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忍住
晚上,楚楚拿著一本英語書,心神不寧地坐在床上。
走廊時不時傳來女生們拖鞋摩擦地麵懶懶散散的拖遝,她們打打鬧鬧地從浴室走出來,嘰嘰喳喳地討論年級上誰誰誰的八卦與趣事。
女生宿舍永遠喧囂,畢竟年輕的生命和沸騰的血液永遠不會停歇。
楚楚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給陸川發了一條短信。
她同樣靜不下來。
心裏仿佛有一根弦被牽扯著,讓她這一整晚都心緒不寧。
“你還在警局嗎?”
這條短信發出去已經兩個時,他還沒有回信。
楚楚想給他打電話,電話撥出去卻又立刻被她掛斷。
還是不要了。
十點半宿舍熄燈,楚楚捂著手機睡下去,約莫十一點的樣子,電話突然震動起來,她心神一凜,連忙坐起身,看到屏幕上閃爍著陸川兩個字,一顆心都雀躍了!
匆匆下床,踏著拖鞋走出寢室,心翼翼地將房門虛掩著,她站在走廊邊。
走廊裏鵝黃的燈光昏昏暗暗,穿堂的涼風嗖嗖,楚楚急不可耐地接聽了電話,壓低聲音問道:“你回家了嗎?”
“嗯,回了。”
“警察有沒有為難你?”
“我一學生,他們能怎麽為難,問清楚了也就沒事了。”
“那就好。”
電話那邊,陸川嗤笑了一聲:“這麽晚,還沒睡?”
“沒。”
“是不是一個勁兒地想我,睡不著?”
“才不是”楚楚本能地否認。
陸川嗤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以他那磁性的調子,喃喃道:“楚楚,你知不知道,剛剛打架的時候,你一個勁兒地叫我的名字,叫得我心都要碎了。”
心都要碎了。
楚楚呼吸滯住,臉頰不自覺地泛起了紅暈。
“陸川。”楚楚沉默了很久,終於道:“晚安。”
“晚安。”
陸川掛掉了電話,一個人倚靠在窗台邊,看著窗邊的那一輪清泠勾月,點開手機屏幕,翻出楚楚給他的短信。
“你還在警局?”
“還沒有回家嗎?”
“要是沒事了,可不可以給我打個電話呢?”
好幾條,時間分別是八點五十,九點三十二和十點零五。
他的心境平和寧靜,薄唇抿了抿,輕不可聞地喃了聲:“大兔子,這麽關心我,你自己知道嗎?”
就在這時候,微博的提示欄又跳了出來。
11:
【陸川,你在嗎?】
呆瓜,終於發現了。
陸川用eqdaksdkaj那個賬號,回複她:乖乖,我在喲。
然而係統提示他,此條微博已經被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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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的事不是事,更何況,還是跟校外的社會人員打架。
不僅如此,陸川打架這件事出來之後,江馳也帶著傷跑到教務處去告了他一狀。
第二學校的處理意見就下來了,陸川和喬琛被通報批評加記過,要全校同學引以為戒。
廣播對兩人的批評非常嚴厲,尤其是陸川,如果再有下一次,必作開除的處理。
通報批評不算什麽,可是記過就嚴重了,要跟著檔案走一輩子,所以陸首長當下午火急火燎地趕到學校,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
那是楚楚第一次見到陸首長。
在學校的走廊上,陸首長身影挺拔,鬢間頭發霜白,臉色嚴肅,略帶著怒意,看上去就很嚴厲的樣子。
陸川吊兒郎當地站在他麵前,斂著眸子,神情叛逆而不羈。
他教訓著陸川,但是陸川似乎聽不進去,非常不耐煩,一言不合甚至跟他頂撞起來。
最後陸首長怒火中燒,踹了陸川的膝蓋兩腳,直接將陸川踢倒在地。
周圍圍觀的同學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陸首長,果然有氣魄,這兩腳下去,還不把人給踢殘廢了啊?
陸川疼得齜牙咧嘴,扶著牆想站起來,腳不住地打顫。
他也是個硬骨頭,就算挨了打,也沒有絲毫露怯的樣子,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自己的父親。
“你以前不管我,現在也少管我!”
“混帳東西!”
陸首長作勢又要踢他,恰是這時候,脆脆的女聲從背後響起來:“叔叔,這裏是是學校。”
陸川的目光越過了陸首長,定定地落在楚楚身上。
她穿著寬大的校服,慢慢走過來,聲音雖然還有點發顫,但是神情卻很堅定,站在陸川身前,一步不挪。
“這裏是學習,不不要打人。”
“你是?”
“我是中中隊長。”楚楚臉紅了:“管紀律的。”
陸川聽到中隊長三個字,差點笑噴出來。
見有交流障礙的楚楚都為陸川出麵了,程宇澤他們幾個也都跟著站了出來:“陸叔叔,別打川,這件事跟他沒關係,都是我們教唆他的!”
陸首長還不了解自己的兒子,這世界上有人能教唆他?
“你們都讓開,我教訓自己的兒子,跟你們這些同學沒有關係!”陸首長低沉地:“我再不管他,他更加無法無沒有王法了,今打架,明可能就要殺人了!”
楚楚回頭看了周圍同學一眼,現在正式下課的時候,每個班的同學都聚攏在了走廊上,平時陸川囂張跋扈,在年級上沒人敢惹,現在被家長教訓,他們都等著看陸川的笑話呢。
陸川毫不示弱地衝陸首長大喊:“我殺人也不要你管!”
楚楚心一橫,拉著陸川的手,死命拽著他離開。
感受著她柔軟而溫熱的手掌心,陸川的心裏莫名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心裏的那股子火氣,頃刻間湮滅了下去,他就這樣被楚楚給拽走了。
陸首長氣急敗壞大喊:“臭子!給我回來!”
“陸叔叔,您消消氣。”程宇澤和宋景他們連忙堵在陸首長跟前,攔住他:“馬上要上課了,您也不想耽誤川上課是不是,有什麽回家去,在學校讓同學們看著,川麵子上也過不去。”
陸首長餘怒未平:“我就是太給他麵子,才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陸川在走廊盡頭衝他囂張地大喊:“首長大人,我不是你帶的兵,你他媽管不著我!”
樓道裏,楚楚死拽著陸川的手,她個子跟他還遠差他一截,拉扯著他,很費勁兒。
楚楚喘息著懇求他:“你別跟跟爸爸頂嘴。”
陸川回身,發泄似的一腳踹在牆壁上,憤懣地道:“我就是看不慣他一副領導樣,在部隊是這樣,在家裏也是這樣,他根本沒把我當兒子!”
楚楚往後麵退了退,她從來沒有見過陸川生氣成這個樣子。
陸川從包裏摸出煙來,拿著打火機正要點燃,楚楚踮起腳要摘掉了他手裏的煙頭:“你別抽煙。”
陸川退後了幾步,沒讓她拿到,有些氣悶地低沉道:“連你也要管我是不是。”
楚楚語滯,她低頭,頓了頓,看向陸川,遲疑了很久,不確定地問:“我能管你嗎?”
陸川平靜了些,吸了口煙,看向楚楚,爽快地:“能。”
“那你別抽煙。”
陸川點了點頭,將煙頭扔地上,用腳撚了:“行,我大兔子不抽,那就不抽了。”
“那你也別跟爸吵,他什麽你聽著就是了。”
“爸?”陸川突然笑了起來,曖昧地看著她:“連爸都叫上了?”
楚楚才意識到,連忙改口:“你爸。”
陸川靠著牆,道:“他從來不管我,對他的兵都比對我好,就知道對我凶。”
他拿衣袖擦了擦鼻子:“現在要我聽他的話,門都沒有。”
楚楚從包裏摸出了一瓶藥膏,是陸川送她的那瓶化淤的藥。
她指了指他嘴角的淤青:“我給你擦點藥。”
陸川下了幾步樓梯,讓楚楚站在他的上方,將臉湊過來。
楚楚扭開藥瓶,將乳白色的藥膏摳了一點在食指尖,輕輕撚在陸川的嘴角,她的動作很輕,很柔,不住地問:“疼麽?”
她的呼吸輕輕拍打在他的臉上,呼吸裏,有一股味道來自她的身體,柔柔軟軟,香噴噴的。
她幽黑的目光水盈盈的,專心致誌地看著陸川的嘴角,真的挺像一隻大兔子,
陸川看著她,揚了揚嘴角,故意“嘶”了一聲:“疼。”
楚楚放緩了動作,一圈又一圈地,盡量不加重力道:“你忍一忍。”
“兔子,我忍不了。”他完,突然附身上前,薄唇直接觸到了她柔軟的唇角。
楚楚心頭一顫,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就往後退,陸川雙手直接扣住了她的肩膀,禁錮著她,將她往自己的懷裏拉了拉。
這一個吻,加深了很多,楚楚臉頰的肉被他壓得凹陷了下去。
但是他不敢接觸她的唇,隻是吻在了她的唇角,甚至還能夠感受到,她唇邊細細的軟軟的絨毛。
楚楚還要往後退,想要掙開他,陸川卻拉緊了她,單手直接環在了她的背部,將她攬進懷裏。
楚楚心如鹿撞,臉緋紅不已,他就這樣靜靜地吻著她的嘴角,他的皮膚很灼燙,嘴卻很涼,涼涼的,也軟軟的。
感受到懷裏的人靜了下來,不再掙紮,陸川心裏一開始很高興,但是很快,他也害怕了。
楚楚不動,也不話,這讓陸川忐忑地鬆開了她。
楚楚不跑開,她低下了頭。
陸川心慌了:“對不起,我。”
他當然是,他無時無刻不想吻她,想得要發瘋了。
“楚楚,你句話。”陸川看著她沉默的樣子,真的很害怕:“你跟我句話,別這樣。”
楚楚漲紅了臉,想什麽,可是什麽都不出來,她的話全部哽住了。
憋了很久,她終於憋出了一句:“你你以後別別這樣了。”
看著楚楚羞澀的模樣,他知道她沒生氣,隻是被嚇到了而已,陸川立馬又痞裏痞氣地笑:“這可不能保證。”
楚楚轉身就走,卻別陸川一把拉住。
“哎。”
他心情突然變得很不錯:“以後不這樣了,剛剛真是。”
楚楚點頭,斷斷續續地:“看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就算了。”
“早知道你不惱,我就親你嘴巴了。”陸川特別後悔:“要不,你再讓我親一下?”
“你別得寸進尺!”
“你不是還挺喜歡我得寸進尺嗎?”
陸川完這話,又在她臉上“啵”了一下,也不等她反應,笑著跑掉了。
楚楚睜大了眼睛,手緩緩地摸到自己的臉頰。
被他吻過的地方,如此灼燙。
她的心仿佛又煎熬了起來,一半歡喜,一半惆悵。
(你們討論一下吧,是否要收費,我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