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綏州談判
“你早點回來。”沈雲箋還是有些擔心，今早起床時就已經讓顧庭舒一定要將對講機開著，怕他遇見什麽突發情況。
看著顧庭舒走遠，沈雲箋才轉回身，平靜的跟芙蕖走向糧倉。
昨夜顧庭舒已經安排過了，所以今日早晨她隻用安排人將剛熬好的粥抬到東街饑民最多的地方，掛了張旗子，拿了一個銅鑼一敲，手下便開始吆喝，“施粥了！攝政王與王妃施粥了，請大家排好隊，一人一碗，不能多拿啊！”
這麽一吆喝，不少餓得渾渾噩噩的饑民趕緊過去要粥，不一會兒便排起了長隊。沈雲箋擼起袖子，加入盛粥的隊伍，大家起初都很驚訝，後麵也習慣了，相處下來才發現，原來攝政王妃如此平易近人。
洛影更是大為震驚，爾後突然知道，京城傳言非虛，沈家三小姐，是真的很好。
沈雲箋一直和手下從早忙活到中午，午飯就著那裏的粥，和饑民們一起喝了，之後再對饑民們說了些安撫和鼓勵信心，勇敢麵對生活等一係列心靈雞湯後，她才指揮著人將東西收好，告訴大家，明日早晨準時到此地盛粥，一天兩次。
倒不是沈雲箋不想給百姓們吃，主要是她得用這些糧食撐到顧庭舒回來，實在容不得他們做太多粥。
腰腿酸軟的回到客棧，沈雲箋又吩咐了芙蕖去糧倉要了賬本，要看看今日出糧多少，得計劃著來。
再說顧庭舒這邊，馬不停蹄的趕到綏州之後，馬上派人聯係了綏州最大的米商，然後和人談價。
對方約他到一酒樓見麵，等人來了，顧庭舒才看清，不得不說，這米商，長得還很好看。一襲青衫，黑發如墨，手上執扇，膚白若雪，一雙丹鳳眼風情萬種，若不是知道對方是個商人，顧庭舒都懷疑他是不是樓裏的花魁。
“王爺久等了，在下陳柯，一介商人。”陳柯拱手行禮，顧庭舒點頭，他順勢坐到了他的對麵。
顧庭舒正在思酌怎麽開口，沒想到自己的聲音已經冒出來了，“關於此次我來的目的，想必陳公子也清楚，你先跟我說說價格吧。”
顧庭舒知道是沈雲箋聽見了，她在幫他，低頭看向紅梅小扇，又再次抬頭，看著陳柯。
陳柯便認真說了自己的商品價格，沈雲箋聽後有些蹙眉，對於這個價格她不是很熟悉，而且她也不擅長談價，她當然知道要喊對方少價，但到底多少合適，她也不清楚。
正在她猶豫的時候，顧庭舒拿了張紙，用筆寫了個價格，遞到陳柯麵前，陳柯一看，嗤笑一聲，“王爺莫不是在說笑?活生生砍掉我一半的價格，你覺得我會同意?”
在那邊的沈雲箋也有些驚訝，顧庭舒這也太厲害了，但這是為了百姓，沈雲箋當然得支持他，忙說道:“陳公子，本王此次來采購糧食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
陳柯皮笑肉不笑，“知道，湖州蝗災，急缺糧食，但是，王爺要用此事來逼迫在下嗎？”
沈雲箋又說:“本王並非此意，我的意思，是我買得多，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優惠?”
陳柯聽到此話，突然一愣，這……他倒真沒有想到。
沈雲箋聽見那頭沉默，又趕緊加把火，“我們要的糧食數量龐大，想必就算是半價，你也不虧吧？”
陳柯當然知道，不過，他知道此人身份，就是這個人，娶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所以，他不壓他一頭，不甘心，所以，他的糧價本來也沒這麽高。
趁著他沉默思考的當口，顧庭舒又提筆寫了一行字，陳柯一看，更猶豫了。因為，上麵是顧庭舒答應跟他保持一年的糧食買賣，這相當於可以端一年的鐵飯碗，還是穩定的。
陳柯放下紙條，又再次看向顧庭舒，麵無表情的問他，“王爺，在下想問一事。”
“陳公子請說。”
“王爺，聽聞沈……王妃與王爺一同前來賑災，是真的嗎？”陳柯盯著顧庭舒。
沈雲箋一愣，這關她什麽事？
顧庭舒也微微蹙起了眉，不知道這人到底什麽意思，但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陳柯看著顧庭舒冷漠的回視他，突然一笑，“傳聞王爺愛妻如命，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陳公子，不知你這話什麽意思？”沈雲箋謹慎的問道。
陳柯笑了笑，“在下在想，我到底賣不賣這糧。”
沈雲箋一下子就緊張了，難道這人之前和自己有過節?可是想了一圈，沈雲箋也沒從記憶裏提取出來自己什麽時候還得罪過這樣一個人啊。
“陳公子，我們大男人談事，就不談女人了吧。”沈雲箋希望這人能以生意為重，別被自己的情緒所控製，但對方似乎並不買賬。
“哈哈，王爺真會說笑。”陳柯刷的打開折扇扇了起來，嘴角掛著桀驁不馴的笑，染得他眼睛更是風情萬種。
“王爺不是愛妻如命嗎？如今怎的沒見你帶著她?”陳柯諷刺的看著顧庭舒，後者冷漠的回視。
沈雲箋感覺到了他們之間的沉默，也知道陳柯這語氣肯定會惹顧庭舒不快，但他是去談交易的啊喂！
是以，沈雲箋便替顧庭舒答道:“湖州蝗災，正是用人之時，且她身子弱，不宜奔波，本王便留她在湖州……”
“你居然留她一個人在湖州?！”陳柯譏笑的表情突然止住，刷的一下合上折扇，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庭舒。
沈雲箋不知道又是哪裏說錯了話，她這個交涉員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隻能問道:“這有何不可?”
那邊又是良久的沉默，隨後，陳柯輕歎一聲，“行了，糧食半價賣給你們，不過王爺，在下可要多嘴一句，湖州災情嚴重，你一個人留她在那裏，還是趕緊回去吧。”
顧庭舒看著他，視線如冰，跟陳柯交涉好之後，馬上運上糧食便趕回去。期間沈雲箋一直跟顧庭舒保持著聯係，就在沈雲箋算著第二日顧庭舒應該能回來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有人劫糧！
當晚沈雲箋對賬本對到很晚，近日總有人偷工減料，賬本上出來的糧食與實際的根本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