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真相(下)
錢不易、田福二人猛地起身擋在錢不來身前,陳劍平由打懷中抽出一條白色布條遞到錢不來手中,錢不來會意,趕忙用白布條包住自己臉麵。
卻見西南角幾棵大樹上樹枝輕輕一動,樹叢中飛出一隻白色信鴿,撲扇著翅膀朝田福飛來,田福伸手將信鴿接住,由打腰帶上掛的布袋中取出幾粒糧食喂給信鴿。
陳劍平、錢不易、錢不來三人長舒一口氣,相視而笑,錢不來將白布條遞還給陳劍平,四人機警的四下忘了又重新坐下。
陳劍平暗罵自己大意,隻顧聽錢不來說話,以自己此刻修為,五十步之內落葉之聲也逃不過自己的耳朵,此刻一隻信鴿飛落自己竟未能察覺,若有人伏在暗處偷聽,白衣護法身份豈不暴露,想到這背上生出一股冷汗。
隻見田福從鴿腿上取下一個小信劄,田福看了看,吃驚的說道:“掌門,據探子來報,聚賢莊西南的常樂鎮上,前幾日有一個俊後生,不懂江湖規矩,惹了不少亂子,關裏關外各處道上的朋友正趕過來,要教訓教訓這狂後生。”
錢不易急忙問道:“可曾提到這俊後生的相貌?”
田福手拿著小心紮,搖搖頭,說道:“信上直說著俊後生二十出頭模樣,生的極為俊秀,不像是武林中人,倒像是那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錢不易轉過臉來,問道:“老四,這納蘭大小姐長得什麽模樣?”
錢不來說道:“這小丫頭生的極為美貌,高鼻梁,大眼睛,膚白如雪,發黑如墨,身形勻稱,在人群中一眼便可認出。”
陳劍平點點頭,微微一笑,說道:“如此美貌的絕代佳人,獨自一人江湖上行走,定是多有不便,依我看八成會易容改裝,最方便,也是最順理成章的就是扮做一個俊後生。”
陳劍平話音一落,幾個人相識一笑,錢不來說道:“看來這常樂鎮的俊後生八成就是這位納蘭大小姐了,吩咐下去,這納蘭大小姐右耳耳垂後邊緣處有一黑痣,若無此黑痣,斷不是納蘭大小姐。”
田福聽了這話,趕忙在信劄上寫明,又塞鴿腿上的小筒中,輕輕摸了幾下鴿頭,手一揚,將信鴿放飛。
陳劍平點點頭,問道:“白衣護法,你適才說這九銜神劍上鑲著九個法器,聚賢堂已有了六件,剩下的三件法器就是兩個伏龍令,至於另外一個法器是什麽,殘卷古書上未曾記載。”
錢不來點點頭說道:“正是,不過這最後一件,第九件法器我雖不知道是什麽,但一定與著納蘭大小姐有極大的關係。”
陳劍平接著問道:“那剩下的兩件伏龍令,會在哪裏呢?”
錢不來微微一笑說道:“據那上古殘卷記載,這八件伏龍令法器皆出自北疆清暉之地,也就是現在的玄月洞,隻是這幾年來,聚賢堂不知派人去了這玄月洞多少次,卻隻找到了六枚伏龍令法器,其餘兩枚無論如何也找不到。”
陳劍平點點頭,說道:“他們找不到並不代表我們也找不到。”
當即,陳劍平對這錢不易、田福二人吩咐道:“紅衣護法、田尊使,你二人這便悄悄潛入玄月洞,好好探查一番,看看到底有什麽玄機。”
錢、田二人點頭稱是,陳劍平對著錢不來問道:“白衣護法,如今咱們藥山派開疆擴土,正是用人之際,你何不以本來麵目示人,咱們一塊轟轟烈烈的做一番大事!”
錢不來神情激動,抱拳施禮道:“多謝陳掌門,在下今日得見陳掌門,猶如枯木逢春一般,怎敢不效犬馬之勞,隻是眼下時局不明,屬下經營多年,在聚賢堂頗有些內應,此刻我潛伏在聚賢堂內,於我藥山派有利,且納蘭寧、納蘭明、紅發供奉蔣無遺之間關係微妙,屬下埋伏在側,相機而動,定能事半功倍,大獲奇效。”
陳劍平感激的拍了拍錢不來的肩膀,說道:“白衣護法,你身在敵營,萬事可要小心,聚賢堂此刻如驚弓之鳥,若發現勢頭不對,及早脫身才是!”
錢不來見陳劍平如此體恤,心中感激,說道:“掌門不必掛懷,這聚賢堂大小姐身上好像隱藏著許多秘密,屬下若能探知一二,咱們也好有個對策,這九天神煞大陣不論落在誰的手裏,最後終究對咱們不利,要麽咱們就據為己有,要麽就毀了它,總之不能落在別人手裏對付咱們。”
田福聽了一拍手,說道:“白衣護法你說的不錯,咱們掌門也是這個意思,如今掌門身懷化蛇內丹之寶,天下人無不側目,咱們得謹防有宵小之輩用著九天神煞大陣對咱們不利。”
一旁錢不易說道:“老四,這許多年咱們四兄弟居然還有再相會的一刻,如今陳掌門勵精圖治,咱們藥山派蒸蒸日上,他日咱們四兄弟輔佐陳掌門稱霸武林,也算是光耀咱飲血門了!”
錢不來眼中含淚,恨恨的說道:“當年百花、禦劍兩派背信棄義,殘害我等同門,現如今有陳掌門在,他日咱們定要報這血海深仇。”
忽聞一聲雞叫,四人一驚,往東望去,隻見東方魚肚發白,四人盤膝而坐,不覺間聊了一夜,陳劍平說道:“白衣護法,你快快回分舵去,免得漏了行跡!”
錢不來拱手施禮道:“多謝掌門掛念,對了,近些日子,南疆羅生門潛入北疆,明眼人一看便是衝著九天神煞大陣來的,咱們若想在這九天神煞大陣上動心思,就免不了跟著羅生門起衝突,掌門及各位兄弟可要當心,這夥人邪門的很。”
錢不易微微一笑,說道:“兄弟也太高看他們了,幾日前掌門已與著羅生門四大高手過了招,一群手下敗將而已。”
錢不來雙眉一揚,重新打量了一番陳劍平,麵漏微笑,說道:“掌門神功蓋世,真乃我藥山派之幸,錢某告辭了!”
當下幾人分別行禮,錢不易、田福二人對視一眼,拱手道:“掌門,事不宜遲,我二人這邊動身,去哪玄月洞打探一番。”
陳劍平點點頭,囑咐道:“二位先去,我隨後就到,這玄月洞乃是聚賢堂及重要的所在,想必會派人把手,二位多加小心!”
錢不易、田福二人稱謝,田福問道:“掌門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陳劍平將信鴿帶來的小心紮拿在手中,笑了笑,說道:“常樂鎮出了這麽個不懂武林規矩的狂妄後生,我身為藥山派掌門,豈能不去教訓教訓他?”陳劍平話音一落,與錢不易、田福二人相視哈哈大笑。
卻說白衣護法錢不來轉身而去,朝聚賢堂急行,想起十幾年來飲血門四散凋零,忍辱負重,此刻中興有望,也不枉了自己隱姓埋名這許多年,心中甚是欣慰。
更難得的是,如今的掌門陳劍平人品相貌出眾,武功修為極高,為人又謙恭仁義,實令人好生心服,心中越想越是高興,沿途找了一處破橋洞,藏再裏麵慢慢易了容,又變回了薛倫麵貌。
整理妥當,大踏步回到分舵,這分舵在聚賢堂西側,說是分舵,卻與聚賢堂隻有一牆之隔,錢不來輕輕從側門進院,見四下寂靜無聲,順著牆根慢慢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就在這時,隻聽身後矮牆拐角處一聲響動,錢不來猛回頭,拐角轉出一人來,正是聚賢堂紅衣供奉蔣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