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背我回家
等柳予安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額頭上的疼痛在提醒他這不是在做夢。
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過窗子,灑在床頭,映在俊朗的臉上。
柳予安微微轉頭,便看到了蜷縮在旁邊病床上的喻星垂。
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凝視,蜷縮成一團的人也慢慢睜開雙眼,看到柳予安醒了,喻星垂從床上坐起來,“你醒了?”說話間按動了床頭的響鈴。
喻星垂跛著腳走到柳予安床邊,沒有掩飾眼裏的關切,“你頭還疼不疼?”
醫生很快出現在病房,按流程給柳予安檢查了一番,“沒什麽大問題,有點輕微腦震蕩,現在才醒過來主要還是因為服用了安眠藥的原因,之前海馬體受損過吧,以後還是要注意一下,接下來最好靜養一段時間,不要用腦過度,這段時間就不要吃安眠藥了。”
醫生話音一落,喻星垂就睜大雙眼看著他,“你吃什麽安眠藥啊?你不會是有什麽想不開吧?難怪警報鈴聲那麽大都沒能把你吵醒!”
柳予安冷冷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這位是你的女朋友吧?這段時間可要好好照顧他,這腦震蕩後遺症可留不得。”不管是什麽人,都會自動將俊男和美女匹配在一起。
“不是!”
“不是!”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否定,嚇了老醫生一跳。
他昨天晚上親眼看著女孩子涕泗橫流哭著喊著救人,要說不是情侶還真是有點難以相信。
病房裏的電視晨間新聞正好在報道昨天晚上碧雲天的那場“火災”
“今天淩晨一點三十分左右,坐落於A市中心商業區的碧雲天住宅區突發火災,據記者最新了解,這次火災事件是一宿醉男子故意縱火,引燃了位於樓道裏的垃圾,幸虧物業反應迅速,撲滅及時未釀大禍,目前為止隻有五位居民因逃生時發生踩踏事件受傷住院……”
柳予安就是那五人之中的一員,此刻也正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臉色陰鬱。
“幸好沒有人傷亡,是吧。”喻星垂舒了一口氣。
柳予安黑著臉沒有回答,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碧雲天作為安山集團旗下的新樓盤,還沒有打響名聲,就因為“火災”事件上了社會新聞,他的臉色能好嗎?
“你就要出院嗎?醫生說你輕微腦震蕩,最好住院觀察兩天。”喻星垂赤腳跟著他走了兩步,一用力,足下的刺痛感又陣陣襲來,沒忍住吃痛的“啊”了一聲。
柳予安回頭看了她一眼,皺起眉頭,“你還是先照顧你自己再說。”
“醫生說腦震蕩後遺症可嚴重了,搞不好會失憶的。”別的話她倒是沒記住,光記著失憶這個詞了。
“那醫生有沒有說,腳趾傷重了會截肢?”柳予安劍眉一挑,掃過她滲出血絲的紗布。
“這個倒沒有……”喻星垂若有所思的回想了一下醫生的話,沒察覺出他話裏的調侃意味。
“虧您還惦記我受了傷的腳趾呢!昨天晚上為了叫你出來,我可是連鞋都忘了穿了。”明明是自己嚇得都來不及穿鞋,喻星垂這時很坦然的把這“罪過”還推到了他身上。
行為心理學揭示,一個人如果撒謊,就會不自然的聳動單肩並且不斷摩挲雙手,柳予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動作,“謝謝。”
他並沒打算揭穿,因為昨晚她光腳拉著他跑的那幀畫麵不經意間在腦海裏劃過。
“哎呀,謝謝就不用了,就是不知道閣下要拿什麽回報我昨晚的救命之恩呢?”喻星垂輕拍他的肩膀,笑得賤兮兮的。
柳予安輕挑劍眉,“你想要什麽?”
喻星垂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深,她單腳跳到他身後,雙手拍了拍那寬厚的肩膀,“你背我回家就可以了。”
柳予安背對著她,看不到表情,沉默了半晌,還是默默的蹲了下去。
“嘿嘿嘿。”喻星垂滿意的笑出聲,便直接撲到他背上。
柔軟的軀體突然就這麽貼上了柳予安的後背,纖細的胳膊倏地伸到他眼前,一把環住了他的脖子,一陣淡淡的牛奶香鑽進他的鼻孔。
喻星垂身上的味道不像他聞過的任何一款高級名牌香水,卻異常好聞,她柔軟的發絲掃過他的頸,竟生出一絲酥麻的感覺,陡然間心跳好像都不自覺得加快了兩拍。
柳予安騰的一下起身,喻星垂低呼出來,顯然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你要起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我要是摔了也得跟你一樣腦震蕩!”
虧她還記得他輕微腦震蕩,剛剛還一板一眼的囑咐他要住院觀察,這會兒使喚起他來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隻不過剛走出病房幾步遠,背後的人就開始亂動了起來。
柳予安頭疼,這丫頭該長肉的地方倒是一點都沒少長,她一晃整個身子都跟著搖動,貼在他後背的某處地方觸覺感受更是明顯。
“等等!我還有個東西沒拿,麻煩您能不能掉個頭回去拿下?”喻星垂的聲音就在他的耳畔響起,溫熱的呼吸噴進他耳裏,不覺有點發癢。
走廊上不時有病人護士穿梭,她喝馬般的聲音並不小,由此引得他人紛紛側目和低聲竊笑。
柳予安抓著她小腿的手力道不由得收緊,她竟拿自己當馬使喚,“你真多事。”
“你這人講點道理的好不好,我要是不多事哪能把你救出來?我要是不多事,我現在就不會在醫院了。”喻星垂據理力爭。
回到病房裏,喻星垂並沒有下來的意思,她指著剛剛她剛躺的那張病床,“喏,就在那個枕頭旁邊,對,就是那裏,你把那個相框拿給我。”
她指揮著柳予安去拿放在床頭上的全家福,柳予安探出一隻手拿起相框,瞥了一眼,照片裏,是一個紮著兩根麻花辮燦笑著的小女孩和一對挽手而立的夫婦,摟著小女孩的女人與喻星垂眉眼倒有幾分相似。
“謝謝,咱們可以走了!”喻星垂接過他遞過去的相框,又很老實的趴著了。
昨上晚上她就拿了一個相框出來?一般人可是都是什麽值錢拿什麽,因此不免有些疑惑,可柳予安不是個多話的人,自然也沒開口去問。
一路上,喻星垂嘴巴就沒老實過,“咱們原來還是鄰居呢,以後可要互幫互助,遠親不如近鄰啊,對不對?
“……”
“咱們現在也算生死之交,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你也不用對我太客氣,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
這時,一個拎著暖水瓶的男人突然從病房衝了出來,眼看著就要跟背著喻星垂的柳予安相撞,幸好柳予安反應及時,側身讓了過去,兩人卻撞上旁邊的牆壁。
“喂,你這人怎麽走路的?”喻星垂極其不悅。
那人聽到她的責罵聲,抬起了頭,喻星垂看到這張臉,正要出口的惡語梗在喉嚨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