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滔滔逝水
這個噩夢把關山月嚇得夠嗆,導致一夜都沒睡好。當然,他是不敢和王璐說講夢的情景的。轉天吃過早點和小寶吻別開車上路,不由得又想起夜裏的夢境來。可是現在已經成這個局麵了還能怎樣?和女人們一刀兩斷?就說自己舍得,那不是更對不起她們了?尤其是王彩,都懷了自己的骨肉哪能說斷就斷的?一路悶悶不樂、胡思亂想。
到了鑫隆特鋼,關山月第一件事就是和王彩講述了自己的噩夢。王彩聽後說道:“看來你是嚇得不輕,是不是這一路總想這事了?”關山月訕訕地說道:“不光是這一路,一夜都沒有睡好。雖說是王璐抱著我的脖子導致做的噩夢,但是這夢境也太清晰、太真實了吧?”
王彩安慰道:“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不是內心裏常有愧意,感到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關山月說道:“這到也常有,也有可能是你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奇怪的是你們怎麽一個都不少?難道是你們的處子之血融進我的身體裏了不成?”
王彩說道:“你可能是經的詭異的事多了,也變得疑神疑鬼。你想澳門的賭王好幾個媳婦,人家活了七十多歲了還活的有滋有味。我在老家縣城上學時,一些民族的有錢人家找幾房媳婦的多去了,我看人家過得更舒服。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把自己嚇出個好歹來那你的三妻四妾的美夢想不就變空了?”
關山月本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見無計可施心裏想到,或許王彩說的對,哎,不考慮它了,問問生產上的事吧,於是說道:“這一陣兒的情況怎樣?”
王彩說道:“近期鋼材市場一直低迷,但是供窄帶鋼的鋼坯價格卻相對堅挺,所以咱們的利潤還行。現在新開發了小船板鋼,在無錫市場占有一席之地。不過聽說咱們周邊的鋼廠有幾家開始準備建帶鋼,以後競爭肯定激烈。”
關山月說道:“嗯,這是個問題。不過咱們的質量還可以,我想鑫隆特鋼以後追求的方向是‘民企的成本,國企的質量’。就是說,成本要比過民企,質量要競爭過國企,最起碼和國企一個水平,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好在咱們的企業是國企的班底,職工的水平還是有的,關鍵是以後怎樣培養標準化作業,讓質量更穩定,才能在低端產品競爭中處於領先的地位。”
既然經營狀況比較好,關山月放下心來就準備去工地看看。這次就不搞突然襲擊了,顯得不信任人。對,要大大方方的去,假如這樣還出現問題誰還能解釋的清楚?於是叫上段立功、廖慧凱三人便起了工地。
二十多天不見工地已經大變樣,基礎已經挖好了,現在開始打樁、澆築混凝土、做預埋件,進度快的地方已經樹了廠房的鋼結構,工地上的工人多了起來,一片忙碌的景象。
廖慧凱介紹說:“高爐那邊的設備已經陸續到場,下星期高線、和帶鋼線的設備也準備到場。再過半個月鋼結構全部完工,行車具備安裝設備的條件,所有的安裝工作全麵鋪開。”
施工現場井然有序,關山月心裏舒坦了不少,三個人又一起去生產車間檢查了幾個關鍵的崗位。關山月說道:“咱們的生產環境相對來講比較差,等明年開始就要有計劃的開始整頓環境,包括職工的作業環境、休息環境、辦公環境、現場的綠化工作等等都要整頓。廖總抽空帶人去齊魯鋼廠參觀學習,那就是咱們的標杆。”廖慧凱答應下來。
王彩的肚子已經初現規模,整個人也變得慵懶起來。吃完晚飯關山月陪著她在公寓附近散了一會兒步,就感到困意上湧。回去後,關山月用真氣給她按摩、調理一番,不一會兒就甜甜的睡去。關山月洗漱後躺在王彩的身邊,腦海裏又浮現出昨天夜裏的夢境,一時睡不著便到陽台上打坐練功。
等關山月再睜開眼時已到半夜。此時明月當空,繁星點點,晚風吹拂著他的麵頰,感到陣陣清涼。時已中秋,大山裏已經很涼,然而關山月卻感到渾身燥熱,丹田之內真氣鼓蕩呼之欲出,像是再也收納不下一般。過去關山月是自己按照王璐祖傳的書籍揣摩練功,沒經過名師指點,一些現象就不能理解。聯想到夜裏的夢境,心道不會是上天真要懲罰自己,要走火入魔吧?
想到這兒便不敢再強行練功,站起來爬在欄杆上看著四周所謂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山,此時大山在月光的襯托下,像被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朦朧神秘。
關山月忽然想起關漢卿那首《雙調·喬牌兒》的曲子來:“情推物理,人生貴適意,想人間造物搬興廢。吉藏凶,凶藏吉,富貴哪能長富貴?日盈昃,月滿虧蝕。地下東南,天高西北,天地尚無完體。展放愁眉,休爭閑氣。今日容顏,老於昨日。
古往今來,盡須如此,管他賢的愚的,貧的和富的。到頭這一身,難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歲光陰,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急急流年,滔滔逝水,凶也好吉也罷,想它作甚!關山月隻覺得胸臆難舒,就想大喊大叫,可這大半夜的哪敢發瘋發狂?於是想到,要不夜登“青龍”山,耗盡自己的力氣應該能宣泄一番,就不再燥熱難當了吧?
遠看“青龍”山在夜色下更顯得像蒼龍橫臥,起起伏伏,氣勢非凡。關山月雄心大起,隨即換好衣服,穿上登山鞋,扶著欄杆輕輕地縱身一躍跳了下去,奔著遠處“青龍”山的方向,發足疾馳。
穿過田地、跳過沙灘、跨過河流、越過一道道的山崗,關山月越跑越快,直覺的兩耳生風,腳不沾地,朦朧的夜色裏隻能看到一道殘影一閃而過,很快到了山腳下。抬頭再望“青龍”山奇峰險峻,直插入黑漆漆的天際,更顯神秘。關山月深吸一口氣,施展全力向山巔奔去。
山上荊棘遍野,羊腸小道在月色下模糊不清,枝枝叉叉劃破了關山月的衣服、皮膚,但是他毫不覺得,隻覺得真氣運轉越來越快,痛快淋漓。一路飛奔登上山頂,關山月才感到身疲力竭,大汗淋漓,丹田內不再感到臌脹。
頭頂上彎月懸掛,遠處群山起伏不斷,空曠寂寥,山風徐徐吹來頓時神清氣爽,關山月不由自主地盤坐下來呼吸吐納。
漸漸地關山月神之泰定,不動不搖,不憂不懼,不思不想,如嬰孩之處母腹,百脈衝和,一片光明。時間流逝,關山月忽地感到天地之精華從四麵八方匯集而來,開始如剝繭抽絲,漸漸的匯集成小溪小河,沿著百會穴通過胸腔,達到神闕,匯入丹田。丹田卻像大海一般不滿不溢,酌而不竭。
這時關山月才感悟到“氣猶水也,神猶月也,水漾月動,氣牽神搖。”的境界。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關山月睜開了眼睛,這時東方已經魚肚白出,天地間清清涼涼,一時間覺得水澄月明,氣定神慧,神氣相抱,達於大定。
應該是突破了吧?關山月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為此而驚喜,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仿佛就像現在這般站在山巔俯視,大有“蕩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境界。看看身上的破衣爛衫,還是趕緊回去吧,不然遇到熟人多難為情?於是關山月腳下輕點疾馳而下。
等到了家中,王彩已經醒了,見關山月衣不遮體疑惑地問道:“你這是去偷人被抓逃回來了?”關山月微微一笑道:“咱還用偷人?我洗個澡去。”王彩見關山月這一笑和過去又多了很多不同,卻又說不出哪兒有變化,像是目光中不露光華,卻隱隱有溫潤晶瑩之意,更是氣度非凡,有一派宗師大匠的氣度。難道是突破了?
給關山月找了一套內衣送到浴室,王彩靠在門口問道:“練功去了?”關山月回道:“對,睡不著就去山上練了一會兒功。”王彩又問道:“我看你氣度和過去有了變化,好像是突破了?”關山月驚奇地回過頭來問道:“這還有變化?”王彩笑道:“我也說不好,好像是吧。”
關山月見王彩隻穿著內衣,豐乳清晰可見,不由的又起了賊心,說道:“妞,別看著大爺洗澡,不知道容易引人犯罪?”王彩往下一看,見他一柱擎天不由得嘲笑道:“純粹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忍著吧您嘞。”得意地扭扭翹臀出去了。
關山月氣餒,人家現在是重點保護動物,惹不起,隻好換成涼水澆滅了心中的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