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危機四伏(三)
夜色冰冷,灰色屋簷上三人相對而立,夜行服與黑夜融為一色。
“暗影大人。”女人聲音冰冷,對著男人抱拳行禮,這男人曾風光一時,,想不到最後落魄至此,為了一個碰不得的女人舍得一切,真的值得嗎?
女人與隨行的黑衣人拉下蒙麵黑巾,正是白天賣胭脂水粉的父女倆。
“現下你才是暗影大人,莫失了身份。“烏柏身未動,手微揚,強大的氣將新任暗影大人的身子托住,“我擔不起如此大禮。”
他曾是她心中仰慕的人,借著月色,新任暗影正眼打量著烏柏的眼,眼中再難覓得殺氣,離開暗影閣是對的,這樣的烏柏做不了一流的殺手,蛇王要的是冷血無情的人。
“你們為何而來?”
“我們為何來不是顯而易見嗎?烏大人,你難道沒有發覺最近的萬澤國很不太平?”新任暗影迎向月亮,手指輕扣腰間玉帶,發上傳來陣陣香氣,烏柏摒住呼吸,她的技倆他清楚的很,這女人連發絲都帶著毒。
“烏大人,你想不想聽聽前線戰況?”女人聲音變得柔媚,也不管烏柏聽是不聽,徑直說了起來。“蛇族叛徒白起日前領虎族萬餘精兵攻打青河沿岸,青河沿岸被白起攻破,魔血刀下血流成血,無辜百姓成了刀中陰兵,前線無將,蛇王也不怪罪你,令暗影閣我等前去阻擊,你瞧瞧,這是當時的紀念。”
新任暗影對著隨從使了個眼色,後者領命而去,隻留下她與他。
新任暗影單指解開玉扣,夜行服敞了開來,烏柏的眼裏現出一片瑩潤的肌膚來,女人轉了身,一道腥紅的疤從左自右貫穿整個美背。
“可怕嗎?我算是運氣好,撿回命,暗影閣的兄弟卻死傷慘重,你可知,你可知?”女人的聲音變的激動,轉身時眼裏多了憤怒,如果是他在,是不是就不會死這麽多兄弟了?
“被魔刀所傷,這道疤再也好不了了,你……被誰所救?”烏柏微涼的指腹撫上疤痕,魔刀所造成的傷口非一般法術能治,這一刀該是他受的。
“幸得蛇王出手相救。”女人手中玉帶化成銀劍,一劍直刺入男人的胸膛,再多半寸,便可要了他的命。
“蛇王有令,要你死。”
烏柏愣愣的瞧著胸膛,王要他死?
“不,我還不能死,我要保她平安。”烏柏隻手抓住劍柄,一點點,一點點將劍抽離他的身體。“我不能死,她現在需要我。”
新任暗影一巴掌甩向烏柏,他連死都舍不得,那個女人毀了他……
“這一巴掌是代表暗影閣死去的兄弟,你對不起他們,這一劍是代表蛇王,蛇王有令,烏柏接密令。”
烏柏微愣。
“蛇王說,若你求生心切,誓死護蛇後,暫饒你一命,若你連蛇後都護不得,死不足惜。”女人說罷,自腰間取出粒藥丸來,隨手拋與烏柏,藥丸暗紅,他不曾見過。
“白起呢?可死了?”
“蛇王親臨,白起聽聞早率部下逃之夭夭,不見了蹤影,白起的部隊屠了城,前線傷亡慘重,蛇王正安頓軍心,據密報,白起與白芙蓉曾在虎國與萬澤國出現過蹤影,蛇王怕白起有何陰謀,命我等暗影閣高手前來相助,這顆藥丸能助你提升術法,蛇王讓你服下,在他來前,代他護下蛇後。”新任暗影將劍扣回腰間,伸手封了傷口邊幾處大穴。
“這一路行來,暗影閣密探探得,虎族虎王似在萬澤國,大人,若有何差遣,請盡管吩咐,有火焰標誌的都是自己人,可……”
烏柏服下藥丸,運行一周天之後體內盈滿真氣。
“可是什麽?”
“我進風吹巷前,見到個雜耍班子,那班子的旗子我隻覺得眼熟,後來想起,在進萬澤國前,一隱蔽山腳下死了些人,那些人身上的標誌與雜耍班旗子上的標誌一致,我認為,現在這些雜耍班子裏的人都有目的而來。”
烏柏點了點,他與蛇後也看出不對勁之處,依目前看來,四方皆動啊。
“什麽人?”烏柏喝斥道,一道黑影自屋簷另一邊飛身掠去,新任暗影頭發暴長,瞬間纏住黑影,黑影抽出手裏劍,想斬斷黑發,黑發雖細,卻韌如鐵,發帶香,香氣漸濃,黑影隻覺得呼吸都變的困難,伸手扒開蒙麵黑布,隻盼的多呼吸一口。
烏柏眯眼,來者是白天樓下那名點菜搭話的男子。
“留活口。”
新任暗影將人卷至眼前,鬆了發,她的發以毒藥粹之,她可寶貝的很,這人敢用刀傷她的寶貝,一腳踹上偷聽者,男人軟軟的趴在地,隻有眼睛轉來轉去。
“你是什麽人?”烏柏擰斷黑衣人下顎,自舌下拿出顆藥來,這些手段他太熟悉了,包括他與眼前的女人,舌下都有一顆,用來免受痛苦用的,可這種毒藥也得來得及服下才是。
男人嗯嗯了幾句,說不出完整的話來,烏柏將他下巴接回,男人卻不說話了。
“大人,和這種人費什麽口舌,讓他嚐嚐蛇族的刑法。“
“別玩過火了。“烏柏吩咐道,體內真氣似有暴走跡像,烏柏隻手撐地,盡量平靜的說道,若是被這真氣反食,將氣血倒流而亡。
新任暗影得令,手指撚下根發來,輕念咒語,黑發變成食指般精細的黑蛇,黑蛇吐著信子,自那人嘴裏鑽入,黑衣人雙眼驚恐。
“這黑蛇會在你體內慢慢遊走,一路啃入你的肚腹,將你的心咬的千瘡百孔,啃的差不多了,蛇尾變成頭,一路回退,退無可退時,自你的眼眶中慢慢的爬出來,哈哈哈,你慢慢享受吧。“
女人蹲了下來,欣賞著男人的恐懼。
“你個妖女,不得好死。“男人伸手去摳喉嚨,幹嘔幾聲,肚腹間傳來疼痛,那痛翻江倒海而來,男人的在瓦片上抓出道道痕跡來。
“你死之前,我絕死不了,說,是誰派你來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男人仍是嘴硬,女人笑了笑,抓起男子飛身掠過萬花樓的小院,她有的是法子。
院中傳來藥味,新任暗影駐足片刻,爐火映出個影子來,右手執扇,左手往裏放著藥材,沒一會藥香撲鼻,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