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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奪命七星針

  就這樣韓立和吳憂一直等到裏麵的咳嗽聲停下後,吳憂便快速的擦幹眼淚,超前奔跑,一邊跑一邊喊:“娘親,樂兒回來了,今天樂兒買到好多菜,而且樂兒還給娘親帶來了一個大夫哥哥!”


  那位婦人看著孩子原本幹淨衣服上,出現的腳印,心裏就越發的難受。她哪能不明白是為什麽,可是她也隻能忍著,她沒多說什麽,隻是目光慈愛的看著吳憂,然後說道:“是嗎?樂兒真棒!”


  韓立跟在吳憂的後麵,不急不緩的行走,他聽到了細微的床板的聲音,想來是那婦人準備起身。


  當韓立踏進屋子的時候,從一處側門,恰好能夠看到吳憂正在幫助一位枯瘦婦人從床上坐起。


  那位婦人一開始有些不明白自家孩子口中的大夫哥哥是什麽意思,而當她看到竟然是一位少年後,便有些明白了。其實到了現在,她早就不抱什麽期望了,從一開始就去過回春堂,讓王大夫看過了。


  他說自己基本已經算是病入膏肓,他所做的也就是為她多活一段時間而已,他還說要是孫老還在興許能夠醫治,如今他也是無能為力。


  所以說,她早就知道自己已經命不久矣了,可是她真的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她給孩子起名,小名叫樂兒,大名叫吳憂,就是希望自家孩子一輩子能夠快快樂樂,無憂無慮。


  她覺得自己能有一個這麽懂事的孩子,真的很幸運,她之所以苦苦支撐,就是因為放不下。


  而外麵的韓立隻是遠遠看了那婦人一眼,便知道已經沒有救了,至少用凡人的手段,就算他的爺爺來也已經無可奈何了。


  有句老話說: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那婦人的皮膚已經開始暗淡,呼吸顯得很是吃力,尤其是額頭已經開始出冷汗。


  那位婦人有些艱難的開口詢問:“你是?”


  韓立笑著說道:“我叫韓立,泥平巷的孫郎中是我爺爺,聽吳憂說阿姨身體不適,所以過來看看您。”


  那位婦人也沒管,那位有名的郎中的孫子怎麽會姓韓,而且還隻是個少年,但是想來見識應該不凡,所以婦人也沒有太過輕視。


  就聽那位婦人開口道:“那就麻煩小大夫了,隻是妾身現在多有不便,不能好好招待小大夫了。”


  韓立一聽那婦人說話,就明白對方應該是上過私塾的。就聽韓立接著道:“阿姨,讓我先為您把脈可好?”


  婦人道:“有勞小大夫了!”說著就主動伸出一條胳膊,放在床沿上。


  大源王朝統一後,經過十年的努力,使得各族之間相互融合,民風包容開放,如今女子在麵對大夫的時候,倒也沒有太多的拘謹,所以韓立則是大大方方的走到床前。


  吳憂則立刻搬來了一個凳子,韓立順勢坐下,一邊把脈,一邊仔細觀察婦人的情況。


  本來韓立準備再問幾個問題的,但是一搭手不到一分鍾,便清楚,開始通過望診所判斷的沒有錯誤,一切都已經徒勞無功了。


  脈象表現為上則微茫,下則斷絕,如無根蕭索,此為肺髒的真髒絕脈,也就是無根脈,又被稱為釜沸脈。


  釜沸脈表現為脈位浮無力,如鍋內水開之沸騰。極淺,極快,無根。是人們總結的七絕脈的一種,有歌曰:若有釜沸湧如羹,旦占夕死不須藥。


  也就是說如今的婦人是肺髒出了問題,而且已經到了藥石無需用的地步,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肺癌晚期了。


  此時婦人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言語,其實都是在強忍劇痛,用生命力來維持罷了,可是即便是再如何的堅毅,也抵不過死亡,其實她現在隨時都有可能在某一次的,劇烈咳嗽中,一口氣上不來,就此離世。


  當韓立收回把脈的手,吳憂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興許韓立會治好自己母親的病。


  韓立則是陷入了兩難,不知道說還是不說。婦人多少有些明白韓立的難出,於是笑著吩咐道:“樂兒,娘親有些餓了,先去做飯,也好款待你的大夫哥哥!”


  吳憂一聽自己的娘親要吃飯,立刻開心的不行,好長一段時間,自己的娘親,都是假裝吃一點,食欲很差,如今想吃飯,這絕對是好事,於是便轉身快步朝廚房走去。


  眼見吳憂離開,婦人才開口道:“小大夫就直說吧,我是不是時日不多了?”


  韓立歎了一口氣緩緩的道:“最多十日!而且這還要阿姨能夠強忍巨大的痛苦。”


  婦人的臉色很是平靜,似乎早就有所預料,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婦人咬緊牙關,雙手死死的抓住被子,不讓自己咳出聲音。


  韓立一見到這種情況,立刻從隨身的針袋中抽出一根針,一下子紮在了婦人的天突穴上。


  婦人頓時覺得痛快了許多,呼吸也順暢了一些,於是有些感激的看著韓立,想要說什麽,但是又說不出話來。


  韓立連忙道:“阿姨先不要說話!”


  又過了幾分鍾,韓立取下銀針,婦人開口道:“好久沒有這麽舒服了,隻是苦了我家孩子,什麽都看開了,隻是心裏放不下孩子。”


  婦人嘴中繼續呢喃著:“多好的孩子,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就是我的。”


  見到這一幕,韓立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阿姨,您的病我已經無能為力,也許這世上還有更加高明的大夫能夠治好阿姨的身體。


  但是我有一法,可讓阿姨有三天的時間,猶如正常人一般,但是卻要時刻承受更大的痛苦,三天後必死無疑,不知道阿姨作何抉擇?”


  婦人一聽,可以有三天時間,就像個除了疼痛就像正常人,一伸手便死死的抓住韓立道:“真的嗎?什麽痛苦我都可以承受,隻要能讓我在最後的時間裏,能為孩子做點什麽?”


  盡管婦人表現得很是期待,但是韓立還是提醒道:“阿姨,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不用我的辦法,您會活的的更久,甚至在這期間遇到更加高明的大夫,完全醫好也是有可能。


  但是一旦使用了我的辦法,您最多就隻有三天時間,到時候真的就是神仙也難救了。”


  婦人決絕的道:“小大夫,你就大膽的用吧,還有什麽情況能比我現在更差呢。與其這樣躺在這裏什麽也做不了,還不如用剩下的時間,多換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韓立深呼一口氣,似是下了某個決定才開口:“那好吧,阿姨我先扶您做好!”


  等到韓立將婦人扶好,便拿出七根金針,準備使用奪命七星針。


  這是韓立自己取得的名字,這是一套激發生命力的針法,南鬥主生,北鬥主死。


  而之所以叫奪命,那是因為一旦用出,不僅僅是從閻王那裏搶奪時間,而且也要從被使針的人身上搶奪生命。


  韓立第一針紮在了氣海穴,用來激發婦人身體中最後的一口氣,這口氣本來就是從母體中帶出來的先天之氣,隻是自降生後,先天就轉變為後天,這口氣會隨著體質強弱而增大減小。


  此時婦人隻覺得腹部有一股熱流開始竄動,開始聚集。


  第二針紮在了胸口的天池穴,是為了刺激心脈,提高心髒的跳動之力,增加推動氣血運行的速度。


  第三針紮在了胸口的神封穴,這一次是為了刺激肺部的呼吸能力,更快的恢複身體機能。


  第二針和第三針一過,婦人隻覺得腹部的熱流似乎有了出口,被牽引朝著兩處移動,熱流湧過心肺,她的心肺似乎被注入強大的力量,她覺得自己全身似乎都在散發活力,尤其是肺部,她的呼吸變得順暢了。


  但是她卻突然覺得自己胃部,還有胃部的一側,一陣的絞痛。這是因為韓立根據五行相生的原則,抽取其它內髒的生命力,來增加心肺之力。


  內髒中,心屬火,所以調動了木屬性脾髒的生命力。而肺屬金,便調動了土屬性胃的生命力。


  如今隻有腎髒的負擔稍微輕一些,但是時間一久,自然而然也會出現問題。


  第四針韓立比較謹慎,因為這一針需要紮在頭頂百會穴,這一針是為了刺激神魂,激發人的精神力。


  當韓立一針紮下時,婦人的瞳孔猛然睜得老大,然後恢複,隻覺得頭疼欲裂,但是她還是死死的咬緊牙關。


  這一針會讓人覺得有一把重錘,正在不停地敲打自己的腦袋,但是你卻又要無比清醒的去感受這份痛苦。


  第五針韓立紮在了婦人身後的神柱穴,這一針過後,婦人隻覺得似乎有了一個宣泄口,無論是腦海中感覺暴漲的精神,還是身體中增長的血氣,似乎開始都湧向了這裏,使得婦人原本感覺精神氣血充沛的狀態竟然開始萎靡起來。


  而在神柱穴中,精神與氣血似乎在融合,變成了一股特殊的力量,像生命力又不像生命力。


  第六針韓立紮在了其背後的神道穴。這一針是為了引導,將神柱穴產生的能量,開始向下牽引。


  緊跟著就是第七針,竟然紮在了很是危險的命門穴。而就在紮完第七針時,被第六針牽引的能量則開始朝著命門匯聚。


  當匯聚到一定程度後,命門穴開始向全身散發能量,使得婦人原本變得虛弱的身體以及萎靡的精神,開始恢複正常。


  看似這麽一來一回,其實就是將身體機能,還有潛在的力量,以及精神力,匯聚然後在平分到全身的過程。


  又過了盞茶功夫,韓立取出所有金針,然後對著婦人說道:“阿姨,半個時辰後,您應該就可以下床走動了,不過最多隻有三天。既然已經看過,我就先走了。”


  婦人正在竭力適應身體,長久的病痛,早就讓她磨煉出強大的意誌,所以如今的她顯得很從容。


  “小大夫,謝謝你,留下吃完飯再走吧!”


  韓立婉拒了婦人的要求,她的的時間不多了,應該多陪陪自己的孩子。


  韓立走出屋子,沒有打擾站在一張小板凳上忙碌的吳憂,他微微一笑走出了大門。韓立曾經想起心學創始人王陽明曾經提到,孝不孝代表一個人的人格,不孝便是無良知,而去做便是孝。


  心至誠方能行至孝,母慈子孝,在韓立看來,就猶如黑暗的世界裏,兩盞溫暖的燈火。這也許就是他想要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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