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你是我的天下無雙(19)
接完夜銘的話,玉臨淵握著手機沉思了幾秒鍾,才直接拔了針頭,下床,邊穿衣服邊給莫憶城打電話:“目標出現,讓你的人行動,要快……”
得到莫憶城肯定的回答,玉臨淵才掛了電話,本來他是要去的,可走了兩步就有些暈,便隻得再次躺回病床,雙目無神的望著病房的天花板,暗自祈禱:阿倩,你一定要不要有事……
戴維回來的很快,當他將筆記本電腦和一遝文件放置到病床上的就餐桌後,才恭敬喚著玉臨淵:“玉先生,都帶來了。”
聞聲,玉臨淵的目光沒有從天花板上移開,隻是唇瓣蠕動,輕喚出聲:“戴維,通知警廳,配合莫憶城的人去抓人。”
抓人?
抓誰啊?
心裏這樣想,戴維嘴上也就問出了聲:“玉先生?抓什麽人?”
玉臨淵麵無波瀾,聲音淡漠:“木婉。”
戴維聽到木婉二字,神情一怔,然後就在心裏嘀咕著:縱然玉先生和木小姐不能結婚,但玉家和木家的交情還在,現在玉先生吩咐他打電話讓警廳的人去配合莫先生去抓木小姐,豈不是擺明了要和木家撕破臉?這個事兒,不知道玉老爺子知不知道呢。
玉臨淵等了一陣不見戴維打電話,眉心微蹙,渾身散發著濃鬱的陰冷氣息:“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打?”
戴維麵露為難:“玉先生,可……玉家和木家關係很好,如果我打了這通電話,那……”
玉臨淵聽著戴維穀欠言又止的話,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的跳。
他搞不明白,平日裏對他言聽計從的人,怎麽在這人命關天的時候磨磨蹭蹭了?
越想越慪火,玉臨淵仿似淩遲的目光落到戴維身上,咬牙切齒的衝他怒吼:“你如果不打,姒倩出事,我要你跟她陪葬……”
姒倩?
此刻,戴維即便再怎麽後知後覺,也明白過來。
感情是那木小姐不知死活的綁走了姒小姐啊……
事關自己玉先生的‘命’,戴維不敢再做耽擱,連忙給警廳那邊打了電話過去。
……
帝都臨近航空港的一個廢棄工廠內,姒倩被黑衣男子狠狠丟棄到地上。她的肌膚白嫩不已,黑衣男子那麽一扔,立刻磨破了一塊皮,然後滲出血來。
聞著那微妙的血腥味兒,木婉好看的眉眼微蹙:“都愣著幹什麽,還不把她弄醒?”
得到命令,好些個黑衣男子中的某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桶涼水,先撕掉姒倩嘴上的膠布後直接潑了她一身。
冬日裏被涼水潑,那叫一個酸爽啊!
華麗麗的,姒倩打了個哈欠,便眉心蹙了蹙緩緩醒轉。
姒倩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一陣風透過廢棄工廠的窗戶吹進來,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加上頭發濕噠噠的貼在頭上,畫的妝也因為水潑過的緣故有些化開,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木婉居高臨下的看著這般模樣的姒倩,嘴角的笑意相當的耀眼:“姒小姐,你既然那麽擅長勾引別人的未婚夫,想必床上功夫很是了得吧……”
木婉說話時,那些個男人已然全部朝著姒倩聚攏。
姒倩從見到木婉後一直就表現的很是淡定,直到這一刻,她終於麵露恐懼。
能不恐懼嗎?那麽多男人,如果真的是……那她即便不被木婉弄死,也必定沒有臉麵活下去。
思及此,姒倩下意識的用手環住她那因為寒冷而瑟瑟發抖的身子:“不要……”
“不要過來……”
“不要……”
姒倩不怕的時候,木婉想要她怕,現在她真的怕了,木婉發現自己卻又惡趣味的希望她更怕。甚至是,她跪在自己麵前,求自己饒了她。
木婉的想法隨著姒倩一聲一聲的‘不要’越發根深蒂固,而事實證明,木婉也的的確確那麽做了。
她對那些男人做了個‘停’的手勢,隨即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距離姒倩一米的地方,聲音很輕,卻透露著濃鬱的玩味:“怕嗎?”
姒倩渾身輕微顫抖著,麵對木婉的詢問,她沒做回答。
木婉倒也不惱,她用手撫了撫耳邊的長發,然後彎下身,與姒倩的目光相平視著:“爬上臨淵床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怕?”
姒倩還是沒做回答。
木婉冷笑,片刻後又道:“給你一分鍾的時間考慮,若你求我,真摯的求我,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點。”
話罷,木婉站直身體,如女王般睥睨著姒倩:“倒計時,開始……”
木婉小心翼翼隱藏在眼眸裏的狠戾,姒倩縱然渾身凍得發抖,也還是發現了。
嗯……那不易覺察的狠戾,便是木婉內心深處對她的恨。至於那恨到底是不是源自玉臨淵,姒倩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卻是姒倩清楚知道的。那就是:就算她跪下來求木婉,木婉也不會說話算話。
“5、4、3、2、……”
伴隨著木婉動聽的嗓音倒計時到2時,姒倩因為寒冷已經凍得發紫的唇瓣張了張:“我不會求你,死都不會。”
聞聲,木婉冷笑:“果然是狐媚胚子,無男人不歡,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被人……艸。”
姒倩對木婉的貶低罔置若聞,自顧自道:“你可真是可憐又可悲……”
說話時,姒倩的嘴角還正勾著一抹嘲笑的弧度。似乎在她眼裏,木婉就是一個笑話一般。
不知道是姒倩的話還是姒倩的行為刺激了木婉,她臉上所有的神情盡數收起,換上了冰冷陰狠:“逞口舌之快?很好,那我正好看看,你平日裏到底是如何勾弓丨臨淵睡你的。”
話罷,木婉抬起手,指向其中一個黑衣男子:“都聽好了,一個一個來,輪番上……”
“是。”
隨著男人的應聲響遍廢棄工廠,其餘的那些男人自覺排好隊,然後一臉垂涎三尺的看著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姒倩。
……
姒倩對玉臨淵來說意味著什麽,夜銘太過清楚。所以,在遲遲沒有她的消息時,他不敢有半分鬆懈。生怕一個晚了,她就沒了。
思索再三,夜銘給陳賀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陳先生,我是夜銘。”
“你和木婉之間的一切,我們都有掌握,你說要是姒倩出事,你會不會被牽連?”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在確鑿的證據麵前,權利,人脈,算得了什麽?你難道不知道有個詞叫‘避之不及’嗎?”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決定著你的未來。你是想錦衣玉食,受萬人敬仰,還是在鐵窗裏,受一世淒苦……”
“言盡於此,陳先生,若你想通,請聯係我。”
話落,夜銘未有半分停頓,直接掛斷電話。
將手機隨手扔到一旁後,他抬起手揉捏了兩下眉心,呢喃出聲:“陳賀啊陳賀,這個時候你若是選了美人,那你將江山美人兩者兼失……”
……
夜銘一通電話,將陳賀對木婉所有的希翼都打滅。
他握著手機,緊了鬆,鬆了緊,緊了鬆,鬆了緊……
如此反複不知道多少次後,才下定決心般給夜銘回了電話。他喚了一聲夜先生,隨後簡潔明了的報上木婉當前的地址。
然後,陳賀沒等夜銘應聲,就掛了電話。
手機離開耳畔的瞬間,陳賀的手一抬,手機瞬間飛出數米遠,撞到牆壁落後落地,屏幕碎成渣。
可他卻像是沒看一般,眸光微沉:“陳賀,你的選擇是對的,你身上背負著使命,你不該為了一個女人功虧一簣……”
“夜銘,總有一天,我要跪在我麵前求我……放過你母親,放過夜家。”
……
夜銘得到陳賀給的地址,連忙通知了莫憶城。有了地址,搜索起來就會方便許多。
華麗麗的,不過十分鍾,那個廢棄工廠就被莫憶城的人包圍。
因為姒倩身份的特殊性,莫憶城親自出的馬。而為得到強有力的證據,他更是將一個小型的監控攝像放在門縫裏。
然後,裏麵發生的一切,都盡數被錄了下來。
莫憶城透過iPad看證據差不多了,在那個男人要俯身輕薄姒倩之前,推門而入:“真是一出好戲。”
說話間,莫憶城還不忘抬起手拍了拍。一時之間,一個又一個響亮的巴掌在偌大的廢棄工廠盤旋。
聞聲,木婉和黑衣男子同時豎起戒備,朝著聲音的來源——莫憶城看去。
莫憶城因很少在公眾麵前露臉,所以黑衣男子們並不認識他,但木婉卻認得。
她心裏一咯噔:壞了,莫憶城一來,姒倩死不了不說,她還要搭進去。
咬咬牙,木婉清了清嗓子:“別管他,先給我弄死那馬-蚤-娘們兒。”
黑衣男子麵麵相覷了一陣,應了是,就直接湊到姒倩跟前,要對她下手。
莫憶城見狀,眉眼微眯:“找死?很好,我成全你。”
話落,他打了個響指。頃刻之間他手底下訓練有素的人迅速湧進工廠,將木婉和她的人團團圍住。
木婉似乎沒想到莫憶城會帶這麽多人來,瞬間嚇懵了。
怎麽辦?
要怎麽辦,才能順利殺了姒倩?
對……陳賀,找陳賀。
想著,木婉拿出手機,給陳賀打電話。
可回應她的,是無法接通的語音提示,不管她打幾遍,一直都是。
這下,她徹底慌了。
她可真是傻,她選的位置就隻有陳賀知道,如果不是他出賣了她,莫憶城怎麽可能這麽快找到這裏?
現在,他自然對她避之不及,又怎會接她電話?
“嗬嗬……”
冷笑了幾聲,木婉蹬掉腳上的高跟鞋,隨即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槍,以極快的速度站到了姒倩身前。
她用黑漆漆的槍口直指著姒倩的腦門兒,然後扣動扳機,笑容很是肆意張揚:“姒倩,你去死……”
這一次,我看誰還能救得了你。
從今以後,看你還怎麽馬-蚤-浪見的爬上臨淵的床。
……
姒倩在那些個黑衣男子準備排隊輕薄她時,已經打定了咬舌自盡的主意。
嗯……雖然她和玉臨淵再無可能,雖然她一直自以為是的拒絕著玉臨淵。但在她心裏,一夜是夫妻那終生都是。
故而,她雖未名正言順嫁給玉臨淵,但她早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
她可以死去,卻決不能被侮辱。
好像是上天似乎不忍心看她死,所以在那些黑衣男子輕薄她之前,有人來救她了。姒倩大喜,打顫的身體都不自由在的停下來,目光灼灼的望向來人。
那個人,是莫憶城。
莫憶城來了,真好。
偏偏,姒倩的喜悅還沒維持一分鍾,木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到她麵前,黑漆漆的槍口直指著她。
偌大的廢棄工廠裏,瞬間靜的可怕,姒倩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甚至於,還有木婉扣動扳機的聲音。
周圍的人,都是木婉的。
莫憶城縱然想要幫她,也是有心無力。畢竟……距離太遠。
嗬……看來她真的要死了呀。
好遺憾,還沒能再見玉臨淵一麵。
好遺憾,在他求婚時她那麽決絕的拒絕了他。
好遺憾,沒能親口對他再說一聲‘我愛你’。
好遺憾……
好遺憾……
真的,好遺憾!
可再多遺憾又如何呢?她將再也沒有機會去彌補那遺憾了。
認命一般的閉上眼睛後,姒倩嘴角含笑……似乎是再跟這個世界做告別。
木婉本是要對姒倩開槍的,但看著她嘴角的笑,便瞬間僵在原地。其實,就算沒有姒倩的出現,玉臨淵也不愛她,不是嗎?
是啊,他不愛她,但卻是真心的將她當做朋友。
朋友二字,對於愛著他的她來說,確實有些傷人。
但對於不愛她的玉臨淵來說,能把她當做朋友,已是最大的讓步了吧?
可她呢?
她回報他的,又是什麽?
那些因愛生出的妒忌,將她這個第一名媛變得肮髒不堪。
那些她曾最不屑的惡毒的眼神,行為以及思想,早已成為了她的一部分。
為了報複,她心甘情願淪為一個男人的玩物。各種姿勢,各種屈辱,她竟然都盡數吞得下。
木婉,你可真可悲,可真可憐。
想著想著,木婉手一抬,然後槍聲響起。但那槍子兒沒有落到姒倩身上,而是落到姒倩身後不遠處的鐵片上。
緊接著木婉將槍扔到地上,留下一行淚水的同時,唇瓣張了張小聲對姒倩道:“我放過你。”
放過她?
所以,木婉這是不打算殺她了?
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姒倩望向木婉,滿目疑惑:“為什麽?”
“因為我一直就知道,他不愛我和你沒有直接關係。”
說著,木婉遞給姒倩一抹笑。然後轉身,一步一步走向莫憶城。
姒倩看到那笑的時間雖短,但卻很清晰。
那抹笑很純粹,很幹淨,如同春日裏的花朵,隨風搖曳。
姒倩抿了抿唇,目光閃爍著淚光,對那婀娜多姿的背影道:“謝謝你……”
謝謝你的不殺之恩。
……
三日後,帝都國際機場。
木婉擰著為數不多的行李,踏上了飛往異國他鄉的旅途。
坐在機艙內,飛機起飛的同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弧。
人總是到了最後,才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譬如直到她放過姒倩後,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對陳賀動了情。
也許有人會問,既然動了情,為什麽不去找他?
答案是,當陳賀為了‘江山’放棄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和他的分離。
愛情,真的不能解決一切。
嗯……其實就像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被趕出家門,被趕出帝都,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會記得她木婉。
從此以後,她可以在異國他鄉開始新的生活,或好,或不好。但不論哪一個,都是她最終的歸宿。
“再見了,帝都。”
“再見了,我剛愛上,就注定要分離的陳先生……”
……
話分兩頭,再說姒倩這邊。
那天從廢棄工廠回來,她就感冒了。不算嚴重,加上她從小不願意吃藥,便窩在家裏睡了三天。
好不容易身體舒服了些,恢複如常時,經紀人就神秘兮兮湊到她麵前:“姒倩,要害你的那個木婉,你還記得嗎?”
姒倩點頭:“當然記得啊,怎麽了?”
經紀人嘿嘿一笑,似乎很是開心:“她被木家趕到國外去了,好像是斷絕關係,永遠不讓她回來。”
木婉雖然傷害了姒倩,但那些傷害根本不值得一提,畢竟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到什麽。
而且,木婉最後那一槍刻意打歪,放了姒倩一條生路,姒倩就覺得木婉不是個壞人。
她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就跑到玄關處,準備換鞋出門。
經紀人見了,追上去拽住姒倩的胳膊:“你要去哪?”姒倩甩開經紀人的手,急急的應:“我要去找她,她沒那麽壞,為什麽要被趕走?”
話落之際,姒倩已經穿好鞋,手覆上門的把手。
經紀人雖然不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麽,讓姒倩忽然對木婉上了心,但對於一個曾經想要姒倩命的人,他還做不到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