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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百花樓 下

  一曲唱罷,就在幾人似乎還沉浸其中之時,於瓊率先鼓掌,將眾人拉了回來。


  海棠落落大方,率先朝著長孫無忌款款走來,冬梅則是走向柳清風,百合嫵媚而笑自然是迎向了楊在川,至於月季則是有些不太情願的坐在了何希亮身邊,剩下一個紅玫則是來到了於瓊身邊坐下。


  如今也算是‘名花有主’,自然是相得益彰。長孫無忌看著身邊的海棠,率先開口:“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海棠掩嘴一笑:“長孫公子風采卻是更勝往昔!”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又看向了冬梅,目光中帶著讚賞:“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這位想必就是柳兄時常提起的冬梅姑娘了,果然是詞好,曲好,人更好!”


  冬梅眼中秋波流轉,先是看了一眼身邊的柳清風,然後對著長孫無忌微微欠身,隨後輕聲細語道:“長孫公子過譽了,奴家才疏學淺,讓大家見笑了!”


  於瓊率先嚷嚷了起來:“冬梅姑娘太過謙虛了,冬梅姑娘可是比我強多了,要不是因為冬梅姑娘身為女兒家,否則考個秀才舉人肯定不在話下!不信你可以問問柳兄啊!”


  這時楊在川也符合道:“這一晚上,於兄就這句話說了句人話,我也讚成,於兄必須走一個!”


  冬梅那秋水般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著柳清風,柳清風則是溫和的笑著點頭,就是這簡單肯定的舉動,便勝過千言萬語,讓冬梅有些嬌羞的低下了頭。


  這一幕,看的眾人更是大笑不已,而於瓊則是爽快的端起眼前酒杯,一飲而盡!見到於瓊喝完,眾人也是跟著喝了一杯,長孫無忌眼角餘光看到,在場的姑娘大多淺嚐輒止,唯有百合姑娘也是一飲而盡。


  長孫無忌哈哈一笑:“山古櫻筍同時薦,不似花心瓣瓣香。百合姑娘真是女中豪傑,難怪總能讓楊兄牽腸掛肚!”


  百合笑聲清脆,沒有什麽小女兒的心態,直接開口道:“長孫公子莫要聽他胡言亂語,楊公子家有嬌妻,哪能看上奴家這蒲柳之姿!”


  長孫無忌哦了一聲,有些不太確定的看著楊在川道:“楊兄看來是有什麽地方唐突了佳人,莫不是過於心急?”


  楊在川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還沒咽下,就聽到長孫無忌的話,差點沒一口氣噴出來,他堂堂一個縣丞,因為心急,想要強行成為一個妓女的入幕之賓,這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


  於是急忙開口辯解,扇子都不搖了:“長孫兄,慎言,慎言啊!百合姑娘快為我說說!”


  眾人很少見到楊在川焦急的模樣,因此也都是嘿嘿的笑著,百合看著楊在川求助的目光,緩緩開口道:“長孫公子相差了,楊公子沒有心急,而他心太不著急了。”


  長孫無忌一聽來了興趣:“百合姑娘此話何解?”


  就聽百合說道:“人家釣魚是為了果腹,而他呢,光釣魚卻不吃魚啊!而且還玩上癮,釣了放,放了再釣!”


  眾人一聽,頓時明白了,然後就齊齊的看著楊在川,楊在川則是有些尷尬,可是當幾人目光開始朝下看的時候,楊在川可就急了:“哎哎哎,朝哪兒喵呢,我可猛的很,一夜三次不帶歇,你行嗎,你行嗎?”


  這個時候沒有男人慫,都用一副鄙視的目光看著他,那表情就是毛毛雨啦。


  長孫無忌看著一身紅裙,身材火辣,紅唇微張,給人一種妖豔之感的姑娘問道:“這位姑娘剛才舞姿如狐仙降世,魅惑眾生,令人神魂顛倒,如今還不知道姑娘芳名呢?”


  還不等紅裙姑娘開口,就被於瓊一把攔過,開口道:“長孫兄,這可是我的紅玫,你可不要打他的主意!”


  就聽紅玫嗬嗬一笑:“於公子放心,有海棠姐姐在,長孫公子哪裏會惦念奴家,再說奴家一心全在於公子身上,已經不能裝下其他了。”


  說完還從桌上端起了一杯酒,放在於瓊的嘴邊,於瓊哈哈一笑,低頭一飲而盡。


  長孫無忌看向何希亮,帶著調侃的語氣說道:“何兄啊,你不要光顧著與你的月季親親我我,聊了些什麽,這麽投入。”


  就聽百合姑娘說道:“怕是在商量將來生幾個小孩子的事情呢。”


  何希亮連忙擺手:“沒有,沒有的事!”而月季則是笑的有些牽強。


  就聽柳清風開口道:“何兄,耐下性子,隻等明年秋闈,登科中舉,何愁事情不成。”


  何希亮一聽,似乎有些幡然醒悟之感,最近他的心思極亂,學業都有些荒廢,若是不能重新靜下心來,又如何能夠通過秋闈,而一旦他通過,成為舉人,也算是光耀門楣,屆時作為舉人老爺,難道她還會拒絕嗎?

  何希亮明悟後,整個人氣質都有些改變,隨即雙手抱拳,朝著柳清風鄭重其事的作了一個揖,柳清風微微點頭。


  對於何希亮與月季隻見的事情,他看的很清楚,非是兩人之間沒有感情,而是月季想要的,何希亮給不了。


  倒也不是說月季這種想法有什麽錯誤,人人都向往更加美好的生活,所以他才點醒何希亮。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會有不同的效果。


  眼見何希亮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自信,幾人也是為他高興,於是觥籌交錯之間,眾人都是有些微醉。


  就聽房門之外傳來一陣吵嚷之聲。“都給我讓開,我褚逑今天就要見海棠姑娘,誰攔著也不行。”


  就聽吳媽媽焦急的道:“哎呀,褚公子使不得啊,裏麵可是貴客,不能打擾,我讓青蓮來陪你可好?”


  褚逑帶著醉意,推著吳媽媽,還在繼續朝著長孫無忌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道:“貴客,有我貴嗎?我舅老爺是本郡太守,誰敢阻攔,信不信我讓我舅老爺把他抓起來,通通抓起來,我要見海棠。”


  長孫無忌看向楊在川,疑惑的問道:“這人是?”


  楊在川解釋道道:“這人是褚家家主褚河的小兒子褚逑,是褚河最喜歡的一房妾室所生,而這褚河的母親正好是山崖郡太守王淵的妹妹”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應該啊,畢竟一個人對於自己外甥好,也算情有可原,等到外甥孫一輩,就遠了,而眼前這褚逑竟然敢明目張膽打著太守的旗子,囂張跋扈,肯定是這太守很是看重他,而一地太守可是正五品,比他還要高出一品,有些事還是應該注意的。


  於瓊興許是看出了長孫無忌的疑惑,就聽他笑著說道:“褚逑這家夥的母親叫清舞,是青樓出身,而且不似幾位姑娘,是清倌。據說王太守在家褚家住了一段時間,幾個月之後,就傳出了清舞懷孕的事情,很多人都清楚,褚河曾在一次出遠門的時候,遇到劫匪,不幸受傷,傷到了那裏,雖然還能人道,但是卻無法再生育了。


  所以呢,這褚逑有可能就是王太守的兒子,而不是所謂的外甥孫。”


  眾人一聽,頓時瞠目結舌,就在眾人還在驚訝的時候,突然碰的一聲,房門被一股大力推開。


  一位有些衣衫不整,滿身酒氣,身後還跟著幾個扈從打扮的富家公子哥,踉蹌的走了進來。


  “那個誰,我的海棠呢,誰霸占了我的海棠,給我出來,我舅爺保證打不死他!”


  屋裏的人一句話也不說就是冷冷的看著他,褚逑當然絲毫沒有察覺到氣氛的不對,他隻依稀看到了最外麵的於瓊,以及一個窮酸書生何希亮,所以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咦,這不是紅玫嗎?今天真好看,不過爺今天是來找海棠的。其他人都起開!”


  這時百花樓的吳媽媽終於擠了進來,連忙道歉:“幾位實在對不起,我沒能攔住!”


  長孫無忌走出,對著吳媽媽擺了擺手,示意無妨,他一上前,海棠自然緊隨其後。


  頓時就被褚逑看到了,於是就要不管長孫無忌是誰,直接準備強行拉人。


  於瓊一個跨步便擋在了褚逑身前,而褚逑則是嚷嚷道:“於瓊,我認得你,要是多管閑事,你們於家的書店是不是不想開了!”說話時,還打了一個酒嗝,一身的酒氣也噴在了於瓊的身上。


  長孫無忌幾人也喝了不少,自然也容易生怒,於是於瓊就要動手,但是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於瓊看到時長孫無忌便停了下來。


  就見長孫無忌來到褚逑麵前,冷冷的說道:“你口口聲聲把王太守放在眼前,簡直就是愚蠢至極。你們褚家有你這麽一個隻認舅爺不忍爹的家夥,也算是奇葩了。”


  一個太守,他們長孫家還不看在眼裏。裏麵幾人清楚長孫無忌是來自京都,但是褚逑不知道,在山崖郡他哪裏受過這種氣,於是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變化:“你是誰?竟然敢這樣說我,給我打!”


  就在褚逑身後的扈從就要上前的時候,一聲暴喝傳出:“住手!”


  眾人尋聲望去,竟然是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柳清風,此時柳清風神色肅穆,一股凜然的氣勢油然而生,每當有人和他對視,總是覺得內心有愧,不得不低下頭。


  此為真正讀書人的浩然氣,擁有浩然之氣者,神鬼辟易,天生有著一股正氣在身,讓人信服。


  正所謂: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而經此一喝,褚逑也清醒了一些,而當他看到竟然是柳清風,頓時知道自己闖禍了。之所以如此,倒不是因為柳清風第一秀才的身份,而是柳家有著可以直通皇宮大內的關係,所以此時的他,開始冒冷汗,而能夠讓柳清風來到百花樓作陪的人物肯定不一般,這一刻他竟然頭腦靈活了起來。


  就見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也顧不得什麽麵子了:“我褚逑錯了,是我失心瘋了,幾位大人就將我當個球放了吧。”


  一邊說著,眼淚鼻涕就開始往下流,眾人看到這種情況,猶如踩到了一堆的狗屎,頓時覺得惡心。


  就聽柳清風厲聲喝道:“那你還不快滾!”


  就見褚逑連滾帶爬的出了房間,吳媽媽也陪著笑,退了出去,合上了房門。


  就見楊在川搖了搖扇子說道:“今天好好的一次酒宴,竟然一個這樣的貨色攪了興致!”


  長孫無忌看著柳清風道:“你與王太守相熟?”今天要不是柳清風的嗬斥,褚逑必然會得罪他,到時候可就不是簡單的丟麵子的事情,所以柳清風站出,不是為了幫他,而是為了那個褚逑。


  就聽柳清風笑著道:“王太守這人雖然能力差了些,但是官聲還不錯,是個能夠為百姓做事的人,所以我才出言訓斥,至於褚逑,我倒是不怎麽在意。”


  聽到柳清風這般說話,長孫無忌就明白,傳言應該有幾分真實性。


  此時於瓊則是有些氣呼呼的道:“真是便宜他了,他連自己姓什麽都搞不清,怪不得外麵流傳一首詩,說的準沒錯。”


  楊在川搖了搖扇子,頗有興趣的問道:“哦,什麽詩?”


  就見於瓊清了清嗓子說道:“褚河日當舞,褚河很辛苦。誰知盤中餐,是不是姓褚。”


  眾人一聽,全都是噗呲一笑,外麵絕對沒有,肯定是於瓊這家夥編排的。


  一時間,眾人也忘掉了剛才的不快,再次觥籌交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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