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不屑與殘酷
複諾終於反應過來了嗎?我的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手臂伸出,一道巨大的天雷劈下,但我的靈魂力迅速的包裹了那一塊小型的皮革,讓那皮革瞬間變成了我的氣息。
而那一道天雷,似乎猶豫了一下一般,下一刻卻還是毫不猶豫的劈下,但隻是貼著我的手臂不到一寸的地方,直直的劈向了複諾。
這個時候的複諾正朝著我衝過來,可是天雷當頭,他如何敢托大?隻得用力全力的應付了這一道天雷再說。
隻是瞬間,戰局就詭異的扭轉了過來,我重重的落地,摔得一個狼狽,可我知道這一次的危機,被我用這種取巧的方式度過了。
對的,複諾想要耗盡我的力量,然後把我徹底的變成一頭待宰的羔羊,不管他出於什麽原因如此珍惜自己的力量,總之在戰鬥中哪有這樣以逸待勞的方式?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若要說他輸,一開始有了這種心理就是已經給了我一絲機會。
而在戰鬥中,戰鬥的智慧沒有力量對戰局的結果左右能力那麽大,但那也是一種決定性的力量。
我從來沒有放棄過想要勝了這一局的心思,所以我盡力的在分析複諾的弱點。在力量上,他對上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弱點,那麽他唯一的弱點應該就是來自那塊皮革。
這天雷絕對不會憑空的出現,每一次都劈在那皮革上絕對是有其深意的。
從聶焰開始,到現在的我戰鬥過無數場,怎麽會不知道,若複諾真是那個世界來的妖族,在這裏是受到了限製的。加上他一再的說不想動手,那麽分析下來,就是他可以動手,卻要付出代價。
顯然那塊皮革是他的代價,也可以保護著他動手。
所以,我一直以來的目標就是那塊皮革,不管是之前的拚命也好,瘋狂也罷,都是一種戰術,就包括每一次衝刺,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慣性一般,都是故意的,那是決定戰局的細節。
試想,就算我再不濟,也不至於次次衝殺都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那就是為了讓複諾以為我瘋了,狂了,每一次都用足了力量,以至於不能控製,真正的目的是為了接近那一塊皮革。
之前的戰鬥是一場力量的搏鬥,也是一場戰鬥心理的搏鬥,我能控製的就是這些。
不能控製的因素也有很多,就比如說複諾心理瞬間的改變,這是完全有可能的,就比如剛才交錯的那一瞬,他拚著受傷也要殺了我。可惜的是,在他的判斷中,有另外一個不用受傷,就可以輕鬆拿下我的結果,他最終還是做了錯誤的選擇,錯過這唯一一次可以斬殺我的機會。
吞靈焰所造成的傷勢是傷及靈魂的,這很麻煩,這是我最大的依仗。
接著,就是天雷。畢竟天地最難揣測,這天雷劈下可沒有人為的控製,就算我知道這天雷是因為複諾而來,誰敢保證不會誤傷?在力疲之下,我沒有把握天雷不會對我造成巨大的損害,但我到底還是賭贏了。
對於天地,我有了來自內心的,靈魂的,更深一層次的地位。相信了天地法則的公平,也越發的覺得它們神秘。
普通人總覺得天地法則離自己很遠,很是神秘,其實不然。天地法則就在自己的身邊,就好比平行線不會交錯,好比在這片空間,水可以解渴,火能夠燃燒……這些都是天地法則,而上升到關於更多的東西,比如善惡,比如人性,老天爺怎麽可能沒有自己的法則呢?隻不過,要接觸到精神層麵這一步的法則,對於心境上的要求太高了。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一時間思緒萬千,手中卻是拿著那一塊已經恢複成了紅白相間的小皮革,看著複諾。
此時的複諾硬抗過一絲天雷,樣子已經變得非常狼狽,身上的衣衫破碎,之前一絲不苟,很有些貴族氣息的頭發也變得淩亂了起來,他的模樣在瞬間已經恢複了,此時哪裏還敢囂張的外放自己的氣場,一步步朝著我走來的時候,已經像一個平常人了。
“放下你手中的東西。”複諾看著我,一字一句,壓抑著惱怒的說到。可能也意識到如今不能威脅我了,在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到:“好吧,不管如何。你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我原本就是為了拖延你而來。至少我做到了。而你,想要脫身,回去援助你的大本營,你現在也可以走了。還給我,我們就此休戰。”
我看著他,神情很平靜,目光中卻流露出一絲好笑,接著,我的手中毫不猶豫的升騰起了吞靈焰。
這塊皮革之上原本就凝聚著複諾的靈魂力,帶著他的靈魂氣息,才會讓天雷誤判,以為這皮革就是複諾本人,所以一道道的雷電都落在了這塊皮革之上。這完全是一個屬於複諾的靈魂傀儡,吞靈焰當然對於任何充滿了靈魂氣息的東西都有吞噬能力。
所以,在出現的瞬間,吞靈焰就已經朝著這塊皮革蔓延而去,瘋狂的燃燒起來。
在這一片雪白的天地中,有著詭異顏色的吞靈焰是如此的耀眼,照進了複諾的眼中,如同點燃了他的熊熊仇恨。
“好吧,葉正淩。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已經沒得談了。原本,我是很想要壓製自己出手,至少在大決戰來臨之前的兩年不要,有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做了。這無疑是給了你喘息的時間,可從此以後我和你不死不休。”複諾停住了腳步,如今他已經不想或者不能出手了,再多說也是廢話。
附著在皮革之上的靈魂力很快就被燃燒殆盡了,在這個時候我稍微引動了一下中樞陣紋,動用了普通的火焰,已經被吞靈焰吞噬了靈魂力的皮革,轉瞬就被普通的火焰吞沒。
我隨手把它扔在了地上,望著複諾,口中卻是說到:“南有炎火千裏,蝮蛇蜒隻。那蝮蛇可不是指的那種毒蛇,而是指的很早就被記錄在《山海經》中的你吧?——蝮蟲!”
“《山海經》那殘缺不全的記錄,能當得真嗎?何況傳到現在,早已經被曲解了許多……”那複諾看著我,當我說出蝮蟲二字的時候,他卻已經莫名平靜,隨意的接口了一句,隻是眼中倒映著那一團燃燒的火焰,語氣冰冷的說到:“你用普通的凡火燒它?”、
“不然呢?”多次和複諾的對戰,讓我受了不輕的內傷,我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說到:“我這裏隻有凡火,不配你麽?傳說中蝮蟲之中的王者,能修九頭,四百年化蛟,更有成龍的機會。你應該是化蛟了,所以有了皮蛻,才有了來迷惑這方天地法則的東西嗎?怎麽,那就很了不起嗎?在我這裏隻有凡火來招待。對了,南方有名菜,炒那蛇皮,聽說又脆又好吃,蛟皮是個什麽滋味?我很有耐心,想等著烤熟了來看看。”
說話間,我還真的蹲了下來,隨手找了一根樹枝,撥弄了一下那塊燃燒著的皮子。說實在的,它還稱不上蛟皮,隻是我眼前這個家夥的皮蛻。不過,用來諷刺他兩句倒是很頂用的。
可是出奇的複諾並沒有憤怒,而是神色變得更加冰冷,開口問到:“葉正淩,你這番羞辱於我,是想逼我在現在出手嗎?你認為沒有了這皮蛻,借助天地法則,正好就可以殺死我嗎?”
“你這麽認為?”我倒真的沒有這個心思,如若複諾沒有一點兒後手,他如何可能在失去了皮蛻,已經不能出手的情況下,還能從容的站在我麵前,甚至在之前和我講條件,想要要回他這一塊皮蛻?
“不然呢?不過,你可能會失望了,我這一次不打算再出手了。你雖然麻煩,到底還不是我妖族最忌諱,需要迫切除掉的家夥。再讓你活一些時日,哪怕到了大戰,你也注定是一個失敗的炮灰。而我真的可以毫無顧忌的動用力量,不怕受傷的時候,要殺了你不會很費力量。你在成長,我也在成長。”複諾看著我,非常有自信的說到。
我揚起了一邊的眉頭,不以為然的看著他,他卻嘲笑到:“無知的井底之蛙,你以為我是在騙你嗎?僅僅是我,算得了什麽?有無數的妖族大能已經擠到了門邊,門破之日,這方世界遲早會回到我妖族的手中。而我說的那些大能,比我強太多了。你一個人能擋住幾個,而事實上,到了那個時候,你連我也擋不住。”
我的表情沒有變化,我有什麽好擔憂的?隨便什麽戰鬥也是戰鬥,結局無非就是勝或者死,盡全力而已。
千年前的聶焰沒有畏懼過一人獨自麵對四十幾個大妖,千年後的我一樣不會畏懼。
何況,我的未來豈是一條小蟲兒可以預言的,我當他放屁。
複諾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隻是走過去,撿起了之前扔掉的大衣,批在了身上,撣了撣大衣上的碎雪,一臉不屑的說到:“你對戰鬥的把握倒是不錯,這就是天賜之子的優勢嗎?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還是可笑。”
“你不要以為你在千年前麵對的大妖就是我族大妖真正的實力,那個時候,他們所有的力量,連自己的一道影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