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理所當然
想想這也是最穩妥的辦法了。老兩口本來還準備著和關山月說個一二三來，可這還怎麽說？不但不能找關山月的麻煩，還得謝謝人家。路致遠說道：“一碼歸一碼，這次的事兒全依仗著你了，我們不能沒良心。所以這裏邊的玉器你隨便拿，算是我們對你的謝禮！”
關山月當然毅然決然地拒絕了。路彩霞見兩人推來推去的，便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玉壺塞到他的手裏說道：“別推辭了，要不我爸媽心裏會不安的。我知道你一直想有個好點兒的壺，所以把這個玉壺給你，估計你會喜歡的。另外好事做到底，給你家裏請個假，再幫我們把這些送到市裏。”
關山月見路彩霞含情脈脈，像是說我對你的心就像盛在玉壺的冰那樣潔白純淨，心裏一顫，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叔叔阿姨！你們先找些小箱子，把珠寶分開，我去換輛越野車。”
關山月拿著小壺出去了。這把小玉壺的質地是和田羊脂玉，刻著一對鴛鴦戲水，做工精細，線條簡潔流暢，溫潤細膩，自然拙樸。關山月經手過不少古董，包括夜明珠也沒有對這把玉壺發自內心的喜愛。拿在手裏把玩一會兒，頓覺的怡情悅性，內心寧靜，大有“閑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雲卷雲舒”之意境。
把它放到那兒也覺得不安心，想想還是拿回家裏才好。回到家中，關山月給王璐嘚瑟道：“媳婦，瞅瞅這小壺怎樣？”王璐也很喜歡，把玩一會兒問道：“哪兒來的？”關山月說：“和一個朋友探險得的，他也得了一些古董。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人膽小，想讓我把他送到市裏找人賣了，所以今晚我就不回來了。”
王璐說：“不回來也行，這小壺可就歸我了。”關山月心疼地說：“注意別讓小寶兒拿到，這可是羊脂玉的古董，有錢也買不到的。”王璐說道：“瞧你那小氣樣兒！”關山月一樂：“你要是喜歡自然就歸你了，隨便處理。”
路致遠守著珠寶，娘倆去找紙箱子。出了院子，趙冬梅也清醒過來，問道：“你和關山月到底怎麽回事？”路彩霞想想，這還忌諱什麽？反正你老人家已經知道了，便說道：“也沒啥，我就是喜歡他。”
趙冬梅恨鐵不成鋼，說道：“我還不知道你喜歡他？天天掛在嘴上。可是人家是有家室的，知道不？你怎麽這麽糊塗？”路彩霞歎口氣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睜眼是他，閉眼是他。我還從沒有遇到過這麽優秀的男人，希望以後能遇到更好的吧。”
王彩的越野還在賓館放著，去換了越野車回到進士府邸，這邊也把珠寶分裝好了。拉著他們先回家拿了簡單的行李就出發了。
剛上路，段立功打來電話說：“我們老板有意出手鋼廠，你還有沒有想法？如果有你這兩天就過來看看，如果沒有我也準備離職了。”關山月說道：“好，我明天就過去。怎麽，你們老板堅持不住了？”段立功說道：“欠供應商的錢還不了，人家起訴到法院，銀行的賬戶都快被封了，老板支撐不住了。”
原來這一陣兒鋼材價格持續下滑，鑫隆特鋼更是入不敷出，資金鏈緊張，已經連續兩個月沒有發放工資了。好多客戶收不回貨款，有的已經拖欠了一年多，不得已有客戶在法院起訴，有的則拉著橫幅到公司門口討債。更讓老板招架不住的是，一些骨幹紛紛離職，人心惶惶，對生產影響很大。
這天下午開完總經理辦公會，見老板愁眉苦臉，段立功就去了他的辦公室。老板還以為他也是來辭職的，苦笑著說：“段總，你也準備走了？”他們的老板叫郎守義，名如其人倒也講義氣。段立功說：“郎總，您對我這麽好，我也不能輕言辭職呀！可是總這麽耗著也解決不了問題，您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郎守義沉思一會兒說道：“一是引入戰略夥伴，但是誰說了算也是問題，他們說了算咱也不甘心，那樣還不如把鋼廠賣了。但是中國人的毛病就是買漲不買跌，市場低迷的時候，誰還願意接手？何況咱們這樣的企業也不算上優質資產，懂行的也不願接手啊。倒是來過幾批，看了咱們的現狀也就不歡而散。咱們都經營不下去，他們能比咱們高到哪兒去？
二是就等著破產了，我看可能也是最終的結果，所以你要走我也不攔你。現在想起來當時真衝動，這以後再不能冒險進入自己陌生的行業了，教訓慘痛啊！”
段立功心想，這老板真真假假，你已經資不抵債了還賣給誰去？這第二條才是真的，就等著走破產程序了。於是說道：“我原來的同事，他有朋友想收購一個鋼廠，我把他約來你們聊聊？”
郎守義滿臉滄桑，落寞地說：“這鋼廠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自己沒能力撫養了，隻好送給別人。他們若有意，讓他來看看也行吧。”
路彩霞聽關山月明天要去談判收購企業，就躍躍欲試：“我陪你去，順便學習學習。”一路上，一家人仍處在極度的興奮之中，路彩霞心想，趁著爸媽高興，幹脆就毫不掩飾自己對關山月的愛慕之情，他們應該不至於翻臉的，於是就隨口說了出來。
趙冬梅一聽，這哪行？馬上製止說：“你去幹什麽？添亂不是？老老實實在家呆著！”關山月見狀說道：“我也沒多少經驗，隻是去看看，了解一下那個老板的意向，以後還要找專業的隊伍來評估。所以你還是別去了，去了也沒多少意義。”
路致遠見關山月年紀輕輕就能收購鋼廠，讓他刮目相看。隻是這鑽石王老五已經結婚了，更不能讓閨女和他頻繁接觸，不然會越陷越深。看來和閨女的鬥爭將是長期的，路致遠不由得擔心起來。
夏天的花溪穀綠樹成蔭，花園環繞，假山疊翠，水聲潺潺，鳥語花香。進到小區，老兩口瞬間就喜歡上這兒了，趙冬梅說：“這地方怎麽也比老宅子住的舒服吧？你還是文化人呢，隻知道守著老宅子敝帚自珍，早該出來走走長長見識。”路致遠不屑地說：“有錢了你才能說這話，沒錢哪有底氣呀！”
路彩霞一樂：“別爭吵，賣錢了先給你們買棟別墅，也享受享受。”關山月心想，你倆也不把我當外人，一說話就嗆嗆。又想到，這路彩霞不會也這樣吧？看她前一刻還對自己柔情似水，剛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實就要瞪眼睛，應該是完全傳承了她媽媽的“優良品質”。
幾天不住人，家裏沒有菜，關山月決定帶著一家三口去吃鴿子宴。上次來吃時讓關山月大開眼界，當時就想著有機會帶著王璐來嚐嚐。結果沒帶著王璐來，卻帶著路彩霞一家人來了，當真是變化無常啊。再一想，發現自己竟然沒了羞愧之心，不禁汗顏。
而這次來更奇怪，明明是各懷心思，卻又一團和氣地坐在一起吃飯，這氣氛也夠詭異的。既來之則安之，關山月把和趙老板學來的一套也用上了，說道：“這鴿子有‘動物人參’的美譽，補腎益氣，還降三高。不光藥用價值高，而且色香味俱全，皮酥肉嫩，鮮嫩軟滑。”
路彩霞笑道：“小時候我可是吃過的，我家養了幾隻鴿子老爸都給我烤著吃了。”關山月尷尬地笑笑說：“看來是吹過頭了？我還當新鮮的玩意兒請你們吃呢。”路彩霞批評道：“所以說，什麽事都不要想當然嘛！”路致遠責怪道：“你吃的烤鴿子怎能和飯店做的相比？別瞎說。”路彩霞咯咯之笑。
關山月本著熟悉的，認為好吃的點：脆皮乳鴿、芙蓉鴿蛋燴、甲魚蟲草花燉鴿子、鍋巴鴿子肉，又點了幾道素菜完活兒。記著上次來時喝的水井坊，照舊點了兩瓶。
路致遠見關山月奢侈浪費，也沒有阻止，心道，誰讓你禍害了我的寶貝閨女？破費也是應該的。老頭也就理所當然，泰然處之。
關山月給路致遠倒了一杯酒，正想問問趙冬梅想喝點什麽，路彩霞拿過瓶子就給媽媽倒了滿滿一杯。趙冬梅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說：“我就不喝了吧？”路彩霞說：“媽，這是好酒，比陪我爸爸喝的二鍋頭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再說了，今天是咱們家的大喜日子，不喝酒哪行？”
這理由好，關山月舉起酒杯說道：“天意如此，你們路家重振家門指日可待，恭喜叔叔阿姨，恭喜你們！”路致遠滿心歡喜，說道：“我就一個寶貝閨女，這事我就不想了，由她折騰吧。”
路彩霞霸氣地說：“放心爸爸，我有了孩子必須姓路。而且給您多生幾個孫子，讓您都給培養成狀元，重振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