憶城有未婚妻的？又是誰告訴你的？”
說著，司六月一頓，幾秒鍾後又繼續：“瀟瀟，這個很重要，你務必要對我實話實說。”
不能知道實話，自然無法更好的去了解，接近真相。
而羽瀟瀟的話，是唯一的途徑。
唯一，接近真相的途徑。
司六月的詢問，問的羽瀟瀟明顯怔愣住。
什麽時候知道莫憶城有未婚妻的？
誰告訴她的？
嗬……
這個問題，重要嗎？
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莫憶城有未婚妻，不是嗎？
思索著，羽瀟瀟答非所問，頗為情緒低迷道：“六月，也知道莫憶城有未婚妻吧。”
羽瀟瀟的話，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句。
司六月隻是聽著，就知道羽瀟瀟是誤會了什麽，不禁焦灼萬分起來。
“瀟瀟，不是你想的那樣，很多事情不能隻看表麵，你一定要相信我，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欺騙你，唯獨我不會。”
“瀟瀟，我們是好朋友啊，你還救過我的命，我怎麽可能恩將仇報，對你有所隱瞞？我……”
司六月的話，不論真假，都給了羽瀟瀟一種莫名的諷刺感。
她抿了抿唇瓣，自嘲一般的輕笑了幾聲，而後打斷司六月的話：“可你還是那麽做了，你瞞著我，你讓我成為了整個圈子裏，最後一個知道莫憶城又未婚妻的人。”
“六月，這就是你感謝我救命之恩。”
“嗬……可真偉大。”
最後的“偉大”兩個字，羽瀟瀟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
此時此刻的她，已經悲戚到了某個地步。
講真的，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幾乎完全沒有通過理智了。
嗯，都是隨心而發，由心而發，全靠本能！
……
很多時候，我們明明知道對方是在氣頭上的言論。
很多時候，我們明明知道不該跟對方置氣，應該理智一點，理解多一點。
可是i……
我們終歸還是做不到。
我們都是普通人，都是會難過，會傷心的普通人罷了。
羽瀟瀟的話，讓司六月的心痛的難以呼吸。
她的臉色，刷的一下慘白的厲害，連帶著眼眶，鼻尖都是滿滿的酸澀感。
任何人都能懷疑她對羽瀟瀟的真心，唯獨羽瀟瀟，不可以。
很多事情，瞞著的最初意義，並非為了欺騙。而是為了讓羽瀟瀟不受到傷害，那是一種另類的保護啊！
可……
她似乎不能理解。
想到羽瀟瀟不能理解自己，司六月的眼淚突然同那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撲簌的往下落。
淚水，豆粒般的大小，不斷的打在被子上，暈開一片片的水漬。
司六月知道，自己懷了孕，不該如此情緒大起大落。
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啊。
情緒好像是決堤的河水，一瀉千裏。
抽泣聲，斷斷續續。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後，司六月才唇瓣微動，低低的，滿是哽咽的喚著電話那端的羽瀟瀟：“瀟瀟，我從來沒有……”
“不重要了。”
司六月話都沒說完，羽瀟瀟已經徑自打斷，接了過去：
“你怎麽想的，都不重要了。”
“六月，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好好養著吧。”
話罷，也不等司六月有什麽回複，羽瀟瀟已經徑自掛斷電話。
握著手機，羽瀟瀟目光惺忪的望著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好久好久，方是吸了吸鼻翼，突然的蹲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自己的雙肩，將頭埋進了膝蓋裏。
淚水，沒來由的順著她的臉龐滑落，然後順著下巴，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
水漬，一點點的暈開去。
羽瀟瀟沒閉著眼睛，恰好可以清晰的看見。
心裏，堵得難受。
好想給自己一個耳光，讓自己不要哭。
因為，哭就是認輸，哭就是屈服。
而她，羽瀟瀟，不想認輸，更不願意屈服。
可是……
她真的，真的做不到啊。
情緒上來了，那種痛根本無法忽視，更別說自我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