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見財起意

  哄了半天，王彩還是不開心，關山月急的滿頭大汗。忽地想起拍賣行的專家要到了，一看表快一點了，拍著腦袋說道：“壞了！專家馬上就到，趕緊接去。”


  這下兩人也顧不上生氣了，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去了火車站。剛把車停好，電話就來了，一看是拍賣行的專家，關山月說道：“徐專家，我到了，您稍等。”


  徐專家叫徐斌，中等身材，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文質彬彬，估摸著四十來歲左右。另一個是他的助理，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士，叫李芳芳。李芳芳趾高氣揚地走在前邊，徐斌則背著大包小包跟在後邊倒像是助理。


  關山月過去握著徐斌的手說道：“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徐斌道：“我們也剛來，不晚不晚。”關山月道：“咱們先吃飯吧？”徐斌說道：“好，給您添麻煩了。”


  徐斌見關山月坐的是寶馬7係，開車的還是個美貌的女子，羨慕不已，誇道：“關先生年輕有為呀！”關山月謙虛地道：“運氣好，運氣好。”徐斌有問道：“關先生是從事古玩生意的？還是您的古玩是祖傳的？”關山月如實說道：“我是去歐洲出差順便撿漏得的。”徐斌心裏不由得打了問號：這麽年輕能懂古玩？沒準是個冤大頭，看看再說吧。


  謝智介紹來的客人關山月自是不能怠慢，請他們到市招待所吃了午飯，拉上兩位去了花溪穀別墅區。


  徐斌看著博古架上的古玩，越看越震驚，雖說這些瓷器價值有高低，但是以他的眼光看來這些都是真品，尤其元青花海水白龍紋八方梅瓶、康熙青花魚藻凸花牡丹大盤、天字罐，個個精品，價值不菲。


  徐斌用放大鏡仔細端詳成化鬥彩天字罐，見全器紋飾用釉下青花勾勒輪廓線，加填紅、綠、黃色彩。罐腹繪二夔龍，舌銜蓮花，稱作“含花龍”。間飾青花如意紋，美輪美奐，越看越喜歡。


  曾經在倫敦蘇富比拍賣過一個成化鬥彩“剃頭”天字罐，那個天字罐口沿受損嚴重已經被磨平，且無蓋。也正是這一件殘器，在競拍短短七分鍾內，以底價幾萬元到兩千萬元成交，可謂空前絕後。而關山月這個小罐雖然也是無蓋，但是勝在器型完整，它通體釉汁瑩潤平滑，敷色清逸明麗，繪製精細規整，顯其玲瓏雋秀美不勝收。


  這幾年來古玩價格節節攀升，何況這次以香港回歸為主題，定會吸引不少古玩大家前來。徐斌內心波瀾起伏，這要是操作好了賣個幾千萬很輕鬆的。再加上元青花海水白龍紋八方梅瓶、康熙青花魚藻凸花牡丹大盤能輕鬆破億。


  徐斌想想說道：“關先生，你這兒好東西是不少，但是上拍的話是要鑒定的，尤其是貴重的寶器，我們要保證客戶的權益不是？”這事兒關山月能理解，讓自己拍賣也要這樣啊，不然拍個贗品出去那不是壞了拍賣行的名聲？於是說道：“請你們來當然按照你們的意思辦事了。”

  徐斌說道：“我們公司一般有兩種操作模式，一是客戶的寶物直接送拍；另一種是直接收購。這兩種模式各有各的優缺點。送拍風險和機遇並存，有可能拍個天價，也有可能以底價成交甚至流拍。現金收購可能價格低一點，但是也有好處，一是能保證基本的利益，二是變現快。你看你們想以那種模式操作？”


  關山月道：“要是這樣，八方梅瓶、牡丹大盤、天字罐送拍，其他的你們要是喜歡現金收購也可以。”徐斌讚道：“一看關先生就是行家，這三件是這裏邊最頂級的寶物，上拍定會是這次拍賣會的主角、壓軸戲！按目前預期的行情這三件寶物成交價低不了一個億，但是鑒定費也不低呀。”


  關山月問道：“那是多少？”徐斌道：“二百多萬吧。但是其他的我自作主張不收你們的鑒定費，畢竟你也算是我們的大客戶。”關山月心道，上次鑒定費按百分之一算的，這次高了？或許是拍賣行收費高？算了，沒必要為鑒定費爭執，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於是說道：“也行，按你說的來。”


  徐斌說道：“我們拍賣行比較大，咱就挑一些價值高的拍賣，你看行不？”關山月一想，也是，拍賣師對著幾千塊錢的東西喊半天也沒意義呀，便說道：“好，你看著挑。”


  徐斌又挑了十多件，說道：“就這樣？我們先擬個合同，你要是同意咱們就簽了。”關山月道：“行，聽你們的。”


  李芳芳經驗豐富，很快在徐斌的指導下把合同寫好了，對每個古玩裏裏外外又拍了照片，把古玩裝進箱裏封好才算完事。關山月看了看合同，描述的基本屬實，毫不猶豫地簽了，說道：“咱們現在去取錢？”徐斌道：“好，這古玩也帶走，省的來回折騰。”


  關山月幫著徐斌把古玩放到車裏，回來叫著王彩要走，他沒錢呀，王彩才是當家的。王彩把他拉進屋裏說道：“你把古玩讓人家帶走，再給錢，我怎麽覺得這事懸乎呢？假說他們鑒定後告訴你是假的，那不白鑒定了？這是二百萬呀。再說了，他們要是把古玩弄壞了或者弄丟了，你打官司能贏嗎？他們要是弄個假的回來告訴你就是這東西你該咋辦？”


  關山月說道：“不應該吧，他們多少年的信譽在哪兒，能幹這事？”王彩道：“你說的是拍賣行的信譽，可是人呢？這人要是拿著古玩走了，你上哪兒哭去？死無對證呀！還有，我看那鑒定費的合同沒有現成的格式，隻是一張白紙，這不是一個專業公司做的事，你要慎重！那收購的也是，在一張白紙上寫著十件共一千萬，咋就看著像村支書幹的事呢？”


  關山月心裏一驚。過去給謝智拿走古玩完全是相信謝智的人品，這叫信任！這次他們來自己如此相信他們，那也是也是建立在謝智介紹的基礎上，自己不是信任他們而是信任謝智。想到這兒，關山月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女人心細！於是說道：“你去穩住他們，我打個電話。”

  關山月撥通了謝智的電話，把這次的過程簡要描述一遍，謝智急道：“我的天，騙子！首先他們的費用都是拍賣後收取的。再者，他們公司從來不以現金收購的，如果這樣那還要我們古玩店幹什麽？這兩個定是騙子無疑，把他們直接送到派出所！我給他們公司打電話。”


  關山月走過去打開駕駛室的門，給王彩使個眼色，說道：“我來開。”王彩馬上明白了，和兩人一起擠在後座，熱情地和李芳芳攀談起來。關山月四平八穩地開著車，路過附近的派出所，猛地一打方向拐了進去。徐斌吃了一驚，問道：“來這兒幹什麽？”關山月道：“我建議你去和警察說吧。”把兩人拽下車一人押著一個就進去了。


  一會兒謝智打來電話，關山月道：“叔，放心吧，都把他們抓進派出所了。”謝智道：“那就好。太驚險了，這要是被他們騙走了叔這後半輩子也過不好了。明天拍賣行的董事長親自帶隊去登門道歉，你在家等著吧。”


  徐斌在裏邊堅持了沒三分鍾就招了。徐斌在拍賣行也工作了十多年，這兩年剛晉升為瓷器專家組的人員。李芳芳參加工作後就跟著徐斌，做徐斌的助理。人有了職位，有了錢自然就有了底氣，沒多長時間就把李芳芳拿下了。可是再養一個小蜜，對徐斌的收入來講就有點緊張了，時常幻想這自己也能發個橫財，那以後不就呼風喚雨了嗎？

  這次徐斌見關山月的寶貝兒裏有幾件都是國之重器，心思活絡就起來。人一輩子能掙多少錢？自己要是有這一個億跑到國外去，那還不是過神仙般的日子？再說了，這毛頭小夥能懂多少？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近幾年，全國各地的一些藏家被很多藝術品公司所謂的“現金”收購、物理檢測、私下給你找買家等等招式，把藏家騙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雖然徐斌沒有騙過別人，但是古玩行裏騙人的手段，他還是知道的。這次關山月的古玩可是價值連城，值得冒險。所以徐斌見財起意，就準備騙些錢帶著古玩帶著情人遠走高飛。卻沒想到這個毛頭小夥不好騙，出師未捷身先死。


  今天王彩立了功，自然心情大好。過去自己像是給關山月打工的，像是被他包養的一般，總讓她內心深處很壓抑。而這次為他挽回了億元的損失，頓時感到神清氣爽、揚眉吐氣，得意地說道：“你這人就是人情味太濃，不適合做生意。”


  關山月馬上奉承道：“太太說的有理，以後咱們的錢財都有你來處置怎樣？”王彩笑著罵道：“虛偽，我又不是王璐。”關山月忙道：“在我心裏你們都是一樣的，都是我的心肝寶貝。”王彩道：“那好，以後不準再找別的女人了。”關山月信誓旦旦地說道：“那肯定，有你我都快忙不過來了，哪還有其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