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情報販子的秘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之間就到了中午。讓—巴蒂斯特·勒古恩開著一輛奔馳轎車來到了遊艇碼頭。那位問訊處的亞裔女員工馬上過去與他的老板打招呼,並且告訴他,遊艇碼頭上來了兩個新加坡的客人,男客人說自己的嶽父與讓—巴蒂斯特·勒古恩是好朋友,希望能見一見老板本人。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知道自己是情報販子出身,所以知交遍天下,即使不認識,也可能是慕名前來向他購買情報或者信息的。於是他很自然地跟隨女員工走了過去,要見一見這兩位新加坡客人。
當他走到明亮和趙麗華跟前的時候,他打量了一下麵前這兩個自稱是新加坡遊客的亞洲人,在腦子裏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兩個人。但是又回想起剛才自己下屬說,他應該認識其中這個女人的父親。
於是讓—巴蒂斯特·勒古恩走到前麵主動打招呼道:“二位,你們好,讓你們久等了。請問令尊是……?”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對著趙麗華問道,趙麗華接過話茬,彬彬有禮的回答道:“我父親叫趙建國,他還有個法文名字,叫做雅克·趙。曾經是前中國駐法大使的隨員,我父親生前說,他是您的好朋友,所以我這次來法國,特意想來拜訪一下您。”
“雅克·趙,你是雅克的女兒?”讓—巴蒂斯特·勒古恩並沒有回避認識趙建國的事實,而是反過來詢問趙麗華的身份。
“是的,我叫趙麗華,您好。”趙麗華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相片,遞給了讓—巴蒂斯特·勒古恩。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接過相片之後看了一下,這是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趙建國抱著一個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兒正是年幼的趙麗華。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似乎此時雙眼已經濕潤了,他雙唇顫顫巍巍的說道:“你真是雅克的女兒啊,我見過他帶著這張照片,他最喜歡這張照片了,他說照片上的這個小女孩是她的女兒,你就是這個小女孩兒?”
“是的,我就是趙建國的女兒。”趙麗華肯定地回答道。
“你父親不是為中國政府工作嘛,怎麽你現在成了新加坡人了?你身旁這位是?”讓—巴蒂斯特·勒古恩連續提出了兩個問題。
“哦,我後來移民到了新加坡。我現在我是新加坡公民了,我身旁這位是我的丈夫。他是一位新加坡商人。”趙麗華沉著鎮靜的回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真的是太好了。那你這次找我來的目的是……”讓—巴蒂斯特·勒古恩把最後一個單詞的發音拖得很長。
“我是想向您打聽一下,我父母當年出的意外,究竟真的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呢?”趙麗華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可以問一下您現在的身份嗎?您現在不為任何國家的政府工作嗎?你問我的這個問題,是不是完全出於私人目的?”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又提出了三個問題,好像這個老家夥特別善於提出問題,他那一身帶豎條暗花的西裝,還有那雙紋路特殊的白色皮鞋,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裝在一隻鐵籠子裏火雞。
“我現在就是一個家庭主婦,但是對於我父母出的意外,我始終不能釋懷。特別是到最後法國警察給出的結論,中國大使館也給出了異議,但是法國警方始終認定那是一起交通意外。所以我想這起事故究竟是不是意外,隻有一個人知道的最清楚,那就是我父親生前經常提起的,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先生,所以我為了卻去我心中的一樁心願,就特地讓我丈夫帶我到法國來,向您問個清楚。”
趙麗華也是一個經過特殊訓練的情報人員,說瞎話編故事的能力那也是一流的。她知道自己的這些話,讓—巴蒂斯特·勒古恩作為一個職業情報販子,未必全信。但是她也沒必要讓他完全信任自己,她隻需要讓他知道,自己此行來的目的是要向他購買關於父親母親出現的交通意外的真實情報來的,就可以了。因為她知道讓—巴蒂斯特·勒古恩作為一個職業情報販子,向別人提供任何有價值的情報,都是需要收費的。所以上門向他打聽事情的人,就等於是給他送生意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這樣吧,現在也到午飯時間了,我們去前麵的餐廳一起吃個午餐。邊談邊聊吧!”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倒是很幹脆,因為他知道自己又有生意找上門了。
於是明亮和趙麗華坐上了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奔馳轎車,朝路口處不遠的一個餐館開去。
這是一間法式餐廳和德式啤酒館相結合的很有特色的法德混合式餐館。這裏既出售法國大餐,也出售德國的啤酒和簡單的酒吧食物。但是法國大餐的就餐區和德國啤酒館,是兩個分隔開來的區域。
明亮和趙麗華,還有情報販子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就坐在法式餐廳區域裏一起就餐。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邊吃邊開口說道:“我和雅克很早便認識了。您的父親剛來法國的時候也是做情報這行的,恐怕您不知道吧?”
趙麗華裝作很驚奇的樣子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十分清楚自己父親究竟是幹什麽的。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於是接著講述道:“當時雅克為中國政府工作,那個時候,前蘇聯和東歐剛剛發生了解體的動蕩,整個歐洲的政治形勢非常的混亂。各方麵的勢力都想從這次地緣政治的災難中獲得一些好處。不提英國和美國,在歐洲大陸上,特別是法國和德國兩國的情報部門,都想通過情報工作在解體後的東方陣營之中,獲得自己的政治利益。您的父親是一個很忠於他的祖國和他的職業的專業人員,當時他負責搜集西方對於東方陣營崩潰的各種反應的情報。而我們兩個人就是在收集和買賣情報的過程中逐漸熟識的,我也沒有想到,我們兩個人的脾氣很相投,很快便成為了很好的朋友。我通過你的父親開辟了一條同中國買賣情報的交易渠道,這讓我從蘇聯陣營的崩潰引起的財務危機之中振作了起來。”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頓了一頓,喝了一口杯子裏的紅酒,然後繼續說道:“在我們認識的第四個年頭,我聽說了有一夥兒舉行秘密儀式的邪教徒,他們手裏有很重要的一份關於中國的情報。據說這份情報是從克格勃手裏流過來的。你知道在前蘇聯解體之後,有不少克格勃的重要情報人員都叛逃到了西方,同時他們也為這邊帶過來了不少重要的情報。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你的父親,你的父親表示他這份情報很感興趣,可以讓我作為中間人,與那些邪教徒進行交易的接洽活動。”
“您是說邪教教徒?”趙麗華裝作好像很吃驚的樣子問道。
“是的,就是一群邪教教徒。你知道那個時代法國是很亂的,法國國內出現了很多打著各種各樣旗號的邪教。現在法國數得上名字的邪教都是在那個時候產生,並發展壯大起來的。因為東方陣營的崩潰,當時人們的思想很混亂。左翼的知識分子認為,他們的理想和信念失敗了,所以有很多人就去參加了各種邪教;而右翼分子認為,曆史的終結到了,所以也欣喜若狂,便為所欲為起來。而這種混亂的狀態,正好是為我們這種做情報買賣的人,提供商機的好時代。於是我便作為中間人,替你父親聯係了那些邪教分子。”讓—巴蒂斯特·勒古恩繼續講述道。
“您能說說那是什麽樣的邪教分子嗎?”明亮這時候頭一次張嘴問道。
“嗯,您丈夫的法語說得可真好。”讓—巴蒂斯特·勒古恩誇獎明亮,法語說得好。
“我在巴黎留過學,所以說的還可以吧。”明亮好像是自我解釋的說道。
“嗯,接著說那些邪教分子。他們這個邪教團夥,對外自稱叫‘創世神教會’,而熟悉他們的人,都把他們叫做食人魔教會。其原因就是他們在進行宗教儀式的時候,會進行吃人的儀式。”讓—巴蒂斯特·勒古恩瞪大眼睛,張著嘴說道。
“您是說吃人的儀式嗎?”趙麗華也瞪大眼睛,裝作一臉無辜地問道。
“是不是聽上去很恐怖啊!其實我開始也隻是聽說,並不把那件事情當做是真的。因為當時很多邪教徒和團體都很愛自吹自擂,不要說搞吃人儀式了,比這個還出格的我也聽說過。但是我和你父親就是犯了這個大意的錯誤了,沒想到他們會真的舉行這個吃人的儀式。在這些家夥約我們見麵交易的那個他們舉行宗教儀式的秘密地點裏,我和你父親雅克親眼目睹到了他們吃人的全過程,當然是在我們交易情報之後了。當時你父親可能是被那個過程刺激到了,拉著我飛奔出了那個舉行秘密的吃人宗教儀式地點。後來好像你父親又通知了法國的官方渠道,弄得那些邪教徒都不過點被端掉了,當然也不是完全的被端掉了,而是他們把那個地點先炸毀了。而當警察趕過來的時候,他們隻抓住了那些搞爆炸的人,至於那些人是不是主謀,而那個被爆炸的設施裏麵,又埋藏了什麽樣的秘密。法國警方並沒有進行詳細的調查。但是我清楚知道的是,當時與我們交易的那個人當然就很尷尬了,所以事後你父親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出現了交通意外事故的,我覺得就是一種很值得玩味的事情了。”讓—巴蒂斯特·勒古恩解釋道。
“您是說您和我父親去參加過那個邪教組織的吃人宗教儀式?”趙麗華又故作驚奇地問道。
“是的,我們是在一個納粹德國的前防空工事裏舉行的那個儀式。在邪教徒舉行儀式之前,我們和那個與我們交易情報的家夥,先進行了情報交易。”讓—巴蒂斯特·勒古恩介紹情況說道。
“那你們交易的是什麽情報呢?難道說我妻子的父親,我的嶽父,是因為你們交易的情報而出事情的嗎?”明亮不失時機地插嘴問道。
“這個嘛……”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停頓了一下,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明亮,微微一笑,對他奸詐說道,“小夥子,你知道我是一個做情報買賣的情報販子,我們情報販子的行當裏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任何信息都不能憑空給別人的,我剛才已經和你的妻子說了很多了,如果你們想知道進一步的情況,那就需要交一點情報費了!”
明亮看著眼前這個向老年人行列裏邁進的狡猾中年人,他知道他們之間終於開始談到正題了。明亮於是毫不避諱,開門見山的說道:“您看,勒古恩先生,我和我的太太都是出於私人目的才想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的,我們不是像我已故的嶽父一樣,為了某些政府或者政治團體服務的。所以你在經濟方麵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我會盡我所能滿足您的要求的。因為我很愛我的妻子,我希望能夠幫助她了卻這樁心願。”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露出了一副得意的微笑,然後微微閉眼思考了一下,立馬就開出了他的要價:“這個情報並沒有過時,但是對於對它不感興趣的人,它是沒有什麽實際的價值的。但是對於對它感興趣的人,它確實是一個極其有價值的情報。這樣吧,我出個價格,你們看看如何?取個整數吧,一萬歐元。”
趙麗華用一個妻子般殷勤的目光,看著明亮,明亮這時候表現出一個丈夫義不容辭的樣子,馬上掏出了元祖靈根手機,打開了手機上的一款國際流行的網絡支付軟件,對讓—巴蒂斯特·勒古恩說道:“我們可以進行電子支付,你願意接受電子支付嗎?”
“當然沒問題了。現在是網絡時代了,情報販子也要與時俱進嘛!”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也將自己手機上的同款國際網絡支付軟件打開,兩個人互相進行電子支付的交易。讓—巴蒂斯特·勒古恩滿意的看了看他自己的電子賬戶裏的一萬歐元,開始繼續把事情向下講了下去,
“其實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們作為掮客的話,是不應該看買賣雙方交易的底標的。但是那天情況很特殊,而且我和雅克還是很好的朋友,雅克害怕那些人追出來,所以他便把那個情報告訴了我,還告訴我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的話,讓我把那個情報直接送給中國大使館。”
說到這裏,讓—巴蒂斯特·勒古恩你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對麵兩個人期待的表情,然後繼續說道,
“那份情報是關於,克格勃秘密部隊的一個考古科學發現的。你們知道希特勒組織過一支考察中國西藏的探險隊吧?”
“您是說納粹德國黨衛軍塞弗爾探險隊嗎?”明亮接過話茬反問道。
“是的。曆史上德國納粹中的一些人認為在中國的西藏存在一個沙姆巴拉洞穴是一種叫做世界軸心的東西,它藏著無窮的能量,誰能找到它,就能得到一種神秘的力量。所以他們才派出了考察隊。”讓—巴蒂斯特·勒古恩解釋道。
“那是不是一種臆想的東西呢?”明亮懷疑的問道。
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很肯定的回答道:“據我現在掌握的情報,那種神秘力量是真實存在。而且納粹的考察隊帶回來了一些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太過於精密了,當時納粹的科學家根本就不能解開其中的奧秘。所以直到大戰結束之前,納粹德國並沒有完全解開他們從西藏帶回來的那個東西究竟蘊含著什麽秘密。但是隨著納粹德國在二戰中的失敗,幸存下來的黨衛軍科研秘密組織,因為美國的‘回形針計劃’和前蘇聯華約組織的‘變色龍計劃’都改頭換麵,又合法化了起來。所以其中有些人又想起來了納粹德國從西藏帶回來的一些東西,他們便開始繼續研究這些東西。而且前蘇聯人在這方麵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隨著蘇聯國力的下降,直到最後的崩潰,前蘇聯的一些秘密研究項目最終被擱置下來了。而參加這些秘密研究項目的人,有的神秘失蹤了,而有相當一部分則叛逃到了西方。他們帶著的,就是相關的研究成果,當然有一些人也帶著當年納粹德國從你們國家的西藏掠奪回來的那些東西。據說那些東西很神奇,如果研究透了的話,可以從裏麵提取出來遠古的高科技。雅克認為這些東西是屬於他祖國的,所以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讓它物歸原主。但是很不幸的是,我覺得這些東西應該沒有被物歸原主。而且你的父母和其他一些無辜的人也因為這件事情,遭到了意外而喪生。所以我總覺得這件事情裏麵有蹊蹺,但是具體有什麽蹊蹺我也不太清楚。整個事情的情況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
“照您的說法,我的父親最後也沒有獲得那些從西藏被德國人掠奪來的東西,是嗎?”趙麗華表現得很沮喪地問道。
“據我推測,應該是這樣子的。但是這件東西據我推測是肯定存在的,隻是不知道現在它究竟流落到了誰的手裏罷了。”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很肯定的回答道。
“除了這些,您沒有其它的要告訴我們的了嗎?”明亮追問道。
“我所知道的關於您夫人父親的情況,也就是這些了。”讓—巴蒂斯特·勒古恩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好像又想起來了一些什麽似的,說道,“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那個邪教組織現在還存在,而且跟我還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如果你們想了解一下那個邪教組織進一步的情況的話,我想我們還得要重新談一下那個價錢的。”
就在這時,趙麗華果斷的打斷了讓—巴蒂斯特·勒古恩進一步的勒索,她說道:“哦,不了,我真的很感謝您。聽你那麽一說,我覺得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恐怕是沒有辦法搞清楚我父母的交通意外事故的真相了。很謝謝您為我提供的這些情況,讓我知道我父親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這樣我就已經足夠了,我想我不需要再知道更多的情況了。真的很感謝您。”
此時讓—巴蒂斯特·勒古恩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表情,但是他很快就把這個失望的表情收斂起來,轉換為滿臉堆笑的說道:“哈哈,沒關係,沒關係。我能理解您的選擇。這件事對於一個與情報圈子沒有什麽關係的人來說,確實是有些太……危險了,您選擇適可而止,我覺得也不失為是一種聰明的之舉。”
“我代表我的太太衷心感謝您,勒古恩先生。如果您有機會到新加坡做客的話,我們一定會熱情的招待您的。”明亮也不失時機地湊熱鬧的說道。
幾個人在這頓飯餘下不多的時間裏,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明亮帶著趙麗華就匆匆告別了讓—巴蒂斯特·勒古恩,離開了他們就餐的這座法德風情混合的餐館。
在明亮他們前腳剛離開這座餐館之後,讓—巴蒂斯特·勒古恩就拿出自己的移動電話,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說道:“克裏鬆女士嗎?今天有兩個奇怪的人向我詢問了十幾年前發生的那樁中國大使館官員的車禍。我覺得作為您的,忠實的合作夥伴,我有義務給您提個醒兒,說不定這兩個人是衝著您和您的教會來的。”
“那就謝謝你了,我會注意的。你有那兩個人的照片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問道。
“有,當然有了,不過您知道這一切當然都不是免費的了。”讓—巴蒂斯特·勒古恩滿口生意經的說道。
“情報販子就是情報販子呀,你把那兩個人的照片給我發過來,然後把賬單也給我寄過來,我會讓公司的財務部門如數給你錢的。”電話那頭的聲音,略帶不滿的說道。
“哈哈,那真是太感謝您了。那麽再見了,克裏鬆女士,祝我們合作愉快。”讓—巴蒂斯特·勒古恩馬上切斷了電話,然後觀看自己手機裏剛才拍攝的明亮和趙麗華的照片,他挑了兩張最清晰的,又挑了兩張最不清晰的,然後用手機上的一款混合修圖軟件,將這幾張照片修改了一番。
等到他修改之後,那兩張最清晰的照片,也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而那兩張模糊的照片清晰度反而有些提高,他用手機郵箱將那四張照片,連同賬單,全部都發給了他與瑪麗娜·德·克裏鬆聯係時使用的秘密安全郵箱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