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壞人為什麽不能殺
這黑影正是隱藏在暗處的血無常,眼看他的南疆幻術就要取勝,誰知無法插手的慧淨法師卻念出了大金剛真言,破了他的南疆幻術。
他自然第一個要除掉的便是坐在地上的慧淨法師,而這一點早就被陳劍平料到,陳劍平掙脫兩隻巨鷹,猛地閃身到慧淨法師身前,擋住了血無常這一掌。
雙掌相交,內力相撞最是實實在在,容不得也做不出一絲一毫的投機取巧,兩人內力相撞之下,陳劍平心中猛地一陣雪亮,原來這血無常內力雖也不弱,但絕到不了當世一流境地,隻不過其招式狠辣,功法邪門之際,因此處處占據上風。
慌亂緊急之中,陳劍平未曾運起十成功力,可即便如此,卻也將血無常震退了兩三仗遠,陳劍平猛地一擺手,說道:“你花樣倒是不少,但終究不是我的對手,不如咱們兩下罷鬥,都說說各自切合實際的想法,總比這樣打下去要好得多!”
血無常冷哼一聲說道:“你雖功力深厚,但若要置我於死地卻也是千難萬難!”
陳劍平怒道:“你利用邪獸,可謂是玩火自焚,你也難逃一死!”
血無常哈哈一笑,說道:“確實,不過有你們,有天下人給我陪葬,我真是求之不得,我恨不得立刻得到盤澤元神,再將天下鬧個打亂!”
慧淨法師低聲道:“阿彌陀佛,血施主,中原兵禍已起,天下已經開始大亂了!”
血無常聽了慧淨法師的話,冷哼一聲,不置一詞。
陳劍平自見到這血無常便疑心自己與他曾經見過,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此刻形勢到了這一步,暗道:“唯有痛下殺手,速戰速決了,可這血無常雖功力不如自己,但武功邪門之極,怪招頻出,適才南疆幻術若不是慧淨法師念動大金剛咒,自己恐怕要不敵了!”
想到這裏眉頭緊皺,內心焦急不已,不自覺的微微抬起左掌,對麵血無常看在眼裏,搖搖頭得意的冷哼一聲,說道:“你左手毒掌確實厲害,可卻奈何不了我,這你是知道的!”
陳劍平鋼牙緊要,暗道:“不錯,此人會一門邪門功夫,身子化作一團黑氣憑空消失,與當年在仗劍山莊遇到的巨大血蝠好似有些許相同之處,如此自己的毒掌根本傷不到他!”
血無常雙臂一抱,笑著說道:“怎麽樣,你自持功力深厚,想救天下人於水火,可此刻你應該明白,自己是多麽的無力無能了吧?”
陳劍平聽到這裏狠狠的咬了咬牙,厲聲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這麽一身打扮,出現在這裏,我不信你是不顧生死的瘋子,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血無常看了看旁邊翻湧的越來越厲害的熔漿,冷冷的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要毀掉整個武林,我要重塑整個世間,在那個世間裏,沒有攻伐,沒有爭鬥,也沒有無辜的枉死!”
陳劍平怔怔的看著血無常,說道:“我也有這樣的誌向,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不能以這個世間為代價,你口口聲聲說要創造沒有無辜枉死的世間,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正是在製造更大的枉死嗎?也許你所要創造的理想世間終究有一天會來臨,可卻是以這個世間的消亡為代價,這樣做又改變了什麽呢?”
血無常猛地攥緊雙拳,大聲道:“隻要目的是好的,結果是好的,就不必在乎過程,你武功雖高,內力雖強,可眼界卻如此狹窄,眼下的犧牲,這個毫無希望武林的消亡,正是通往理想世間所需要付出的一點點代價而已!”
陳劍平跨上一步,憤怒的反問道:“一點點代價?毀掉整個武林,無數無辜生靈慘遭塗炭,你說這是一點點代價?”
血無常哈哈大笑,癲狂的說道:“你是說生命可以股價?天下所有生命和一人的生命你能分出孰輕孰重?當這個武林,這個世間第一個枉死的人產生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不是無辜的,所有人都將無法幸免!”
說著,還未等陳劍平接話,血無常猛地說道:“當初虎力即將出世時,九銜神劍八件伏龍令已經找到,若能找到瀛丹,那麽就能發動九天神煞大陣,可這就必須犧牲那位名叫納蘭月的姑娘,活著的人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嗎?”
此言一出,陳劍平猛的一驚,慧淨法師搖了搖頭輕念一聲佛號。
看著欲言又止的陳劍平,血無常冷笑一聲,對著陳劍平說道:“其實你心裏早就厭倦了,厭倦了這個武林,厭倦了這個世間,何不與我一起,毀了它,創造一個嶄新的世間!”
陳劍平聽到這裏,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從來沒有過的如此強烈一股倦意猛地湧上心頭,恍惚間,他竟邁步朝血無常走了過去。
旁邊慧淨法師一聲大喝,喊道:“陳掌門,你怎麽了,千萬別被這人蠱惑!”
陳劍平猛地一驚,驚慌失措的站來原地!
就在這時,江啟辰、納蘭月、武大通三人重新回到了大雄寶殿,一見場中血無常,都是蒙的一驚。
江啟辰跳開一步,拔劍在手,厲聲道:“好你個奸賊,破壞大雲寺法印,險些釀成巨禍,還有膽量回來!”
血無常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卻不小心一口血在口中湧了出來,血無常趕緊擦了一把血,笑著說道:“陳劍平你果然厲害,剛才那一掌,竟然讓我受了內傷!”
武大通哈哈一笑,拍手道:“靠,這貨平時也這麽坦率嗎?他這優點我以前還真沒發現!既然知道不敵,就趕快跑吧,我看你也沒怎麽樣,就饒你一命得了!”
血無常眉頭一皺,厲聲道:“武大通,你個破落戶,地痞流氓,幾次三番你都跟個跳蚤似的壞我大事,要不是有陳劍平護著你,我一隻手就能碾死你!”
武大通往陳劍平身後躲了一下,說道:“你這個藏頭露尾,鬼鬼祟祟,天天蒙著麵故弄玄虛不敢真麵目示天下,唯恐武林不亂的奸賊,我老武就是不怕你,你能怎麽著吧?你武功是比我高很多,可就拿我沒辦法,你真是無恥之極,連我這個地痞都替你臉紅!惡心!”
血無常幾乎要被氣死了,他急忙調動丹田內力,強自護住心脈,才忍住一口老血沒噴出來,古往今來,自修煉內力開始,用內力護住心脈以便不被氣吐血的人,血無常應當算第一人。
血無常對著陳劍平怒目而視,厲聲道:“陳劍平,你的大徒弟對我如此不敬,你做師父的不能聽之任之吧!”
陳劍平眉頭一皺,暗道:“這人有病吧,我巴不得武大通把你氣死呢,看來老武這番話真把他氣著了!”
當即陳劍平說道:“劣徒不知深淺,我回去後一定責罰他!”
陳劍平漫不經心的一番話,使得血無常更加氣憤,他向前一步,大聲道:“難道就這麽簡單一句話就算了嗎?這未免也太便宜了他吧!”
陳劍平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道:“好好好!劣徒太不知道深淺了,我回去一定重重的責罰他,這總可以了吧!”
血無常的氣憤幾乎又到了一個零界點,他不得不再次趕快的調勻內息,以防止吐出一口老血。
陳劍平看血無常不說話,故意對著武大通說道:“下次注意了,你看血公子多麽大人大量!”
血無常聽了這話內息差點走了岔道,到嘴邊的一口老血硬生生的被他咽了下去。
納蘭月鄙夷的說道:“血無常你省省吧,打你又打不過陳劍平,耍嘴皮子你又耍不過武大通,早晚活活氣死你!”
血無常也暗自責怪自己沉不住氣,因為他在內心深處看不起武大通,因此一見到武大通趾高氣昂的樣子就忍不住暴怒。
聽了納蘭月的話,血無常大聲道:“你少廢話,你哥哥在北疆,你卻不去投靠他,背叛家族,罔顧自己的使命,跟這個姓陳的行走江湖,拋頭露麵,我看你們兩個是有奸情!”
陳劍平一聽,急忙說道:“血無常,你少胡說八道,我與納蘭姑娘隻是生死之交,並無別的瓜葛!”
此言一出,納蘭月大怒道:“你這麽快解釋幹什麽,怎麽?你還吃虧了?”
陳劍平慌亂的說道:“我怎麽會是這個意思呢,我是趕緊澄清一下,免得連累你的名聲!”
納蘭月怒道:“要澄清也是我自己澄清,你這麽著急撇清楚,別人還以為我上趕著賴在你們藥山派呢!”
陳劍平簡直無語,連聲道:“好好好!是我賴著不讓姑娘走,這總可以了吧!我也是一片好心!”
江啟辰一抖手中長劍,大聲道:“你們有毛病吧?這等喪心病狂之徒,跟他廢話什麽,趁他受傷,大夥一擁而上,殺了他!”
陳劍平暗道:“江啟辰武功極高,又一根筋,萬一將血無常殺了,本來就快要亂成一鍋粥的中原,都得把北疆攪進來,就算要殺,也得等血無常回了北疆再殺!”
想到這,趕忙說道:“江啟辰,你先不要衝動,此人身份地位不同,雖然罪大惡極,但若要殺他,還得從長計議!”
江啟辰說道:“婆婆媽媽的,有什麽好計議的,先殺了再說!”
陳劍平猛地一囧,武大通在陳劍平身後小聲道:“師父,咋樣,是不是很想打他一頓!”
陳劍平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羅生門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難得你有興趣,我就跟你說說,這還得從上百年前的正魔大戰說起……”
江啟辰趕忙擺擺手,說道:“你長話短說!”
陳劍平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就長話短說,記得那是十三年前……”
江啟辰猛地將劍把在手裏,大聲道:“再短!”
陳劍平無奈的額搖搖頭,說道:“羅生門是一幫壞人,他們跟南疆神秘組織勾結,一南一北,要搞事情!”
江啟辰猛地拔劍在手,大聲道:“即是壞人,拿命來吧!”
說著,江啟辰的拔劍就要朝血無常刺去,陳劍平大喊一聲:“慢著,別動手,這人不能殺!”
江啟辰疑惑的問道:“壞人為什麽不能殺?”
陳劍平恍惚的說道:“是呀,壞人為什麽不能殺?”
江啟辰:“我在問你!”
陳劍平眉頭一皺,吞吞吐吐的說道:“壞人不是不能殺,而是現在不能殺!”
江啟辰又問道:“你這人說話好奇怪,為什麽?早殺他不就能少作惡嗎?”
陳劍平心中暗罵了一句:“你他娘的哪兒來這麽多問題!”
可這江啟辰劍尖顫抖,隨時都有可能向納蘭明刺去,不回答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