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怒火
她記得，沈雲箋也戴了一個一樣的飾品，而且兩人戴著還很相配，楊婷妤瞪著眼睛，心口起伏，隨後眼珠一轉，露出一抹算計。
顧庭舒根本不想理身旁的楊婷妤，正專注的思考對策，猝不及防的身上一濕，緊接著就傳來楊婷妤醉酒的聲音。
“庭舒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給你擦幹淨。”
楊婷妤一副委屈又無辜的模樣，顧庭舒冷眼旁觀，若不是這裏是宴會，他一定會將楊婷妤的手打折。
楊婷妤的手撫上顧庭舒的衣物，後者往後一退，意思很明顯，楊婷妤一愣，眼裏蓄滿的淚水，“庭舒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你和王妃的定情信物上也沾到了酒漬，我隻是想替你擦幹淨……”
說著手又要往顧庭舒領口旁的紅梅小扇上摸去，顧庭舒突然不動了，楊婷妤以為他信了自己的理由，不由的心裏一喜，連臉上的表情都露出興奮來。
“哦?楊小姐這是要跟我夫君做什麽？”沈雲箋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在楊婷妤身後響起，嚇得楊婷妤手一抖，轉頭過去正對上沈雲箋的視線。
楊婷妤趕緊恢複神情，楚楚可憐道:“王妃姐姐，妹妹不小心將酒灑到庭舒哥哥身上了，我不是故意的，隻是為了表達歉意而替哥哥擦幹淨。”
“哦，是嗎？楊小姐，本王妃可不記得，我娘還給我生了個妹妹。”沈雲箋笑了笑，又接著道:“還有，我也不記得我的夫君納過妾，以後，可莫要再稱本王妃為姐姐了。”
楊婷妤怒火中燒，那雙眼睛簡直想吃了沈雲箋，她的表情也猙獰的可怕，可偏偏沈雲箋不理，徑直朝她身邊走過，掏出自己的絲帕擦了擦顧庭舒領口旁的紅梅小扇。
“這身衣服都弄髒了，別穿了，回去換身幹淨的吧。”沈雲箋溫柔的話自楊婷妤身後傳來，氣得她轉身想要對沈雲箋破口大罵，幸好楊仕海及時拉住了她。
他好不容易設了今天這趟局，怎麽可能別這個蠢女兒破壞。
“王爺王妃，小女不懂規矩，還望二位海涵。”楊仕海笑著說，但毫無誠意。
沈雲箋這氣正沒地方撒，正主就撞上門來，當下便笑道:“丞相家的千金確實不拘小節了些，連本王妃也自愧不如，但是楊小姐畢竟到了適婚年齡，還和本王妃的夫君如此親昵，這不成體統。”
“王妃說得是。”楊仕海回應，臉色有些掛不住，一旁的楊婷妤更是氣憤，現在有她爹在旁邊，她更加放肆，直接衝沈雲箋吼道:“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我都喊庭舒哥哥好幾年了，若不是你，我才應該是……”
“住口！”楊仕海扯了一把楊婷妤，怒喝一聲，後者馬上噤聲，眼裏蓄滿了淚水，一副委屈的模樣。
沈雲箋看著父女倆的表演，風輕雲淡道:“丞相大人不必動氣，不懂規矩教就好了，國子監裏有的是好老師，若不然，宮裏的老嬤嬤經驗也很豐富。”
“王妃說得是，你，快跟王妃道歉。”楊仕海推了一把楊婷妤，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爹爹，尖叫道:“爹爹，你讓我跟她道歉?！她憑什麽?她一個莽夫的女兒……”
嘭——
“你好大的膽子！”沈雲箋一掌拍在案桌上，站起身來，臉色冷得可怕，眼神裏殺意洶湧，“竟然連為國效力的功臣也敢詆毀。”
楊仕海和楊婷妤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跳，而他們這邊的動靜也成功讓熱鬧的宴會都安靜了下來，眾人的視線全聚焦在了這裏。
楊婷妤看著沈雲箋的表情，心裏突然湧出一股熟悉的恐懼感，沈雲箋輕啟紅唇，聲音清脆，“根據律法，辱國之功臣者，其罪當斬。刑部尚書，你說，本王妃說對了嗎？”
忽然被點名的刑部尚書淩源瞬間成了焦點，他隻能硬著頭皮道:“王妃說的沒錯。”
魏文傑此時也開口道:“怎麽回事？”
沈雲箋起身，到中心的台前跪下，“稟陛下，楊小姐與臣婦夫君接近被臣婦撞見，左丞相讓她跟臣婦道歉，她不但不道，反而侮辱臣婦的父親，陛下，臣婦的父親沈淩將軍，一生征戰沙場，最後為國身死，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如此讓人詆毀，臣婦愧對於我在九泉之下的父親，還請陛下為臣婦做主。”
楊仕海的臉色都青了，楊婷妤也瑟瑟發抖，她不知道，她就是氣急，一下子就罵了出來，平日裏楊仕海就是這麽說那些武將的呀，他們都是莽夫，根本不懂權謀。
魏文傑此時臉色也不好看，躊躇著不知該怎麽說，而下麵一些和沈淩交好的老將和武將，以及沈南棲帶領的文官已經出麵，烏泱泱跪了一片，異口同聲道:“請陛下為沈老將軍做主！”
這些武將可不是莽夫，此時沈雲箋以武將之後的身份為她爹討公道，那些武將也借此來試探皇帝的態度。
同樣身為武將，他們肯定是要支持沈雲箋的，不然，萬一以後出現像今日這樣的情況，自己的兒女可要被那些個文官看不起了。
魏文傑騎虎難下，隻得道:“那眾愛卿覺得……”
“陛下，按照當朝律法，辱國之功臣者，其罪當斬。”沈雲箋適時的補充，魏文傑心中叫苦，拿餘光去看坐在身旁的皇後楊淑珍。
沒等楊淑珍開口，楊婷妤已經被這個陣仗嚇得涕泗橫流，瑟瑟發抖的尖叫，“我不要，我不要死！爹爹，爹爹救我！姨母，姨母救我啊！”
說著已經死死的拉住了楊仕海的袖子，雖然楊婷妤蠢，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楊仕海也隻得硬著頭皮拉楊婷妤跪下，“陛下，微臣就這一個女兒，是微臣管教無方，今日觸怒了攝政王妃，可妤兒還小，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以楊仕海為首的大臣也趕緊跪倒，齊聲請求，“請陛下饒了她這一次吧。”
魏文傑看著原本熱熱鬧鬧的宴會成了定人生死大會，內心又是十分心累，看著沈雲箋道:“傳聞攝政王妃以大度聞名，這楊婷妤也還小，口無遮攔說了些胡話，王妃要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