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登門拜訪
站在院門前的那名老年文士,看著門中的童子溫和的笑了笑說道:“童兒,我找你家主人。”
那童子眨了眨眼睛,一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麵前這位老年文士,一邊問道:“那請問您是誰?”
“嗬嗬,你就說,有老友李曼青登門拜訪。”
“李曼青。。。。。哦知道了,請您稍候。”那個童子說完,便關上了門。
時間不久,大門再次打開,那個童子一臉不高興的探出頭來說道:“老人家,我家主人說了,不認識什麽李曼青,您請回吧。”說完飛快的縮回頭,將大門重重的關上。
看著緊閉的大門,門外的老年文士也不生氣,隻是微笑著輕輕搖搖頭,便轉身離去。
。。。。。。
就在京中的大小官員,為了那條似是而非的傳言而絞盡腦汁之時。又有一條嚇人的消息傳了出來——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上本請辭!
這條突然出現的消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要知道那司禮監掌印可是掌控著披紅之權,那可是一個能被稱作內相的位置。而且,誰人不知那王體乾是九千歲魏忠賢的左膀右臂?到底是什麽原因,讓王體乾做出這個舉動?難道那個傳言所說的‘不和’確有其事?
然而,還沒等眾人想明白這條消息意味著什麽的時候。崇禎皇帝已然下旨駁回了王體乾的請辭奏折。並且,還有傳言,崇禎皇帝還特意將王體乾叫進養心殿溫言勸勉了一番。之後沒過多久,已經連著幾天沒有在司禮監露麵的九千歲魏忠賢,也再次大張旗鼓的回到了位於皇城東北方的司禮監。而這一切似乎都在顯示著,新皇帝與魏廠公之間並沒有傳言中的那些不和,之前流傳的那些謠言不過都是捕風捉影。
一時間,原本已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些傳言,便消停了很多,在京城的朝野中湧動的那股暗流,也隨之平複了下去。
不過,這接二連三的消息,卻已經在滿朝文武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陰影。無數有心之人,都已經提高了戒備,開始思考自己到底如何應對。
。。。。。。
這一日,位於崇文門內明時坊中的那座普通的院門,再次被人敲響。應門的童子一邊高聲的答應著,一邊從院中小跑的來到門前。他打開院門向外一看,就見幾天前被轟走的那名老年文士又站在門前。
“哎!怎麽又是你?”
“對了,正是李某。童兒還要勞你再去通報一聲啊。”
“通報?不不,我不去。我家主人說了,他不認識你。”
“嗬嗬。‘’那文士輕笑了兩聲,向前一步低聲說道:“童兒,咱兩個打個賭如何?”
“打賭?打什麽賭?”
“就賭你家主人認不認識我。”那個老年文士說著笑眯眯的拿出幾枚嶄新的銅錢放在手心,“童兒你看,你現在進去通報。如果你家主人依舊說不認識我,那我轉頭就走,而這幾枚大錢就算輸給童兒你了。如果,這次你家主人突然變得認識我了,那這錢也歸你,不過你要給我磕頭認錯。如何?”
那個童子看了看老年文士手中黃澄澄的銅錢,偷偷的咽了口口水,眨著眼睛想了想,還是搖頭說道:“不賭!你肯定會輸的,我家主人都說過不認識你了。”
“哈哈。”老年文士又笑了幾聲,“好個誠實的孩子。不過,不一定哦,你家主人萬一突然間認識我了呢?”
“不可能!”
“可願一試?”
那個童子翻著眼睛想了想說道:“那好,你等著啊,可不許走啊。”說完飛快的關上了門,隨即,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近而遠。
那老年文士笑著搖搖頭。隨後慢慢轉過身,到背著雙手抬頭看向萬裏無雲的晴空。
半晌之後,身後的大門緩緩的打開,那名童子站在門裏垂頭喪氣的說道:“老先生,我家主人有請。”
“嗬嗬。”那老年文士笑了幾聲,走進門內,伸手摸了摸那童子的頭,而後拉起童子的手,將那幾枚銅錢放到童子手中說道:“不要不高興,我老人家不要你跪就是了,前麵帶路吧。”
那童子拿著錢,眼睛一亮,脆脆的答應了一聲,便笑眯眯的在前麵帶路。
主人家的房子是一座京城中比較常見的三進四合院。院子的空間並不算大,但卻收拾的雅致整齊。
當老年文士穿過前院的垂花門後,就見一名身穿道袍的老者正一臉清冷的站在正廳的門前。
“嗬嗬。”老年文士輕笑了兩聲,向前走幾步拱手施禮道:“景軒公一向未會,別來無恙乎?”
站在正屋門口的老人正是大明工部主事陸澄源。而兩次登門拜訪,此時正一臉微笑施禮的那名老年文士則是前南京刑部郎中李廷諫。
陸澄源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看著躬身施禮的李廷諫,猶豫了一下才微微拱了拱手。說道:“還好,請李郎中書房敘話。”說完微微側了側身,做了個延請的手勢。
走進書房之後,兩人分賓主落座,那名童兒送上兩盞清茶,便退了出去。
停了片刻,陸澄源微微皺著眉頭說道:“李郎中幾天之內兩次來訪,可是有什麽要事嗎?”
李廷諫笑了笑說道:“早年京城一別,匆匆十數載。一直聽聞景軒公剛正不阿不屈附權貴,老朽甚是敬仰,所以特來拜會。”
“不敢當。李郎中便隻為此事?”
“啊,到也不全是。。。。。。”
陸澄源皺了皺眉頭,聲音清冷的說:“李郎中有何要事,還請直說。”
“嗬嗬,景軒公還是如此風格啊。也好,在下這裏有一件可名揚千古的好事,想要送給景軒公,不知您想不想要?”
陸澄源上下打量著李廷諫,冷笑了兩聲,說道:“名揚千古的好事?嗬嗬。但不知李郎中所說的是什麽好事?”
“搬到閹黨,還大明朗朗乾坤。”李廷諫微微側著臉,眼中微帶笑意的看著身邊的陸澄源。
陸澄源先是一愣,隨即一臉揶揄的看著李廷諫。
“怎麽景軒公不相信?”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李郎中和鄒元標,鄒南皋是同鄉吧?”
“確是同鄉。而且,那鄒南皋還是我兒的授業恩師。不過,我卻不是東林之人。”
“李郎中是不是東林黨人,都無所謂。你可知,現在朝中一黨獨大,那魏廠公可是能一手遮天。。。。。。”
“當然知道!”不等陸澄源說完李廷諫便接過話頭,“那魏忠賢蒙蔽聖聽,朋比為奸,欺壓良善,構陷冤獄,阻塞言路,致使吏治敗壞、民生凋敝。。。。。。。長此已久,大明江山必亡於那閹人之手。”
看著侃侃而談的李廷諫,陸澄源眼神微微變了變,隨即他冷笑了一聲說道:“李郎中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吧。再者說,我一個小小工部主事,又如何管得了這天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