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 大姑姑
納蘭月看著一臉期待的陳劍平,麵無表情的說道:“我餓了!”
陳劍平頓時囧在那裏,半晌才緩過神來,心中暗道:“怪不得妙音仙子要殺了她,幸虧我定力強,否則真想一掌就把她斃了!”
納蘭月微微一笑,說道:“你也別這麽看我,你早一刻找到剩下的伏龍令,我就早一刻死,死之前我總不能虧待我自己吧?”
陳劍平微微一怔,深深的望了一眼納蘭月,一帶馬韁繩,說道:“走,前麵就是小鎮,咱們吃飽喝足再趕路!”納蘭月微微一笑,催馬趕了上去。
不多時,二人來到鎮上,此刻天色尚早,街麵上許多商家也才剛剛下了門板,他二人騎馬走在街上,一個俊朗英武、一個絕代佳人,引得路兩邊眾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計看得呆住了。
走了多時,這小鎮裏外隻有一家酒館,陳劍平指了指這小酒館說道:“就這兒吧,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當下二人下馬進得酒館,早有店夥計前來招呼,選了個幹淨的方桌坐下,點了幾樣吃食,不多時,置辦齊全,滿滿鋪了一大桌子。
西北民風彪悍,也沒什麽精致菜肴,除了幾盤熟菜以外,剩下的淨是大塊牛羊肉。
納蘭月給自己到了一大碗酒,放在麵前,陳劍平一擺手,說道:“姑娘,這就甚烈,還是少飲些為好!”
納蘭月微微一笑,說道:“怎麽?怕我醉酒?我可是土生土長的西北人!”
說著,隻見納蘭月卻不立即喝酒,而是將自己衣襟解開,由打脖子中抽出一塊翠綠方玉來,這方玉足有半寸厚,樣式古拙,上麵刻著一個“賢”字。
隻見納蘭月也不將這玉從脖子上拿下,而是這玉投入麵前的酒碗之中,接著,端起碗來,一大碗烈酒一飲而盡。
望著一臉疑惑的陳劍平,納蘭月放下酒碗,將玉收起來,說道:“這是我們聚賢堂家傳寶玉,可以驗毒化毒,有了它,百毒不侵!”
陳劍平點點頭,饒有興趣的說道:“天下竟然還有這等寶物,是怕你造人毒害吧?”
納蘭月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說道:“這個自然,我對聚賢堂來說太過重要了,一定要死得其所,決不能稀裏糊塗的就死了!”
說道這,納蘭月無奈的笑了笑,陳劍平端起碗喝了一口酒,見納蘭月一動不動,也不吃菜,不禁問道:“怎麽不吃,不是早就說餓了嗎?不合胃口?”
納蘭月撇撇嘴,搖搖頭道:“我自記事起就掛著這塊玉,這許多年都養成習慣了,每次吃喝前都會驗毒,不然我絕不吃東西。”
陳劍平微微一怔,放下酒碗問道:“剛才這酒你已經用玉驗過了,這菜如何驗?總不能把脖子裏掛的玉扔到菜裏吧?”
納蘭月“嗯”著搖搖頭,說道:“當然不能把玉扔到菜裏,我隻自己驗酒水的毒,剩下吃食的毒,會有人給我驗,你快吃吧!”
陳劍平“哦”了一聲點點頭,說道:“搞了半天,你是等著我先動筷子,好給你驗毒呀!”
納蘭月微笑著點點頭,陳劍平搖搖頭,拿起桌上的筷子便要夾菜,納蘭月突然拿筷子一擋,小聲說道:“你不怕有毒嗎?”
陳劍平笑了笑,夾了口菜說道:“我不怕,我就是天下最厲害的毒,天底下最愚蠢的事就是拿毒來毒我,所以從沒有人給我下毒!”
納蘭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劍平左臂,說道:“這就是化蛇內丹之功吧?果然厲害!”
陳劍平將左臂往披風裏攏了攏,說道:“放心,菜裏沒毒,你安心吃吧!”
不一刻,酒飯吃的差不多了,二人要了一壺茶,納蘭月端著茶碗,問道:“你不想知道伏龍令的事情了?”
陳劍平微微一笑,說道:“在下實在是不忍心催促姑娘了!”
納蘭月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嫣然一笑,說道:“那日我聽了吳敬賢這話,心中震驚無比,我將那窗戶打開,倚在窗台上,問道‘吳公子,什麽伏龍令呀,你說的可是真的?’”
陳劍平凝神細聽,也不敢插嘴,生怕這納蘭月再不說了,隻聽納蘭月接著說道:“那吳敬賢看了我,整個人竟然呆住了,半晌才緩過神來,雙眼直直的說道‘姑娘……姑娘說得那裏話,在下豈敢騙姑娘你’。”
陳劍平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納蘭月說道:“然後我就奉承了他幾句,樂的他蹦蹦跳跳的,就什麽都跟我說了!”
陳劍平拿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問道:“這伏龍令當真在玉陽派?他們是怎麽得到的?藏在那裏?”
納蘭月說道:“是的,千真萬確,就在玉陽派,隻不過藏在那裏,這吳敬賢卻不曾說。”
陳劍平狐疑的盯著眼前的納蘭月,暗道:“這女子古靈精怪的很,莫不是在這裏東拉西扯的要把我引走,她好借機逃走?”
想到這,暗道:“不可不防。”
當即說道:“姑娘,我看也未必就在玉陽派,須知那吳敬賢是個小人,沒準他隻是編造謊話騙你開窗而已,多半不能信!”
納蘭月微微一笑,說道:“看來公子是不相信我了。”
陳劍平搖搖頭,說道:“姑娘說得那裏話,茲事體大,咱們不得不防。”
納蘭月抿一口茶,笑了笑說道:“看來不細說給你聽,你是不會相信了,當日我問吳敬賢玉陽派是如何得到伏龍令的,吳敬賢說道‘二十五年前,有一女子倉皇逃到關口,無路可走之下,投到我玉陽派門下。’”
陳劍平眉頭一皺,問道:“一女子?什麽意思,這件事和這女子有關?”
納蘭月冷笑著說道:“當然有關係,因為這女子就是我大姑姑納蘭靜亭。”
陳劍平猛地一驚,脫口說道:“你的姑姑不是因為抽離了烈焰咒而化為一攤血水了嗎?”
納蘭月立刻說道:“那是我的二姑姑納蘭靜香,而正是因為我大姑姑納蘭靜亭逃走了,所以烈焰咒才封印到了我二姑姑納蘭靜香體內,所以我二姑姑才慘死在封印台上。”
陳劍平此刻驚駭無比,他審視著納蘭月想看出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隻聽納蘭月接著說道:“據吳敬賢所說,我姑姑逃走時身上就帶著兩枚伏龍令,此刻我姑姑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但伏龍令肯定在玉陽派,至於玉陽派將它藏在了那裏,這吳敬賢卻沒來得及說。”
陳劍平問道:“沒來得及說?”
納蘭月不耐煩的說道:“是的,當時元宵宴飲,他能溜出來就已經不錯了,況且還是偷偷溜到我窗外,還能久耽擱嗎?”
陳劍平皺著眉頭問道:“你姑姑身上怎麽會有伏龍令?這麽緊要的東西,她怎麽能輕易帶在身上逃走?”
納蘭月喝了口茶,悠然的說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聚賢堂上下此刻絲毫不知缺失的這兩枚伏龍令是被我大姑姑偷走的,聚賢堂本就不把女眷放在眼裏,隻要烈焰咒沒事,也就沒人過多詢問我大姑姑的下落,隻當她逃到了天涯海角,都懶得找她。”
陳劍平凝思片刻,脫口問道:“你沒把這伏龍令的事告訴你爹爹?”
陳劍平問完這話,當即便後悔了,這納蘭月當然不會告訴他爹爹了。
果然,納蘭月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大聲道:“我的陳大掌門,我是嫌自己命長嗎?我巴不得他們一輩子都找不到,這樣就不會被瀛丹吸幹體內的烈焰咒而慘死了。”
陳劍平尷尬的擺擺手,說道:“那你精力耗盡之後,不也一樣被抽出烈焰咒,在封印道別人體內,你還不照樣是死?”
納蘭月放下茶碗,說道:“這個也要因人而異,似我這般身體好的,幾十年不會有事,再說,封印烈焰咒風險極大,若封印失敗,最好的結果就是被封印者慘死,聽人私下議論,蔣無遺的女兒便是這樣死的,而最壞的結果是烈焰咒灰飛煙滅,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聚賢堂是不會抽離烈焰咒重新封印的。”
說到這,納蘭月將眼前的茶碗一推,懶洋洋的說道:“好了,我該告訴你的都說了,你現在得答應我做一件事。”
陳劍平一皺眉,問道:“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