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迷局
難道就因為天沐,童帝要與聶焰一戰嗎?
這是在場所有獵妖人的想法,若是雙子開戰,這裏的局勢怎麽辦?不要說在這裏的群妖,就是石濤在這裏也是一個棘手的事情。
紅顏果真禍水。
可不知道為什麽,就算是在場的獵妖人在親眼目睹了天狐本身以後,也無法對這個所謂妖女產生半分厭惡的心情。
這也就是天狐的魅力嗎?有的稍微年輕的獵妖人甚至有些迷茫了,天狐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妖?至少在傳說之中,天狐是那種迷惑人心,惹出是非,甚至食人的存在,但在這個妖女身上感覺不到一點的殺孽煞氣在身。
可偏偏卻攪動的兩個站在巔峰的獵妖人就要刀兵相向。
至於妖族自然樂得見到這種對決,恨不得雙子最好損落一個,另外一個重傷。
於此同時,也是驚歎天狐果然是傳說之妖,兵不血刃,竟然就能造成這般結果,不管是否她主觀意願這般,但結果就是如此。
傳說之中,那迷惑商紂王的不就是一代天狐嗎?
在想法各異當中,眼看又是一場戰鬥,所有的人不自覺的忽略了石濤。
卻不想,在這個時候,石濤忽然出手了,又是那吞噬之力,竟然先童帝一步朝著聶焰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去。
也在這時,童帝的琴聲陡然響起,竟然不是襲向聶焰,而是衝著石濤的吞噬之力綿綿不絕的殺去。
在裂帛一般的尖銳琴聲之中,石濤竟然倒退了一步,吞噬之力也緩緩消散。
“石濤,如今與聶焰對決的是我,請你不要貿然的插手。”童帝的神色高傲,開口之間,言語冰冷。
“可惜,我也認為殺他的應該是我。”石濤的聲音更是冷淡,此時他的神色平靜,卻給人一種無比壓抑的感覺,總覺得石濤在醞釀著什麽?
“若是我不答應呢?”童帝收起殘琴,緩緩的轉身。
“莫非你真以為你帶來這些獵妖人,就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對這裏有了話語權嗎?荒謬,如今這個時代獵妖人若是這一句話,並非空穴來風。在場的所有妖物,是你帶來哪些獵妖人所能力敵的嗎?”石濤的目光陰冷,顯然就算經過了剛才的一戰,嚴格的說來是聶焰占據了優勢,他也並不是完全的失去了底牌的模樣,也並未把童帝甚至童帝帶來的人完全的放在眼裏。
“嗬嗬。”童帝眯著眼睛冷笑了一聲。
他顯然注意到了在石濤說話的時候,那十幾個之前衝向聶焰的妖物已經悄悄的朝著石濤靠近了。
而聚集在庭院角落的眾妖也有一些按捺不住的站了出來。
石濤的話並非虛言,若是要真的開打,獵妖人不占什麽優勢。
局勢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也有些混亂,錯綜複雜,讓人一時難以說清楚其中的纏繞。
卻在童帝冷笑之後,出現了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逆轉。
在妖群之中走出了一些大妖,個個都是聲名赫赫之輩,原以為他們會事先說寫什麽或者是開戰,卻不想走在最前一個大妖卻是衝著石濤微微抱拳,冷漠的說到:“既然石小兄婚禮已經不成,婚宴也告斷,那麽在下就告辭了。”
這番言辭是何意?在場的很多妖物感覺到驚愕,石濤的臉色也陰沉了一分,看向童帝,童帝卻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沉默著不解釋什麽。
石濤的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那個大妖說完之後,跟隨著那個大妖出來的各個大妖都紛紛告辭,有的大妖甚至告辭的言語都不說,直接就朝著大門外走去。
這是發生了什麽?就連聶焰也弄不清楚,但他也不想弄清楚,今天在這裏,他就隻有一個目的,帶走碗碗,就算與天下為敵。
“聶焰!”童帝厲喝了一句。
於此同時,石濤冰冷的聲音也在庭院之中回蕩:“同為妖族,今日獵妖人明顯圍剿我妖族,諸位一言不發就走掉,不說在場的獵妖人是否同意,你們也該給石某人一個交代吧?”
石濤這個問話可謂巧妙之極,看似要那些大妖給個交代,實際上是在試探在場獵妖人的態度,那些大妖要走,獵妖人會如何處理?若是他們也放任的話,這個事情恐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而且,事到如今,要那些大妖的交代有何用,反正也扭轉不了局勢了。
這個時候,再聯想之前,那些大妖對幾次爆發衝突冷漠的態度,石濤心中已經肯定這些大妖可能提前就已經有了一個決定,那就是絕對不會插手今天的一切事宜,謎題隻在一點,就是是什麽讓這些大妖如此決定的?
之前暴怒之中的石濤自然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不對勁的細節,如今冷靜下來,石濤才發現自己這一場高調的婚禮,恐怕早就有人針對布局了,是童帝嗎?
對於童帝的呼喊,聶焰並沒有理會,而石濤之前想到的,聶焰也完全想到了,隻是感慨這件事情原來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而自己之前一切的所為,說不定都隻是局中的一點小小變數,完全在控製之內。
但對於童帝,該說的已經說了,無論童帝如何,聶焰也不會改變初衷,若是童帝要出手,聶焰決心接著就是了,拖延了這麽一些時間,聶焰也稍微恢複了一些。
局勢到了如今更亂了,弄得一些妖物迷茫的不知道是否該在這個時候出手。
石濤的試探在這個時候也終於有了結果,那些獵妖人果然任由大妖走過,沒有半分要動手的樣子。
“哈哈,好,很好。我能問清楚,這可是針對石某人設的局?”是洞悉了這些之後,石濤終於開口問到,在他心中有一種憤怒已經累積到了極點,他已經不在意許多東西了,目光隻是落在了聶焰和碗碗的背影之上,他需要給自己一個瘋狂的理由。
童帝並沒有回答石濤的話,他的目光同樣落在聶焰和碗碗的背影之上。
天狐就是禍水,如今的這一切亂局不就是因為天狐的存在嗎?或者,殺了她?童帝的極端在之前綁架聶焰的家人上就已經表現了出來,如今更無所謂聶焰對他是什麽態度了,恨也好,厭也罷,隻要能好好成為他一生的對手就好了。
想到這裏,童帝就要出手!他不惜這一場戰鬥第一個死去的是天狐,即便她的死也許會掀起掀然大波。
“童帝,不要被你的執念控製了你自己。”卻在這個時候,童帝就要撫琴的瞬間,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忽然的從門外傳來。
在這個時刻,那些迷茫的妖族更加的迷茫了,難道還不夠亂,這一次出現的又是什麽人?
聶焰走在最前方,最靠近大門的位置,自然首先就看見了一個老者,朝著這邊庭院緩緩的走來。
很平凡的一個老者,一頭頭發已經全白,身材卻還很是挺拔,身穿一件白色的長袍,隻是看確是普通百姓都很少穿著的麻製長袍,邁步之間,袍角微微擺動,看似平凡,沒有任何的氣場,仔細看去,卻又像天地之間最自然的存在。
“很高深的境界。”聶焰開口對碗碗說到,碗碗亦輕輕的點頭。
他們都不是普通人,聶焰是獵妖人中翹楚,碗碗是為天狐,眼光如何能不毒辣?
這種境界並非功力高深就能達到,重要的是一顆道心也有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夠在天地間如此自然,不管他的道心是什麽,至少應該走到了一段路中的極致。
來人是誰?聶焰微微揚眉。
並非這種境界讓他吃驚,在小道界之中達到這種境界的人不知凡幾,但在這紅塵世間,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境界的人。
“老祖。”童帝一向高傲,從未聽見他對誰說話帶著一分恭敬的意思,沒想到從這個老者出現,童帝卻是真真的恭敬了起來。
老者並未答話,卻是用看似不快的腳步,幾個眨眼間就已經走到了大門之前。
他的目光落在了聶焰和碗碗的身上,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卻是開口說到:“讓他們走。”
“可是.……”童帝顯然不太能夠接受這個結果。
“都是局中人,他比你更深陷此局。一切早有定數,並非人為就能改變。我之前也說過,不要被你的執念控製了你自己,更不要因為你的執念咄咄逼人。”老者的聲音越發的平靜。
童帝沉默了。
倒是石濤冷笑連連,說到:“好大的麵子麽?今天我說他們不能離去,他們就斷然不能離去。”
說話間,石濤殺機又起,童帝卻是用自身的氣勢擋住了石濤,淡淡開口:“聶焰已經和你打過,你接下來的對手是我!今日設局,雖不單單隻是為你,但你卻是主因。石濤,你今日必死。”
石濤與童帝的對話,老者已經不甚注意,而是衝著聶焰和碗碗點了點頭。
聶焰放開碗碗的手,就要抱拳謝過。
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止:“不必謝我,你未脫局。我等也是順勢而為罷了。”
聶焰的眼中也閃過一絲迷茫,不懂這紛亂的情況到底是個什麽布局?但也罷了,他隻想帶著碗碗離開這裏。
當下也不囉嗦,牽著碗碗的手徑直的走出了大門。
而在身後,一股滔天的氣勢升起,石濤就要動手了,在氣勢之中,一聲凜冽的琴音夾雜其中,卻是童帝毫不留情的迎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