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懲戒
紫雲宮。
距離紫雲宮先尊師陸正山三周年祭還剩祭天的時間,如今的紫雲宮由耿驚雲執掌門廳。
玄羽門早已是四分五裂,除現在的長春宮還聽奉玄羽門號令外,其他各宮各殿全已自立門廳,當年那場震動天下的祭天聖會,改變了許許多多的事情。
這耿驚雲接掌紫雲宮之後,韜光養晦,休養生息,勵精圖治,培植力量,對內聯絡碧霞宮、七星殿兩派,三方成犄角之勢頭,對外耿驚雲更是處處禮讓,各方小心,特別是對待從玄羽門分裂出來的各宮各殿更是多加維護,相互彼此之間,雖心存芥蒂卻也相安無事。
而紫雲宮、碧霞宮、七星殿三者之間的聯係更是無比堅固,幾年來天下各門各派明爭暗鬥,或明或暗不知使了多少手段,卻絲毫難以撼動這三派的聯盟之勢。
碧霞宮掌門師尊風萬年,更是將自己的獨生愛女許配給了紫雲宮掌門師尊耿驚雲,這一舉動,令天下心懷不軌的各門各派幾近絕望。
而新進東藥山崛起的藥山派,壯大速度之快,派中高手之多,掌門陳劍平心思之狠辣,堪稱空前絕後,重要的,最最重要的,這新崛起的亦正亦邪的可怕組織,卻對紫雲宮、碧霞宮、七星殿三派馬首是瞻,唯命是從。
不論這三派任何一派有任何危機,那個昔日南疆的小乞丐,當年被逐出紫雲宮門牆,如今是藥山派掌門人的陳劍平,都第一個衝在最前,不計後果,不記得失的衝在最前麵,紫雲、碧霞、七星、藥山,實力之強,聲勢之大,直逼當年執天下以柄的玄羽門。
這一日,紫雲宮後山紫雲洞內,掌門師尊耿驚雲一聲清嘯,閉關期滿,飄然而出,這半年來,他潛心閉關,努力參悟天罡·玄羽真訣第三層,頗有心得,自知內功修為增進頗多,心中甚喜。
加之恩師陸公正山三年祭臨近,自己恰好此刻功行圓滿,更是恰到好處,心中也甚是舒暢,走不幾步,卻見紀小武、趙大壯已站在洞口等著自己。
近幾年紫雲宮年輕一輩中以秦槐綿、趙文軒、紀小武、趙大壯為首漸成中堅力量,紀小武、趙大壯早已獨擋一麵,紀小武見掌門師尊耿驚雲出來,迎上前一步,說道:“啟稟掌門師兄,福壽安康四使帶著香燭、黃紙等祭祀禮品,前來拜山。”
耿驚雲趕忙問道:“陳掌門可曾到來?”
趙大壯答道:“陳掌門不曾來,隻差了福壽安康四使前來,現在寧心堂等候!”
耿驚雲笑著說道:“小師弟也太客氣了!”說著邁步朝寧心堂走去。
不多時,耿驚雲到得寧心堂,從後殿穿過走進前廳,隻見福壽安康四使一身重孝,卻不入座,垂手恭恭敬敬的站在堂中。
耿驚雲趕忙下堂,指著福壽安康四使身上的重孝,歉然道:“四使如此自折,紫雲宮上下如何生受的起,快快入座!”
福壽安康四使納頭便拜,田福朗聲道:“我家掌門一月前便已齋食素衣,頭戴白孝,陸公正山乃我藥山派上下師祖,我等願為師祖戴孝,師祖牌位在上,耿掌門在前,我等斷不敢入座!”
耿驚雲感激異常,連忙將福壽安康一一攙扶前來,左勸右勸,四使才從下手偏座入座,劉壽雙手捧著一碟白色禮單說道:“師祖大祭臨近,我家掌門差我等先將祭祀禮品送來,還望耿掌門笑納。”
耿驚雲接過禮單,心中一驚,隻見禮單上密密麻麻寫著各色禮品不計其數,生生寫了十幾張,向堂外看去,少說七八十個大漢挑著扁擔等在堂外,當下趕緊安排小廝一一招呼。
耿驚雲心中欣喜,吩咐下屬安排酒飯,重謝四使,席間無事,四使飯罷便欲下山,耿驚雲道:“今日有勞四使,轉告我那小師弟,切莫過於悲傷,愚兄我在紫雲宮等他。”
四使欠身道謝,田福說道:“倒有一事需稟告耿掌門知道,前幾日小人四個來送祭祀禮品,沿途酒館遇見三人說了些閑言碎語。”
耿驚雲眉頭一揚,問道:“什麽閑言碎語?”
一旁趙安說道:“我等在紫雲山下酒肆之中,遇見三人,其中一人說道‘再過幾日便是那姓陸的三年祭,到時候參加祭祀的門派可得不少。’另一人開口道‘這陸老頭死了都不讓人消停,這番可別出什麽亂子’。”
聽到這,耿驚雲在一旁不覺皺了皺眉頭。
隻聽趙安接著說道:“這第三人說道‘那紫雲宮陸正山到底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值得敬佩,便去給他上柱香也無妨,隻是紫雲宮是個是非之地,咱們還是別蹚這渾水的好’。”
寶康見耿驚雲臉色不好,說道:“耿掌門,小的四個本想當時就料理了這三人,但身負押送祭祀禮品重任,不便節外生枝,就飛鴿傳書,備說此事!”
劉壽接著說道:“後來查出說話的這三人一個是青沙幫分舵舵主薛廳、一個是沈記鏢局鏢主沈青、第三人是福壽堂少公子蔣貴。”
一旁紀小武聽到這裏心頭一驚,慌忙插話道:“啟稟掌門師兄,三天前,山下傳來消息,淩江一帶青沙幫、沈記鏢局慘遭滅門,福壽堂少公子薛貴殘失一臂,難道……”
耿驚雲聽到這裏,臉色微微一變,心想這三個門派江湖上成名已久,雖然算不得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角色,但各有各的絕藝。小師弟手下一個護法,如此輕描淡寫的將他們料理了?可若說福壽安康四使吹噓,適才紀小武明明說山下傳來消息青沙、沈記兩派已遭滅門。
緊忙問道:“四使,難道這事情是……”
田福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這幾人對師祖出言不遜,原是要教訓教訓一下!”
饒是耿驚雲一派之主,此刻也不免心驚,薛廳、沈青雖說對師尊陸正山出言不遜,可即便如此出言教訓甚至動手教訓一番也就罷了,這兩派竟然因幾句閑話而被滅門!
旁邊劉壽麵無表情的說道:“這等不知死活的狂徒,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竟敢對師祖出言不遜,鄙派青衣護法錢不易率眾滅了他們以示懲戒,至於那福壽堂少公子蔣貴,言談舉止中對師祖倒也算恭敬,隻是他這等人居然也敢大刺刺的直呼師祖姓名,取他一臂,小懲大誡。”
寶康見耿驚雲臉色有異,向前一步躬身問道:“敢問耿掌門,對這薛貴懲處是不是太輕了,若如此,小的四人這便把福壽堂滅了,正好給師祖陸公獻祭!”
耿驚雲聽了一驚,急忙說道:“萬萬不可如此!”見福壽安康四使一臉不以為然,全沒把自己說的話放在心上,萬一這四個活閻羅下山真的順手把福壽堂滅了,那還了得。
當即正色道:“四使切莫如此,家師三年大祭在即,斷不可再造殺孽,惹得他老人家不得安寧!”福壽安康四使聽了恭恭敬敬的點頭稱是。
耿驚雲長歎一聲,暗自道:“如今小師弟自是今非昔比了,可他創立的這藥山派及手下一幹人等,似正似邪,叫人好生擔心,師尊在時對這小師弟極為看中,視如己出,當初穿他響鈴劍時,其實已經暗預,自我之後,便讓這小師弟接掌紫雲宮,如今物是人非,我這個做大師哥的決不能看著他深陷邪路。”
當下,與福壽安康四使敘話幾句,四使便告做別,田福躬身施禮說道:“我家陳掌門令我等帶話,‘師祖三年大祭之時,要在這紫雲宮之上做一件大事’。”
耿驚雲又是一驚,忙問道:“什麽大事!”
田福笑了笑說道:“掌門未曾吩咐,隻叫耿掌門專等就是。”說著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