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救治(上)
一句那要怎麽辦?把我師父和師兄都問沉默了,因為他們在考慮接下來的事情是否是我爸媽能夠承受的?
時代的背景注定了人們的追求不同,就好比一個時代總是有人們理想的主流……在讓自己的孩子進山做個道士永遠都不會是時代的主流。
在這樣的沉默下,我父母越來越緊張,以為事情很嚴重。
我師父卻是越發的沉默,隻因為這種事情他不知道如何去說出口,倒是我師兄畢竟是少年心性,在那個時候也不過11,2歲,站出來說了一句:“叔叔,阿姨……你們的兒子與我山門有緣,而且是很深的淵源。拋開這一次的劫難,他也要入我山門……因為……”
他說到這裏,就漸漸的說不下去了,因為在當時我爸媽的臉色已經變了,顯然他們接受不了自己的獨子將來不是一個大學生,而是一個道士。
我爸爸也是屬於那個年代比較有文化的人了,更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人生安排,可他們偏偏又可能是我的救命人,我爸爸一下子就躊躇猶豫了,不知道怎麽開口,一時間愣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隻得摸出了一支煙,很是沉悶的抽了起來。
而我媽媽好像從兩次的相遇已經琢磨出一些什麽來,說到:“道爺,那上次你把狗給我兒子,也是?”
“是的,緣分若此,我和小徒上一次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也是等著和你兒子撞緣,你兒子在那個時候有劫難,我們所知的就是那隻狗在一定的程度上能幫你兒子渡劫,但天道難以捉摸,是不是能度過一劫,我們也不是太有把握!若能渡過這一劫,他是必然要入我山門的。”既然事情已經攤開,師父索性說了一個明白。
“可那時你就知道我兒子有劫難,可能是度不過的劫難,為什麽不?”我媽媽充滿了疑問,但她也知道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又怎麽好指責?之所以現在敢提出來,是因為那道爺口口聲聲說我會成為他的徒弟。
既然要成為他的徒弟,為什麽會有劫難也不救?
師父的神色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深深的看著我的父母,許久之後才說到:“你們知道的太多,怕也是要惹來禍事。這世間事豈可盡知?我不能回答你太多,隻能告訴你,在當時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徒必須留守山門,不是說你兒子對我不重要,他很重要,但就如世間是不可盡知一般,在這世間也總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人,有時可超越一切。”
“而我師弟也是該曆這一劫的,否則也隻是欠下無數因果,今日不還,來日也得盡數還清。”師父說完以後,我師兄接了一句話。
我爸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畢竟我師父和師兄說的話離現實的生活太遠太遠了,並且似是而非,他們也是聽不明白,隻是有一種深深的不靠譜的感覺。
“難道道爺,就不能行行好,救救我兒子,我家就隻有一個獨子,我們實在是……”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媽媽再一次開始哭泣,無論如何她也接受不了,小小年紀就把我送入什麽山門。
不說別的,就算街坊領居知道了,也會戳我爸媽的脊梁骨,不然就是認為我爸媽瘋了。
“就是!”我爸也忽然掐滅了手中的香煙,一向不肯求人的他在我師父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忽然朝著我師父跪下了,說到:“老道爺,你要什麽我家都可以給,就是賠上我葉建國的命都可以,隻是……”
我爸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我師父強行的拉了起來,虧得我爸那麽年輕的一個壯漢,竟然不能掙紮的就被我師父拉了起來。
“道家人一切講究一個緣法,你們既然不願,我們亦不會強求。命是一定要救的,就算他不入我師門,既然是被我們撞上了,肯定是要出手。除了你兒子的命,這裏的事情我們也要處理一下,少不得叨擾幾日了。”麵對我父母的拒絕,我師父也沒有半分的生氣。
就如他所說,道家的事情講個緣法,再深的淵源,要是沒有那個緣分,自然也是枉費……他是不會強求的。
倒是師兄在旁邊有些擔心的喊了一聲:“師父.……”
我師父擺擺手說到:“正川,你不必插嘴這件事情。”
我師兄有些訕訕的閉了嘴,而師父卻是嚴肅的望著我父母說到:“之前我也說過,這孩子的問題出在自身,所以要讓他徹底的安穩並非一日之功,否則日後發作起來,怕是會更加的嚴重……他若不入我山門,也得每年你們將他帶上山來住上一些時日,到12歲方可。”
住上一些時日,要做什麽?師父自是沒有明說。
但事情能談到這個結果,已經是讓我父母滿意之極了,哪裏還會不答應?連忙是點頭滿口的答應,畢竟也是為了救我,在山上住一些時日又有什麽了不起?
原本到這個時候就應該皆大歡喜了,可是我師父卻是有些愁眉不展,輕聲的對我父母說到:“我沒有恐嚇威脅之意,隻是有些事情不能對你們隱瞞。這一次的劫難就好像是一把鑰匙,為你兒子的人生打開了某一扇大門,若是入我山門,還能保得一些歲月,平安的成長.……若是在紅塵俗世,怕是哪一日..”
說到這裏,師父就沒有說話了,言下之意已經很是明白。
留下我媽媽和我爸爸麵麵相覷,倒真的是拿不定主意了,畢竟和師父隻是萍水相逢,到底是否可信?誰敢拿自己兒子的以後來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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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這件事情談到這裏,是再也沒有人提起。
有些決定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下,就如我師父所說,一切都是緣法罷了,若我該入山門,那就必定是要去的。
我還在床上昏睡.……眼下按照師父的說法,是要先救了我再說。
我父母以為像這種事情,他們應該回避,卻不想我師父說到:“你們在這裏也無妨,拔出陰氣,讓他醒來這點兒本事我還是有的。”
說完,他取下隨著背著的黃色布包,然後對著我師兄吩咐了幾句,我師兄轉身就跑了出去。
“這位小師傅是去哪裏?”我媽有些疑惑不解。
“你不用擔心,買一些東西罷了。”師父也沒有過多的具體解釋,而是把我從床上抱了下來,讓我父母準備了兩條長凳,蓋上一張布,把我放在了長凳之上。
接著,他對我爸爸說到:“建國,對吧?你去尋一隻雄雞來,越大越精神越好。”
我媽媽心有疑惑,對我師父說到:“道爺,之前也有人用過這個方法,可是……”
我媽媽沒有說謊,之前也請來了民間的神婆,也真的是用過這個方法,結果雞血灑了我一身,那隻雞也沒有死,掙脫了之後,在家裏亂飛,鬧得家裏雞飛狗跳的,好不狼狽,而我根本沒見任何起色。
我師父朝著我媽媽微微一笑,說到:“不用一口一個道爺,我姓雲,雲世瀟.……當年師父給的名諱,說是許我一個在世間的態度。你們願意的話叫我一聲雲老頭兒就好.……哈哈,原本就老了嘛!不要一口一個道爺了,聽得我全身都是雞皮疙瘩。”
雲老頭兒?這道爺說話的態度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可是我爸媽哪裏敢叫他雲老頭兒?
隻敢叫一聲雲師傅……接著,我媽媽就問到:“那雞血沒有效果,是不是?”
“沒關係,尋來就好了……雄雞血的確是好東西,特別是雞冠子血再是陽氣充沛不過……隻是民間一些粗淺的用法,不見得有立竿見影的效果,而到了不同的道士手裏,卻是真有不同的用法。”師父的態度很有耐心,解釋起來也不驕不躁。
那個時候,我怪不得我爸媽‘迷信’,按照我媽的說法就是,由不得讓人不信你師父,言談舉止,行事之間頗有風度……做事淡定從容,就是這份氣度也會折服許多人。
我師父這樣一說,我爸爸哪裏敢耽誤?趕緊應了一聲,就匆忙的跑了出去。
而我師父則是讓我媽媽搬過了一張矮桌,放在了我的身前.……而他就從身上摸出了幾隻粗細不同的毛筆(我媽媽看來就是毛筆),然後幾個大小不一的盒子.……最後,又鄭重的拿出了一盒東西,打開來擺在了桌上。
那盒東西是一盒透明的針……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製成,隻是看師父的態度,我媽就覺得肯定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心想這雲師傅不會來一招金針刺穴?可是金針是金子鑄造而成的,這透明的是什麽東西?
我師父自然不會給我媽媽解釋這些,準備好了這一切之後.……他又從隨身的黃布包裏拿出了一個空白的盒子,就像磨墨用的硯台。
隻是顏色非常的奇怪?這又是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