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家不得其門而入
“啊，那要不要緊，那棗樹早有靈異，十裏八鄉都有人將其當做靈樹祭拜。”
“沒事，即使是靈植，這也不關你們的事，自有人處理，您隻要不太過迷信就可以了。”
“那就好，等會吃了飯，我帶著你去看看那株大棗樹。”
“不忙，這種事，當地地祉都會關注，我拿不走，也就看看熱鬧而已。”
兩人說話間，那小女孩又跳了進來，叫道：“公子，公子，那豹子是你用手掐死的嗎？好厲害，你能教教我嗎？”
“你要想學，我回去的時候可以帶上你，隻是能不能有所成就，我就不能保證了。”
“幺妹，進去，你胡思亂想什麽呢，還不去幹活。”
“我想去學嘛，我以後要當個仙女。”這小女孩不依，纏著要跟著顧絕塵修行。
“禾姑，她既然有此心，何必阻攔呢。這樣，我回門派時會經過這裏，你如果想去修行，可以跟著我，隻是你要想好，這一去，至少四五年不能回家，而且，從此生活都會改變。”
那小女孩幺妹得了答複，歡天喜地的蹦了回去。
“小公子，您何必答應她，她搞得出什麽來，在家裏安心長大，嫁個好人，平平安安一輩子就行了。”
“禾姑，修行不講出身，我有一個師弟，是乞兒出身，如今卻能拜入元神真君門下，日後說不定前途比我還遠大。”
“唉，又要勞煩公子了。您就是太心善了，又聰明，如果去”
“順路而已，即使別人如果托我，我也會答應。禾姑，這附近村子有沒有出現無故失蹤，或者什麽特別殘忍的事？”
“沒有，我在這平平靜靜的生活，哪裏聽說什麽殘忍的事。”禾姑臉帶笑容，直接回道。
“前不久郭家寨那裏不是發生瘟疫了，全都死絕了嗎？那還不慘？”這時，不知何時又湊過來的禾姑丈夫說道。
“閉嘴，不會說話就去做事，那隻不過是尋常瘟疫而已，有什麽值得議論的。”禾姑勃然大怒，指著自己丈夫就罵了起來。
顧絕塵知道她擔心自己出事，所以才隱瞞的，他直接道：“禾姑，跟我說說，我這次回來，也有目的要找一找這些事解決一下，這是我修行必須經過的一道關卡，躲不過去的。”
禾姑歎了一口氣道：“那裏真的隻是尋常瘟疫而已，最多就是那病烈了一點，一整個寨子的人都死絕了而已，在鄉下，這樣偶爾遭遇滅頂之災的村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小公子何必那麽介懷？”
“您放心，我省得，從您這出去之後，我就會回家，您跟我說說那郭家寨在哪？等我回去後我再去看一眼。”顧絕塵知道這婦人一來擔心自己的安危，二來也害怕自己從他這出去後出事，顧家找她麻煩。
“您如果不說，我就自己去打聽了，這又不是什麽秘密。”
“唉，罷了，那郭家寨在棗樹溝東北方向二十裏，原本也是個小村寨，裏麵住的都是郭氏一族。隻是上個月，去他們那裏的貨郎突然回來，嚷嚷著都死了都死了，好像發瘋一樣。”
“後來，他家人給他請來了一位頗具盛名的巫醫，短暫治好了他，結果，他才說出一路所見。”
“原來，那郭家寨已經成為一片死地，從人到畜牲，乃至雞鴨、動植物，甚至是昆蟲都死了，整個寨子中什麽活物都沒有。”
“第二天，那貨郎就被嚇死了，許是回憶了那一幕，生生把自己嚇死了。臨死前還說，那惡鬼來找他了。”
“從此，那郭家寨方圓幾裏都沒人敢靠近了，好在，那寨子在深山，平時也不需要經過，如果不是貨郎去，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人去那裏。”
顧絕塵聽了以後，又問清了去郭家寨的道路，然後就撇過這話題不再說了，反而與禾姑話起了家常。
然後中午吃了一頓柴火飯，顧絕塵出了禾姑的家，讓她指明了那快要達到靈植階段的棗樹的方位，謝絕了禾姑那小女兒帶路的好意，一個人走了過去。
這株大棗樹生長在一個山坳中，避風、迎光的一個山坡上，山坡下就是一條小溪流，無論從陽光、水分等生長環境上看，都適合棗樹生長。
而且，從溪邊還有一條被百姓踩出來的小路到了樹下，那樹上掛滿了各種祈福的香囊、絲帶，旁邊還有一些香火燃燒過的痕跡。
而且，顧絕塵還敏銳地察覺到，這株棗樹根係下竟然有了一條細小的地脈，不停地供應地脈元氣給它。
將手貼在樹幹上，仔細感應，這株棗樹果然還差一步才能踏入靈植的範圍，不過也快了。
要成為靈植，植株必須要有一部分能獨立吸納元氣，煉化元氣，形成一個完整的靈氣運轉循環，這個過程，修士稱之為靈化。
對顧絕塵將手貼在樹幹上，法力運行，這株樹似乎害怕了起來，樹冠瑟瑟發抖，一股畏懼的情緒散發開來。
竟然開了靈智？
這就比較稀奇了，一般靈植都是機緣巧合之下，吸收元氣，慢慢強化自身，隨後萌發靈智，最後成為一個完整的，有智慧的生靈。
許多靈植，盡管已經蛻化，整株植物都已經靈化，但是卻一直沒有萌發靈智，那麽就會一直如一株普通的植物一般，隻是有了一點靈異之處而已。
而像這株棗樹一般，先有了靈智再修行，修士一般將其稱為妖化，未來可能會成為一位妖修，而且是罕見的植物性妖修。
這種妖修極為強大，元氣往往充沛到不可思議，可是弱點也極為明顯，本體在那，很容易被針對。
見它這麽畏懼，顧絕塵退開了幾步，然後說道：“不要害怕，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好好在這裏修行，如果能庇佑這裏的人族，或許有一場機緣等著你。”
說完，顧絕塵拍了拍它，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那棗樹的樹冠猛然搖動起來，然後樹冠中一顆雞蛋大小的大棗掉了下來。
顧絕塵伸手接住，看了看，這顆大棗元氣充沛，應該是這棗樹積攢下來的珍品，可能看顧絕塵沒有為難他而送給自己的，也不知道是感謝還是保護費。
顧絕塵笑了笑，道：“也好，收了你的棗，你以後有事，可以讓我幫你一個忙，就找那邊那家的禾姑，她知道我家在哪。”
那樹冠搖動了一下，似乎說是知道了。
然後，捏著那顆棗，顧絕塵離開了棗樹溝，往泰安城而去，他答應了禾姑要先回家。
剩下的一路很是順遂，或許這裏離泰山極近，離魯國國都較遠，又是連綿的山區、丘陵，人口不多，產物不豐，魯國的動亂還沒有延續到這山溝溝裏來。
直到靠近泰安城，才看到不少國人在竊竊私語，不過也僅止於此了，或許會流傳各式各樣的流言，但到底沒有混亂起來，仍然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顧絕塵輕鬆入了城，這裏也基本沒什麽警戒，直往城北而去。
顧家在城北，是一棟三進的宅院，不是後世那種經典的四合院的布置，不過已經有了雛形了。
第一進是迎客大堂，兩側有數間廂房給仆役居住，雜物房等都在這裏。第二進是內書房、男子臥室，顧絕塵和他哥哥顧西洲和一些仆役住在這裏。
最後一進則是他父母、妹妹的臥室和廚房等。
整棟建築占地大約在一畝左右，不飾奢華，樸素莊重。
顧家也不是什麽公族，而是標準的儒學世家，耕讀傳家，條件合適就出仕，做個不大不小的官，一切都顯得很尋常。
當顧絕塵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家中大門緊閉，就連供仆人進出的小門也關著，這在以往是極少見的。
他左右看了看，發現四周似乎有人在注視著這裏，他扭頭望過去，隻發現一個矮小靈活的身影。
顧絕塵皺了皺眉，然後上前，拍了拍那木門，結果，半晌也無人前來開門。
他再度拍了拍門，而且清楚聽到門內有人走了過來，低聲道：“是誰？我家家主近來不適，閉門謝客，還請客人見諒。”
聽他這麽一說，再聯想到剛才有人監視，他便走開了，往剛才監視著這裏的人那邊走過去，看看是誰監視著自己家。
可當他轉過去的時候，剛才監視著這裏的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了。
他也懶得再去找，反而繞著顧家的院牆轉了起來，他準備從後院側門直接翻過去，反正以往他翻過好幾次。
轉到側院一個角落，這是巷弄深處，左邊是顧絕塵家，右邊是另一戶人家陳家，因為隻有兩家的院牆，平日裏人跡罕有，現在更是鬼影也沒有一個。
他左右看了看，運轉桑林身法，那丈許高的院牆一下子就竄上去了。
跳上院牆，再四周看了看，還是未發現剛才監視者，他這才往院內跳去。
他剛一跳入，院子內書房中已經有個男子的聲音喝問道：“何方來客，不請自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