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腦髓天堂
在一部全封閉式的電梯的搭載下，明亮和王寧寧從一樓來到了更上層的建築，由於電梯沒有樓層顯示，所以王寧寧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這棟建築物的第幾層。
電梯的門打開了，王寧寧眼前看到的是一座燈火通明的大廳。而他們則站立在鑲嵌於牆壁四周之內的觀察通道裏，觀察通道與大廳之間是厚厚的高透光性玻璃。而放眼望去，那座大廳的地板是透明的材質，而地板下麵儼然是一座巨大的室內水庫，好似核電站壓水堆的巨大反應池。從裏麵伸出許多導線，伸向透明的地板，再從地板裏冒出來直插入這一層的房頂，然後就消失在房頂之後不見了。
“你在池水裏裝了什麽？核反應堆麽？還是養了什麽其它的怪物？”王寧寧的聲音從送話器中傳來。
“不是核反應堆，也不是怪物，在這座室內水庫裏是一頭偉大動物的一部分重要器官，”明亮輕輕的說道，“雖然它看上去更像一隻獨立的腦髓生物，但和那些奶牛一樣，它也隻是這龐然大物的一個器官而已！你可以低頭好好看看，我這裏的玻璃都是高純淨高透光的，視野絕對良好！”
王寧寧順著明亮說話指引的方向望去，隻見那巨大水庫的庫底果然隱約可見好幾座粉色的人類大腦形狀的巨大丘陵。縱橫的溝回緊密的排列在粉紅色的大腦皮層之上，讓人想到科幻電影裏惡心的腦髓生物，這裏儼然是密集恐懼症患者的噩夢。她開始數數，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個巨型的腦髓生物。
“一、二、三、四、五，有五個腦髓生物麽？他們的排列形狀怎麽像是四角星呢。這有什麽含義嗎？而且你怎麽弄了這麽多惡心人的腦組織的？它們究竟是用來幹什麽的？”
王寧寧的聲音中有顫音，表明她此時興奮異常。
明亮指著那一堆排列整齊的腦髓生物說道：
“這五個大個的腦髓生物是仿生人腦的生物電腦而已，之所以排列成四角星的形狀，是因為韓非子的那番洞見——‘事在四方，要在中央，聖人執要，四方來效’，也就是說這組電腦實行的的中央極權的處理架構，保證它的效率是最高的，而不會出現民主泛濫的低效率情況。
你再仔細看看，不止五個腦髓生物呢，在‘四方腦’和‘中央主腦’的間隙，也就是處在東北、西北、東南、西南方向上，以及圍繞著中央主腦的周圍，都還各設有一圈較小的腦組織處理器，用以協助這個‘五腦一體’的架構處理數據流。”
麵對著這種隻有在美國科幻大片裏才能出現的情形，王寧寧似乎並不覺得驚奇，她繼續問道：
“你就是在搞這個？據我所知生物DNA存儲技術現在倒是有所突破，但是生物電腦，尤其是仿生人腦的生物電腦，似乎還沒有突破，你這些東西是不是替某個國家級的試驗項目在做的啊？！”
明亮的話音傳來，回答道：
“哦，國家級倒是談不上，這裏的主要投資者是林瑞潔家的集團企業。我其實對這些一個大子兒也沒出，隻不過是他們解決不了問題，所以要我過來幫忙的，我在這裏是技術總指導。”
王寧寧在生化服內展開了妖媚的笑容，一隻左手搭在明亮肩膀上問道：
“親愛的，這些東西和矽基的超級計算機比起來哪個更加快呢？我聽說美國人已經研製出了部分實行量子計算的半量子計算機，你們這血肉的機器，不會輸出端就是奶牛吧？哈哈哈~~~”
明亮把她的左手從肩膀上拿了下來，攥在自己的右手中，然後用自己的左手在她那套在生化服裏的柔軟的手上，一邊慢慢摩挲著，一邊說道：
“嗬嗬，你不用激將法，我也會告訴你它的效用的。你所說的所謂‘半量子計算機’，其實它的整個計算過程並不是量子計算，而隻是一部分應用了量子計算原理而已。而我這台仿生計算機，雖然完完全全是血肉之軀，但是它與人腦的構造有所不同。你也看到了，它沒有軀體，隻有大腦，其它一切多餘的用來控製肢體的腦組織都已經去除掉了。我們隻保留了一些必要的部分，所以它的效率還是很高的。甚至突破了所謂的上帝禁區！而且我們已經應用了DNA存儲技術和蛋白質計算機技術作為配套硬件加以輔助。
矽基計算設備根本比不上這台設備，這台生物超級計算機所消耗的能量應該是同等規模的矽基計算機設備的百萬分之一。打個比方說，如果矽基超級計算機要具備我們麵前這台設備的性能，必須給矽基機器配上好幾座三峽水電站作為能量來源，還要修建一座中型城市那樣規模的冷卻設備，這樣的條件才能保證同性能矽基設備的正常運轉。
而我們麵前這台設備所需要的隻是足夠的糖、蛋白質、氨基酸和其它營養物質罷了，而這些物質一個奶牛場就可以提供了！你說這樣的超級計算機如果推入市場的話，我想現存的所有商業超級計算平台都會在競爭中被打的落花流水，最後淘汰出局的。
而如果將它小型化的話，就像我們的矽基台式機或者智能移動設備的話，把它裝入奶牛的腦子裏，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就會出現會說話的奶牛，它甚至比人還要聰明和記性好，它自己就可以管理那個奶牛場，而不用人工幹預。
再如果把它裝入你的寵物狗或者貓的腦子裏，那麽你帶著寵物隨時隨地上街shopping，而與此同時你還帶著一台超級計算機在身邊，它可以實現現在你所有的便攜式智能移動設備的功能，而且更加生龍活虎，你對著的不再是冷冰冰的屏幕，沒有刺眼的熒光，也沒有要人命的電磁輻射，你所要做的隻是像普通遛狗一樣。
最後你甚至可以把它裝入自己的腦子裏，你想想那會發生什麽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寧寧抽出了在明亮手中的左手，然後警惕的問道：
“你們不會已經解決了腦波通訊和心靈感應的問題了吧？還有你們該不會已經將這種東西植入了人的大腦了吧？”
明亮一把摟住了王寧寧的腰肢，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撫摸著她的頭盔反問道：
“你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嗎？而且這種事情的人體試驗恐怕不會被目前的科學界和法律界所讚同的。不過動物試驗還是可以搞搞的，你看那頭會說話的奶牛，不就是很成功的例子嗎？”
王寧寧從明亮懷中掙脫出來，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說道：
“你在幫助林瑞潔家的私人公司進行一個很危險的項目，如果它的計算能力真的像你說的這麽驚人的話，你難道沒問問他們要這個東西最終用來幹什麽嗎？隻是商用那麽簡單麽？我想如果這個東西現在接入了國際互聯網，可能世界上任何銀行係統的安全防火牆也抵擋不住它的侵入，任何密碼在它的麵前猶如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即使世界各個核大國的核彈發射密碼，它也可以輕易的破解。你造出了個妖怪，你知道嗎？你敢保證它現在就不會有自主意識，然後將我們都統統吞噬掉！畢竟它也是血肉之軀啊！我看你們真的是瘋了，完全的瘋狂了！”
呱呱呱~~~，王寧寧背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掌聲，明亮和王寧寧同時看向掌聲傳來的方向，隻見一個身材高大、金發碧眼、麵容冷峻的白種男青年，他一身潛水員的塑膠緊身衣，結實的手臂抬起在胸前，而他那雙有力的大手正在鼓掌。他一邊鼓掌，一邊走向明亮和王寧寧的位置，跟在他身後的則是林瑞潔，而林瑞潔手中此時正拿著一把柯爾特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指向王寧寧。
“王小姐，你說的真好，你的猜測十分的準確，可見你是個有預見力的女子，怪不得明亮這麽的喜歡你。他采摘過這麽多的黑木耳，偏偏對你情有獨鍾，原來我還是很疑惑的，為什麽他會選擇你作為他最鍾愛的情人。不過現在看來依照亮亮的喜好，選擇你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白種男青年停下了腳步，用地道的普通話說道，
“你可能不認識我，那就讓我來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叫馬丁.穆勒，是明亮的哥哥，來自童話之都布拉格。其實布拉格也是個間諜之都，冷戰時代那裏是東西方對峙的前沿，我的祖國捷克斯洛伐克就像一把匕首，誰要是掌握了它，就可以刺入歐洲的心髒腹地。我起初認為你把明亮和你親熱的過程錄製下來是為了錢，後來我才開始懷疑你的真實用意。你不但整理了他的潛意識夢囈，還把這些夢囈胡話有邏輯的串聯起來，然後推導出了一大堆的結論。而且你好像已經很接近了事情的真相似地。不過你不該用在互聯網上連接的計算機來存儲你的結論，而且你與你在中情局的上級聯係時的密碼對於我們來說真的就像你那個比喻似的，怎麽說來著？”
馬丁看了看林瑞潔，林瑞潔答道：
“像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
“哦！對，多麽精巧的而富有中國傳統風格的比喻啊，可惜了，說著中國傳統比喻的你，卻背叛了你自己的祖國，為大洋彼岸的揚基佬兒工作。中情局給了你什麽好處呢？美國國籍和你賬戶裏的那些美元嗎？哼，你跟瓦茨拉夫·哈維爾那頭西斯拉夫臭豬一樣，都是背叛自己祖國替揚基佬賣命的賤種！林小姐，你看要怎麽對付她呢？”馬丁把頭轉向林瑞潔。
“這細皮嫩肉的，幹掉的話太可惜了吧！不如作為人體試驗的材料吧！”林瑞潔用槍指著王寧寧壞笑道。
正在此時，隻見王寧寧雙手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了兩把工程陶瓷質地的匕首，一把將明亮挾持了過來。她一把刀架在明亮的脖子上，另一把刀則對著明亮的腋下，她對著對麵的兩個人說道：
“你們開槍的話，我現在就殺了他！還有我身上有爆破裝置，如果你們乖乖放我走，我會給你們時間撤離這個地方，但是這個地方我一定要炸掉的。”
明亮回過頭對王寧寧說道：
“寧寧，你不是馬丁對手的，別做無意義的反抗了。我知道你這次來是來搞破壞的，你覺得我要是沒有準備會帶你來這裏嗎？”
王寧寧突然用驚訝的眼神望著明亮問道：
“你，你，你剛才做過了什麽，為什麽我現在不能動了？”
明亮像一條光滑的泥鰍一樣，從王寧寧的挾持中溜了出來，而王寧寧則像一尊石化的雕像一樣擺著剛才挾持明亮時候的姿勢，一動都不能動了。明亮麵對著王寧寧笑道：
“在你的生化防護服中，我放了一種使四肢的運動神經暫時麻痹的氣溶膠。而它的效果是漸進式的，從你進門到你挾持我這段時間剛好藥力發作。所以你現在不能動彈了，當然你還可以呼吸的，它是不會影響平滑肌和心肌功能的，隻是通過麻痹四肢的運動神經來達到使你僵硬的目的，而且它還有使四肢肌肉暫時保持原位的功能，所以你會保持這個姿勢很長一段時間。當然當你藥力解除的時候，你會有全身發麻無力的感覺，那是肌肉長期處於一個姿勢造成的勞累所導致的。”
明亮回過頭看看馬丁和林瑞潔，然後說道：
“馬丁，你們走吧，這裏交給我善後就可以了。而且我也不想讓林小姐看到我是如何懲罰這個搗亂分子的，這樣的場麵會很尷尬的。”
馬丁笑了笑說道：
“你可悠著點，據說中情局的女特工比克格勃的燕子們的勁兒可要騷多了，我給你兩個小時。”
馬丁朝電梯的方向走去了，林瑞潔在離開前還不忘走到了王寧寧的麵前用手中的柯爾特朝她腦門兒上一頂，然後用嘴模擬了一下開火的聲音，在一通惡意的嘲笑後才走上了電梯。
電梯裏，林瑞潔對馬丁問道：
“明亮會怎麽懲罰那個該死的賤女人？！”
馬丁說道：
“就地正法！”
林瑞潔哼了一聲，道：
“哼！便宜她了！居然想炸我未來的搖錢樹，要是交給我處理，我非先給她一通淩虐再弄死她！”
馬丁比林瑞潔要高出三個頭的高度，他突然俯下身子臉對臉的對林瑞潔說道：
“呦——你還真狠毒啊，早知道你有這個愛好，我應該讓你留下協助明亮就對了。”
林瑞潔被這突如其來的麵對麵的交流給嚇住了，馬丁是那種經常出現在女人們白日夢中的瘦白高的男神，其實林瑞潔也是個麵對男神會臉紅的小女生。她一把推開馬丁，罵道：
“討厭啦，想占本小姐便宜啊！神經！”
馬丁直起身子，笑了笑道：
“從你剛才的反應看，你還是個正常女人。”
林瑞潔覺得受到了馬丁的調戲，於是她果斷的伸出手去想要對馬丁實施那種小女人式的暴力掌摑，但是她感到在她出手的一瞬間，她那雙被很多男人夢寐以求的想要牽一下的玉手，卻被馬丁如鐵鉗一般的大手給牢牢的抓住了。
她抬起頭來看到馬丁那雙冷酷的金黃色眸子，裏麵射出的寒光讓她感到麵前這個男人好像能夠把別人的生命從體內帶走一樣，她這時候突然感到他是一個致命而危險的男神，絕不是她可以隨便吃一口的小鮮肉。
正在林瑞潔猶豫的當兒，馬丁猛的用自己的身體將她推到電梯間的牆壁上，此時電梯間的門打開了。
“馬丁，你要幹，幹什麽？”林瑞潔感到心中有一股夾雜著興奮感的恐懼在慢慢的吞噬她的身體。
電梯門又關上了，馬丁的一隻手把林瑞潔的雙手提了起來死死的鎖在電梯牆壁上，林瑞潔此時已經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她感到自己的雙手出現了挫傷和拉傷。
“不要！！！你弄疼我了！”林瑞潔害怕的叫出了聲，她這時十分肯定的認為馬丁要對她不利。
“林小姐，不要輕易說出剛才那種輕浮的話來，淩虐她不適合你這種高貴的大小姐的品味。”
馬丁此時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但是對於林瑞潔來說這股聲音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馬丁鬆開了抓住林瑞潔的手，她突然明白過來，他隻是想嚇唬她，讓她明白自己的儀態出現了問題。
當電梯門再次打開的時候，馬丁大步邁出了門口。而林瑞潔則發覺自己的大腿好像有液體流下來，她居然被那個男人嚇的失禁了。她慢慢的蹲在電梯裏，生平第一次嚎啕大哭起來。因為此時他能夠感到的隻有恐懼、羞愧和無法言喻的憤怒，而不再有任何一絲絲的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