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次被人不喜歡
阿善哈拉大王妃,柔然大公之女,高昌國母,身份何等尊貴。
穿戴自是華麗富貴,頭戴玉石金冠,彰顯貴氣,麵貌與闞平安有著八成相似,隻是比年輕的公主多了幾分閱曆之感。
更顯醇厚冷然,看人眉目微蹙,眉心或許因為經常蹙眉,都有一條非常明顯的皺紋,神色嚴肅,讓人有些難以接近的感覺。
站在下首行禮的黎容微一淩然,大王妃什麽意思,初次見麵就給她下馬威。
嗬……有意思!
闞平安見自己母妃半晌沒個動靜,一個勁的打量著黎容上下。
頓覺失禮,沒好氣道:“母親,容姐姐給你行禮,你好歹給個回應,不然顯得我高昌無禮。”
大王妃這才回神,示意黎容不必多禮,賜座。
雖鬆了口,但黎容並未在她口中聽見隨和的口氣,明顯對她有怨。
“容姑娘來自漢地?”
大王妃輕聲詢問。
黎容微微頷首:“是的,大王妃,小女子出生漢地,常年與爹娘共同來往龜茲,很少回去。”
不說很少回去,萬一人家讓她聊家鄉古韻該怎麽辦!
她隻在古書上研究過,說出個不符合的話,豈不露了餡兒。
大王妃微闔雙眸,聲音沉了又沉:“聽聞,容姑娘乃龜茲舞師!”
黎容應是!
心中怨念,擱著查戶口呢!
“哎呀,母親,容姐姐乃王兄看上之人,你這般審問,被王兄知道了,定要找你問話的。”
闞平安及時緩和緊張的氣氛,才讓大王妃收了繼續詢問的念頭。
輕微歎了聲,用高昌話道:“吉麗斯,母親說話的時候,不允許你插嘴,知道嗎!”
闞平安挑眉:“你不就是接到了你的好友,阿依娜母親的怨言,來找人審問的嗎?我還不知你的心意!”
大王妃憤憤然:“你……”
“我什麽我,我說的是實話,明明是阿依娜的不是,仗著自己是公主,在宮裏耀武揚威,伊米,伊娜都跟我說了,你看看容姐姐臉上的傷,都是阿依娜的親信抓傷的。”
闞平安不依不饒:“你說該怎麽算,她還有臉跟母親你告狀!”
大王妃深深看了黎容麵部的傷痕一眼,微微蹙眉,歎道:“那也不能將人家古麗絲的手指給斬斷兩根啊!莫努斯太蠻橫了!”
闞平安環抱胳膊撇嘴:“王兄蠻橫不是一天兩天了,母親又不是不知道,小心你惹怒了他,我可管不了他性子。”
大王妃無力歎息,似乎拿這個女兒完全沒辦法。
但她不得不承認,女兒說的沒錯!
黎容始終一副淡然淺笑,事無關己的模樣。
就算有人不喜歡她,也有人幫忙維護不是嗎?
現在她是多說多錯,還是閉口不言為好。
“你啊!就是被慣壞了,我管不了莫努斯,還管不了你是怎麽的……”
做勢要發火,誰知這時高昌王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阿善,在他人麵前,與女兒發這麽大火,有些不妥吧!”
闞伯周浩浩蕩蕩的帶著隨從走過來,大家起身迎接。
“免禮免禮,舞師也請坐,無需多禮。”
高昌王坐上位,大王妃便退居一線,坐在下位。
“大王,議會都談完了?”
闞伯周點頭:“都談完了,我提前來這兒,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還在於舞師聊天,一會兒莫努斯就得來接她,可別耽擱人家兩口子。”
高昌王漢話倒是學的不錯,兩口子這詞匯,都用上了。
阿善哈拉大王妃還是略微有些不滿,眉頭緊鎖:“大王,您真的想讓莫努斯放棄百陵的相助,從而迎娶這位漢人女子?”
雖然漢人在高昌地位不錯,但一國王子,迎娶一個普通漢人姑娘,肯定會頗有微詞。
黎容在想,如果自己是北魏或者南朝的公主。
或許整個高昌會歡欣鼓舞。
如果穿越進入某位漢朝公主身上……哎?……想什麽呢!
“阿善,莫努斯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性子倔強,之前就以婚姻大事與我吵過兩回,如今有了喜歡之人,你就讓他去吧!”
闞伯周苦口婆心勸道:“你就算是她小姨,說的話,他也不可能聽。”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見了某中無奈的情緒。
生活多年的侄子性格,她怎會不知,原本以為能為長姐親子出分力。
現在看來,她毫無能力可言。
“罷了罷了,由他去吧!”
闞伯周見她鬆口,滿意的頷首:“你能想開便好!”
隨後轉眸看向黎容:“舞師,上次一舞,本王記憶猶新,有機會,定要在獻舞一曲啊!”
輕闔的眼眸裏藏著戲謔的神色,極度怪異,讓黎容看著特別不舒服。
這闞伯周太像一隻笑麵虎,笑臉相迎,眼神卻如虎看食物一般狠厲。
“小女子才疏學淺,幸得大王賞識,如有機會,獻醜一曲,但也無妨。”
闞伯周笑容燦爛,不住的頷首,看似對未來媳婦的讚賞,眼神裏卻有滲人的詭異感。
直到闞首歸將她接了去,心裏一直還在發怵。
長廊深處,兩人慢悠悠走著,黎容垂著眸,心思複雜。
闞首歸睨她,瞧著她緊鎖的眉目,碧玉般的眸光暗了暗。
兩人穿過庭廊,走至花園的一處假山處。
他快速握住黎容的手,將之拉進了假山狹窄的洞穴裏。
寬闊的胸膛圈住她弱小的身軀:“容容,今天讓你一個人麵對大王妃,是我的問題,對不起。”
黎容正迷糊了,就被他強硬的拉進假山裏,忽聞他的道歉。
一臉的懵逼:“大王子,幹嘛跟我道歉,既然選擇留在這兒,這裏的人我都得必須麵對,你事情多,總不能全天把我藏在你的羽翼下。”
隨後語氣頓了頓,被他深邃的眼眸看的不好意思起來:“再說,平安很照顧我,今天大多數都是她和大王妃說,我也沒受到委屈!”
假山洞本就矮小,闞首歸身強體壯已經到了弓背駝腰的地步,雙手圈著她,兩人的距離相隔極近,呼吸曖昧的近忽黏滯。
黎容雙頰如晚霞般緋紅。
闞首歸忽而悅聲輕笑:“我原以為,漢人女子都好柔弱,看來也有堅強的姑娘。”
黎容故作鎮定:“那是當然,在我……在漢地,不是所有女子都得依靠男子,她們也有自己的思想,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完全是在家相夫教子。”
闞首歸聽她的講解後,微微蹙眉:“是嗎?漢人女子竟然如此堅強,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如若真如同你說的那般,那麽我覺得,漢人男子,恐怕也不太行,比不上西域男子英勇!”
黎容茫然:“為何這樣說?”
闞首歸輕點她鼻尖一下,寵溺的語氣道:“女子以體力,身體強壯程度來說,便是在家等候丈夫打獵回歸,在家操持家務的一方,分工明確,兩方互相扶持,才是一個完整的家庭。如若都讓柔弱的女人挑起家庭重擔,那就說明那個男人非常沒用,在我們西域,是最被人瞧不起的存在。”
黎容愕然,她好像不該把現代人的思想與古代人說。
他怎會明白未來時代變遷的不同。
“大王子這麽說也沒錯!不過……既然大王子說男子理應照顧女子,那麽就把我昨天寫的那份紙給我吧!”
闞首歸怔愣半晌,反應過來後,垂眸低笑:“你怎麽知道是我拿了你寫的東西?”
“你的房間除了你,還有誰敢貿然闖進來,總不可能是平安半夜闖進來拿一張無用的紙吧?”
黎容沒好氣瞪他一眼。
入了闞首歸眼底,卻是滿眼的風情萬種,嬌俏入迷。
他揚著明媚的微笑,從懷裏拿出那張寫滿現代漢字的紙張,黎容見狀,做勢要拿。
可闞首歸仗著身高優勢,將紙舉的高高的。
黎容頭頂隻在他胸口處,怎麽墊腳也拿不到。
看著他眼底滿滿的玩味,黎容氣不過徹底怒了,鼓著杏桃般的粉腮,滿眼的憤憤不平:“把東西給我!既然不相信我,就別想娶我呀!”
說出心理話來,氣憤的把錘頭往他堅硬的胸膛上捶打,帶著很大的勁兒,但對闞首歸來說,就跟撓癢癢一般,癢進了心尖,也融化了他那顆冰冷的心。
他任由她粉拳捶在胸口,也不阻止,就這麽看著她發泄心中的怒火。
任她將力氣發完,不住的喘氣時。
他才緩緩說道:“發泄完了嗎?”
黎容氣憤的想離開,闞首歸自然不會放她輕易逃出自己的懷抱。
“你放開,我要出去。”
他收斂眉峰,藏住眼底的一抹冷意,強勢將她調皮搗亂的雙手按在頭頂,順勢吻了下去。
“嗯……”
狹小的洞口藏著滿懷的熱烈氣氛,帶著微微昧味濃厚,醇香。
如酒一般越品越香,越來越讓人入迷。
黎容被吻的如癡如醉,由起先的抗拒,到最後的迷離順從,乖乖的隨著他的步伐在酒海中沉浮。
直到她呼吸快要枯竭的時候,闞首歸終於慷慨的將他放開。
伸手摸索著被吻的猩紅腫脹的唇角,神情慵懶,露出邪魅一笑:“這是你不相信本王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