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她唯一記得的事情
“蕊兒，快些走，這桂花糕可要沒了。”林雅雲笑道。
陶蕊倒是並沒有緊張，她很是得意的對林雅雲道：“陽姐姐一定會給我留著的。”
林雅雲轉頭對，坐在她對麵的莫陽道：“早就跟你說了，不應該慣著她的。你看，如今她越發的懶了。”
莫陽隻是淺笑，並未說話。她的模樣生的極好，膚白如雪，杏眼圓臉，所有見過她母親的人，都會感慨，這雙眼睛真是像極了她。妝容素雅，頭上插著一隻紅玉珊瑚簪子。
一旁的俞悠然道：“你一來就問寧表姐，桂花糕做好了沒。這最慣著她的人，是你才對。”
她與莫陽的母親乃是親姊妹，且她二人長相也是極為相似，不過，她二人長的就不是很相像了。俞悠然更肖其父，眉眼也都像了他，頗為英氣。為人熱情爽朗，特別喜歡護著自己溫婉的有些柔弱的陽陽表姐。
此時陶蕊也已經過來了，林雅雲也不再說什麽了。
莫陽草草的與她打了招呼，然後就開始看著院子裏的花草發呆。
粗心如陶蕊，是不會發現這些的。
燕寧心忙著招呼她二人，也沒有發現。
俞悠然一早就發現莫陽有些心不在焉了，想到來之前，她娘與她說的那些話，她很快就明白了她在想些什麽。
“你要是不喜歡他，跟外祖母隻說就好了，他們是不會怪你的。”俞悠然寬慰她道。
莫陽欲言又止的看著她，俞悠然恍然大悟道：“難道，表姐你喜歡他。”
她沒有點頭，隻是一臉憂愁的看著她。
俞悠然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麽還要發愁。那消息寧時表哥肯定也知道了，可是他並沒有說什麽，那說明他是同意這件事情的，那還有什麽值得發愁的呢？
“陽表姐，你不會是覺得，我也喜歡寧時表哥吧？”見她沒有說話，而且眉頭還是雙眉緊蹙。
她趕忙解釋道：“我喜歡的人是一定要會功夫的，我不喜歡寧時表哥這種書呆子。”見莫陽的表情有所緩和，她又說道：“而且，你嫁給寧時表哥就不用和姨母分開了。”
莫陽輕輕的點了點頭，確實如她所說的這般，她不能跟她的母親分開。
“你們兩個人，在這裏說什麽悄悄話呢。我們都在這裏，等你們好長時間了。”燕寧心催促她二人道。
“陽表姐，我們走吧。”
莫陽起身，與俞悠然一同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燕國公府眾人也知道了今天朝堂上發生的那些事情。
“你說，阿悅她會不會有什麽別的想法？”國公夫人一臉擔憂的問道。
國公夫人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不過保養得當，臉上的皺紋並不是很多，隻是白頭發有些多，怎麽藏也藏不住了。
她口中的阿悅，乃是二子燕玄繹之妻孟氏，也是燕寧時的母親。
她就隻有三個孫子，長孫已經娶妻了，與莫陽年紀相當的就隻有燕寧時了。雖說，她娘家也有侄孫，但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孫子好。
“您上次提起來的時候，二夫人並未說過反對的話，應當是不會變卦了。”沈嬤嬤寬慰她道。
“我一想到當年的事情，我就後悔啊。你說，我那時候要是攔下了她，我的阿寧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就紅了。
沈嬤嬤心裏也不好受，二小姐也是她看著長大的，誰知如今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太醫都說了，二小姐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好了，相信再過不久就能好起來了。”沈嬤嬤輕聲說道。
國公夫人聽後，隻是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那話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說情況越來越好了，結果這麽久了，她還是老樣子。
“走，我們去看看阿寧。”
世子夫人嶽氏來了之後，得到的就是這麽個回答。
略微一想，她便也去了清心院。
清心院裏，住著的正是那位已經瘋了的燕二小姐。
此時，她手裏正牽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那孩子身穿一身藍衣，很是乖巧的被她牽著手跟著她一起走，她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也認真的聽著，不時還回應她幾句。這樣看來，倒也很是和諧。
隻是，聽到她對那孩子的稱呼，國公夫人不由的長歎一聲。
“陽陽，你看，這個葉子很漂亮，是不是？”
她現在隻記得一件事情，她的女兒叫陽陽，已經十歲了，身高在四尺二寸左右，喜歡穿藍色衣裳。這件事情，她記得非常的清楚，隻要超過了那個高度，或者是她換了另外一個顏色的衣服，她都會發狂，會傷害自己和身邊的人。以前的時候，他們都是找來那些十歲的孩子來裝作是那個孩子，但那終究不是辦法。好在，兩年前，他們找到了現在的這個孩子，也不應該說她是孩子了，她如今其實已經二十有三了。不過，她從很久之前就已經停止長高了，身高一直維持在四尺二寸左右。原以為，她會不接受她。沒想到換上那身藍色衣裳之後，她很容易就接受了她。她想那個時候，莫陽心中一定非常的難過。
在她的眼裏，如今已經十八歲，身高五尺有四的莫陽，在她的眼裏，並不是她的女兒。她喊她娘的時候，她從來都沒有答應過。隻有在她身邊的這個孩子，才是她的陽陽。隻要有她在身邊，她就會很聽話。
世子夫人並沒有打擾他們，她隻是默默的站在一旁。
沈嬤嬤小聲告訴國公夫人，世子夫人來了。
“走吧。”
嶽氏看了那邊的燕若寧一眼，便也跟著他們離開了。
他們來的時候，燕若寧沒有看他們一眼，現在他們要走了，她還是無動於衷。
回去的路上，嶽氏也沒有說什麽。該說的，他們早就說完了。現在，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在嶽氏說明來意之後，國公夫人直接告訴她，這事情不必跟她說，她自己做主就好了。
“是，娘，我知道了。”
等嶽氏走後，她又開始唉聲歎氣了。
“您若是實在擔心，不若把二夫人找來，看看她是什麽意思？”
“算了，還是等國公爺回來了，我們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