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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厭惡的事我來做

  “好久不見。”


  任承澤看著江子笙許久吐出了這四個字。


  “嗯……應該是好一會不見。”江子笙盯著他淺色的眼眸,回以一個真誠的微笑。


  自從任承澤閉上雙眼之後,他便到了一個黑暗的地方,那裏沒有任何的事物,唯一剩下的就是江子笙的淡淡呼吸聲。


  他跟隨著她的呼吸,想要尋找她,可她卻始終未曾出現。


  無邊的黑暗將他禁錮住,就像是過了無比漫長的一段歲月,這漫長的歲月,足以讓老樹開花。


  無力感將他整個身體慢慢的包圍,任承澤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存在的跡象,他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那個時候他什麽也不想想,他隻是無比渴望的想要見江子笙一麵。


  直到生命湮滅的那一刻,任承澤才意識到,心中那個自信張揚的聰明的女子,早在無聲無息間霸占了他的整個身心,成為他的生命。


  突然這種無力感消失,任承澤的身體又恢複了力量,他猛地衝破黑暗的牢籠,睜開了雙眼,終於看到了那個女子。


  一句好久不見,包含了太多的思念,隻是伊人不知……


  任承澤轉頭看向依舊昏迷不醒的任承霖,“承霖身體怎麽樣了?”


  江子笙聳了聳肩,眼中並沒有多少玩笑的意味,“現在一切都看他的造化了,換血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挺過來就是重生,若是後勁不足,一輩子也就隻能這樣了。”


  任承澤手指微微緊了緊,看著江子笙眸子帶著幾分不確定,“什麽叫隻能這樣?”


  “就是活死人啊,能呼吸,甚至能感受到外界的事物,卻永遠都無法真正的醒來。”江子笙看到任承澤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立即拿了一顆補氣血的藥丸給他。


  幸好她之前有先見之明,從百裏星華那裏弄了各式各樣的藥丸,不然光是煉藥就得花她十天半個月的時間。


  百裏星華的醫術比江子笙的要高明不少,藥丸也是奇效。任承澤才服下沒多久,蒼白的臉色便有了幾分血色。


  隻不過現在任承澤關心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與他一同長大的同胞兄弟,任承霖。


  “他如果挺過來的話,最快什麽時候可以蘇醒?”任承澤平緩的語氣帶著一絲矛盾的焦急。


  江子笙算了算,又重新的把了任承霖的脈,而後看向任承澤,“最快,今晚就能醒過來。”


  “他會醒的,我相信他。”任承澤想伸出手去探任承霖的額頭,可是他身體似乎還不允許他做這麽大弧度的事情。


  他的血液流失過多,雖然不危及生命,但是四肢暫時不會有太大的知覺。


  此時的任承澤相當於一個高位癱瘓的病人,若是任承恩挑在這個時候刺殺的話,一定會成功。


  任承澤本就有些無奈,看到江子笙眼中那絲頑劣的笑意,不由皺了皺眉,“怎麽笑的這麽奸詐?”


  江子笙連忙捂住嘴巴,連忙搖了搖頭,“沒有啊,哪有笑,我這是擔心。”


  任承澤可一點也沒看出江子笙有哪些擔心,悠悠地歎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子很可笑?”

  江子笙連忙否認,將話題轉移,“我看今日華都城的流民都已經陸陸續續的走了,想必那些法子奏效了吧。”


  任承澤點了點頭,看著江子笙毫不掩飾眼中的讚賞,“你說的很對,流民其實並不可怕,他們也不過是想要過安生的日子。江子笙,謝謝你。”


  江子笙摸了摸鼻子,不解地看著他,“你謝我做什麽。”


  “若不是你,這事不會這麽快就平定下來,百姓也不會安居樂業……”


  “停停停……”江子笙連忙止住任承澤的一番慷慨陳詞,自嘲地笑道,“被你這麽誇的,我都感覺自己要拿個終生成就獎了。”


  “什麽獎?”任承澤雙眸微微眯了眯,疑惑地看著江子笙。


  江子笙意識自己又口不擇言連忙吐了吐舌頭,乖乖地閉上了嘴。


  任承澤見他不願意說,眉毛挑的高高的,眼中多了幾分興致,這就是江子笙,永遠都是這麽古靈精怪,讓人摸不著頭腦,卻又格外的討喜。


  江子笙被他盯的不好意思,局促的站起身子,“那個,你在這好好休息下,我去辦點事,有事記得大聲叫。”


  大聲叫嗎?


  這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性子啊……


  任承澤眉頭稍皺,勉為其難地看著她,“記得快點回來。”


  江子笙從屋內出來,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烏有,整個人如同墜入了冰窖一般。


  她麵無表情地走到酒窖,直接打開一個酒壇,舀了一大勺酒便朝著昏迷不醒的江彩蝶門麵潑過去。


  “咳咳……”江彩蝶被酒的冷意凍醒,一個哆嗦便睜開了雙眼。


  當她目光落到江子笙那張陰戾無比的臉,頓時張大了嘴巴,想要叫卻一個字都喊不出。


  江子笙冷冽的勾起嘴角,如同看小醜一般盯著江彩蝶,語氣毫無一絲溫度,“想要知道我對你做了什麽對嗎?”


  江彩蝶立即點頭,突然又猛地搖頭,眼中盡是哀求,要多可憐便多可憐。


  可惜江子笙從來便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她本就打算收拾江彩蝶了,隻不過因為這段時間太忙,便想讓她多過幾天好日子,可惜……江彩蝶偏要撞到她的槍口上。


  江子笙從江彩蝶的頭中,將金針拔出,雙眸冰冷地盯著她,“說,你是怎麽跟蹤到我的?”


  江彩蝶啊啊兩下發現自己能夠說話,立即大叫起來,“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啊……”


  江子笙看她不識好歹直接又是一巴掌甩上去。


  她用的力道很大,江彩蝶哇的一下便吐出了兩顆帶血的門牙,一半臉高高的腫起,猙獰可怖。


  “給臉不要臉?”江子笙捏住她發腫的半邊臉,目光陰鷙無比。


  “我說……我說……”江彩蝶此刻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哪還敢生出別的心思,“是二哥讓我去勾引回春堂的江大夫,我去回春堂結果沒有發現江大夫,聽他們說這裏是江大夫的家,便偷偷的溜進來,誰知道,誰知道……”


  “嗬,誰知道這個江大夫就是我?”江子笙替她將沒說出口的話說完。


  江彩蝶連忙搖頭,苦聲哀求道:“大姐,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求求你放了我,,我就當從沒看見過,好不好?”

  “你認為我會信你嗎?”江子笙從懷中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放到江彩蝶的唇邊,輕輕的比劃著,“你這張嘴容易惹事,你說我割了它好不好?”


  “不……”江彩蝶恐懼地看著江子笙,想要後退才發現自己被綁著,根本無法動彈。


  江子笙沒有理會她的驚恐,她對江彩蝶的隱忍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還有你這雙多事的眼睛,你說我該剮掉一隻,還是一雙?”


  江彩蝶三番兩次想要毀她的聲譽,害她性命……她不是白蓮花,更不是聖母,相反,她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她是個大夫,救過無數人的性命,同樣,她也弄死過不少對她心懷不軌的人。


  “哦,還有這耳朵,聽了太多不該聽的話了。”


  江子笙每一句話都讓江彩蝶如在刀尖上起舞,她恐懼死亡,更恐懼在死亡之前痛不欲生的折磨。


  她知道江子笙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此刻她隻能哀求江子笙能夠念及姐妹情分,放她一條生路。


  她是真的後悔了,如果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招惹江子笙。


  江子笙看著她裙底流出一大片液體,眸子閃過一絲厭惡。


  江彩蝶竟然這麽沒用,竟然被直接嚇的尿失禁。


  “姐姐,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江彩蝶淚水跟鼻涕都黏在一起,很是惡心。


  江子笙不為所動,匕首在她臉上微微用力,便陷入了她的臉頰之中,鮮紅的液體瞬間便從皮膚中伸出。


  江彩蝶此刻已經完全不在乎容貌了,她隻想單純的活著,她放棄了所有的自尊朝著江子笙用力地磕頭,“大姐……”


  “別叫我大姐,你不配。”江子笙收起了匕首,此刻她看著江彩蝶隻有無盡的厭惡。


  看著連自尊都舍棄的江彩蝶,江子笙甚至都不願去殺她,因為會髒了她的手。


  江彩蝶本來還算秀美的臉在鮮血和汙垢之下變得格外的猙獰,她那雙黑漆漆的手直接抓住江子笙去裙擺,身體微微地發著顫。


  “求求你,讓我活下來……”


  江子笙直接將她踢到一邊,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我不會殺你,竟然你在這裏發現了我的秘密,那就在這自生自滅吧。”


  江子笙說罷便直接關上了酒窖的門。


  江子笙再進屋子的時候,發現任承澤已經可以坐起來了,他半靠著床,一隻手撥拉著炭盆,看到江子笙進來,眼瞼微微抬起。


  “天冷,過來。”


  江子笙聽言走到他身邊,任承澤便握住她發涼的手指,看著她的指甲上,沾染了未幹的鮮血,俊眉微微挑起。


  江子笙想要將手抽回,任承澤卻稍稍的用了力,手指輕輕的將上麵的血跡拭去。


  “以後這樣的事,我來替你做。”


  江子笙微愣,不知所以地看著他那雙淺灰的眸:“什麽樣的事?”


  任承澤輕挑起唇角,“你不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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