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老革命、老奶奶、老將軍
伯納德·明受到瑪蒂爾德的奶奶的邀請前往格蘭特威格家赴晚宴。
瑪蒂爾德的奶奶是一位有著中國式的東方臉孔的老夫人，她的臉龐是一幅典型的中國南方老年婦女的麵龐，堅忍而富有水的靈性，她的一雙手顯得幹枯的手卻非常的有力量，當他與伯納德·明握手的時候，伯納德·明感覺到她的力道非常的大。
伯納德·明對瑪蒂爾德的奶奶說道：“格蘭特威格夫人，您的力量好大呀，您應該是練過武術吧？”
瑪蒂爾德的奶奶笑著回答道：“小夥子，看來你也是個練家子嘛！”
“奶奶，您太抬舉我了，我是瞎練的。”伯納德·明謙虛地回答道。
瑪蒂爾德對伯納德·明問道：“我奶奶練的是南拳，伯納德，你練的是什麽功夫啊？”
“我小時候練過太祖三十二勢長拳，後來還練過迷蹤拳，八極拳，形意拳還有少林彈腿。”伯納德·明回答道。
隻見伯納德·明剛說完，瑪蒂爾德的奶奶就拉開了架勢，擺出來一個二字鉗羊馬，兩腳與肩同寬，呈內八字站立，兩腿微屈，雙膝內鉗，間隔一拳。
“來，伯納德，我們切磋兩招。”瑪蒂爾德的奶奶擺出了一副詠春拳的架勢，對伯納德·明揮手挑戰道。
伯納德·明作了一個揖，毫不猶豫的上去與瑪蒂爾德的奶奶切磋起來。伯納德·明剛一接戰發現瑪蒂爾德的奶奶居然是一位詠春拳的高手，瑪蒂爾德的奶奶使用的是詠春拳中的小念頭套路，這是一種以“守得住，才能攻得破”為理念的以自保為核心目標的技擊技術的南拳拳法，女子練這種拳法並不稀奇。而瑪蒂爾德的奶奶之所以使出這種以守為主的拳法，也是在於讓著小輩兒，並不是真的要和伯納德·明交手。兩人過了七八招之後，伯納德·明來了一個燕子取水，將身體向後一讓，又來了一個虛步亮掌，瑪蒂爾德的奶奶也並沒有破壞自己的腳下的馬樁，而是站在原地，並沒有上前搶步。
此時伯納德·明趁機收勢，抱拳對瑪蒂爾德奶奶說道：“奶奶，您真的是武林高手啊！我在這裏真是班門弄斧了！”
瑪蒂爾德的奶奶也趁勢，收起了自己的架勢，笑著對伯納德·明回答道：“哈哈哈哈，伯納德，你這套太祖長拳練的不錯嘛。看來是受過名師指點啊！”
“我的家鄉在滄州，那個地方是武術之鄉。太祖長拳是從小練的基本功而已，其他的大部分都忘掉了。讓奶奶見笑了。”伯納德·明回答道。
“我父親那一輩人，還是從中國來的，經曆過血與火的考驗，我這輩人雖然完全是出生在國外，成長在國外，但是我始終知道，我的根在中國。來，伯納德，我們進到屋裏敘話！”瑪蒂爾德的奶奶此時真是颯爽英姿，猶如武俠裏的女俠。
於是伯納德·明就跟隨瑪蒂爾德和她的奶奶一起從院子裏進入到了她們家的獨棟別墅之內。他們一起進入了一個很寬敞的餐廳，裏麵早就擺好了豐盛的晚宴，除了有典型的丹麥菜之外，還有很多傳統的中國料理和日本料理，另外還有一些看似好像是南美那邊的傳統菜肴。
伯納德·明一眼就看到一個盤子中有一道非常奇特的菜肴，血肉模糊的一團肉上麵點綴著一個生雞蛋的蛋黃。
瑪蒂爾德的奶奶笑著說道：“哈哈，伯納德，你嚐一嚐這道菜吧。這是丹麥最著名的菜肴——魔鬼太陽。”
“呃……魔鬼太陽？！這名字聽上去好嚇人啊，不過讓我想起了侵占我們東三省的日本鬼子，他們就是打著太陽旗的魔鬼。”伯納德·明咬著牙根恨恨地說道。
“哈哈，這個比喻很好嘛，很貼切。倭寇的旗幟的確是‘魔鬼太陽旗幟’。不過我們這到魔鬼太陽雖然名字生猛嚇人，卻有著丹麥‘國菜’之譽。其做法是將生牛肉剁成泥狀，上麵放一個生蛋黃，與肉一起攪勻了，然後用湯匙挖下來一口一口地吃掉。血紅的牛肉上麵鑲嵌著蛋黃，造型好看之極，若要說吃掉，我們中國人的脾胃可能是無福消受了。不過像瑪蒂爾德這種鬼妹，現在已經吃過了鬼佬兒的菜了，她很喜歡吃這些東西的。”瑪蒂爾德的奶奶笑著解釋道。
“奶奶，您真是的，又叫我鬼妹！討厭死了！”瑪蒂爾德撅著嘴，露出了小女孩兒撒嬌似的情態。
看到瑪蒂爾德撒嬌，結果三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三個人入席，開始享用這頓豐盛的晚宴，他們邊吃邊討論世界局勢和國際形勢。
瑪蒂爾德的奶奶自我介紹道：“瑪蒂爾德的父親和幾個叔叔都去了英國和美國，在那邊經營他們自己的生意。本來這幾個小子想讓我要麽去移民到英國或者移民到美國的，但是我的老頭子埋葬在丹麥這塊土地上，我不能離開他。百年之後，我也要埋骨於此的。現在在這裏隻剩瑪蒂爾德和幾個傭人陪著我了。”
“奶奶呀，您說什麽百年之後呀？您會長命百歲的！”瑪蒂爾德繼續撒嬌著說道。
“人生不過百年，生老病死是正常現象。當初我見過彌留之際的恩格斯，這麽偉大的人物，不也是難逃一死嗎？我還資助過孫中山，叫他去鬧同盟會，結果他不也是死在了開大陸山的過程中了嗎？”原來瑪蒂爾德的奶奶見過活著的恩格斯，還資助過孫中山的同盟會革命。
“奶奶，看來您是一個老資格的革命者了！聽到您說的，我真的覺得自己的輩分很低啊。”伯納德·明感慨的說道。
“練武術和加入幫會有入門早晚，可以排出師兄弟的輩分。但是革命不是加入幫會，革命是不分先後的，當初我的父親參加太平軍就是因為受不了地主的盤剝，他們到了南美洲又反抗當地秘魯和玻利維亞人的欺淩和剝削，一路走一路打，最後被自己打出了一片天。開始他們應該都是自發的，後來他到了歐洲之後，接觸了恩格斯，了解了他和馬克斯的學說，才知道，他們的那種做法也叫做革命。”瑪蒂爾德的奶奶說道。
“您真了不起，還見過恩格斯！孫中山您也見過嗎？”伯納德·明問道。
“他來歐洲訪問的時候我確實見過的，人長的很精神，就是個子太矮了一點。”瑪蒂爾德的奶奶笑著說道。
“奶奶，您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啊！”伯納德·明繼續誇獎道。
“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麽，海外華人最盼望的還是中國富強，中國富強了，海外華人才能把腰杆挺起來。孫中山鬧革命，為了什麽？是為了中國富強，現在紅軍鬧革命，為了什麽？也是為了中國富強。什麽時候中國真的富強了，我們就不用再做二等公民，甚至不入流的賤民了。你們看看希特勒在德國做些了什麽，看看他們是怎麽對待猶太人的，再看看日本人是怎麽在東北三省對待我們中國人的，想到這裏，我就恨不得自己年輕五十歲，拿起槍來上戰場！”瑪蒂爾德的奶奶說罷，抓起了一根筷子，朝著牆上猛的一飛，將筷子插到了牆壁裏麵。
“奶奶，你又激動了！”瑪蒂爾德說道。
“奶奶，好俊的功夫啊！”伯納德·明看到筷子插進牆裏足有半截子，真的是感到很佩服麵前的這位充滿革命熱情的老奶奶。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晚宴結束了。瑪蒂爾德的奶奶帶著瑪蒂爾德和伯納德·明兩個人在他們的大宅院子裏溜達。
“最近我聽說毛委員帶著紅軍向陝北挺進，一路披荊斬棘，準備北上抗日。看來中國以後有希望了！”瑪蒂爾德的奶奶說道。
“奶奶，認識伍豪同誌嗎？”伯納德·明問道。
“你們在法國勤工儉學的那批人，我出過資助過你們。那時候我見過伍豪同誌，是個非常精神的小夥子。在那個時候，他就能想到在整個歐洲建立起一套為革命提供情報的網絡，我感覺他絕對是一個不世出的人才。”瑪蒂爾德奶奶誇獎道，“伯納德，我知道你的任務是是收集歐洲把科技情報，而且你做的很不錯。伍豪同誌，讓我給你帶一句話。”
“您說什麽？奶奶，伍豪同誌，讓您給我帶一句話？”伯納德·明聽到這裏感到十分驚奇，自從他進入這棟大宅之後，一個又一個的驚奇，讓他感到這裏充滿著神秘的色彩，他感覺麵前這位充滿革命鬥誌的老奶奶，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家，於是他繼續問道，“奶奶，難道您也是……”
“你說的沒錯，我也是你們情報網中的一員。大江歌罷掉頭東，邃密群科濟世窮。”瑪蒂爾德的奶奶開始吟詩。
伯納德·明知道這首詩歌是伍豪同誌留學日本前夕創作的，這首詩歌是伯納德·明與伍豪同誌約定的關於幾首街頭的詩句中的一首，於是伯納德·明跟著吟誦了下半句：“麵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
“颯豪同誌，您好！”瑪蒂爾德的奶奶此時向伯納德·明伸出雙手，然後緊緊握住了伯納德·明的雙手說道，“我等你好久了！”
“您是……‘老將軍’？”原來伍豪同誌在離開歐洲返回國內鬧革命之前，向伯納德·明交代過他在歐洲的最高聯絡人代號叫做“老將軍”，老將軍也不讓多明聯係的暗號，就是伍豪同誌1917年留日前夕所作的那首無題詩。
“你說的沒錯兒，我就是‘老將軍’。我也是丹麥社會民主工黨的黨員，同時我也是中國布爾什維克的一員，還是兩黨之間的聯絡員。我的孫女瑪蒂爾德，受我的直接領導，她以後是你和我之間的聯絡員。”瑪蒂爾德的奶奶此時鄭重其事的向伯納德·明介紹道。
“我真沒想到，原來老將軍就是奶奶您啊。伍豪同誌跟我說過，您是我黨的地下黨在北歐支部的負責人，如果我到北歐國家的話，一定要和您聯係，並且除了他之外，可以受您直接領導。”伯納德·明解釋道。
“伯納德，我知道，伍豪同誌全都跟我說過。今天我叫你來，不光是我們兩個人見見麵這麽簡單。其實是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為此，我還聯絡了丹麥社會民主工黨的軍事組織，這個行動我們需要他們的配合。”瑪蒂爾德的奶奶解釋任務說道。
“是什麽重要的任務呢？”伯納德·明問到。
“納粹德國想要在冰島附近，進行一次科學考察的行動，我們得知這次任務非常的神秘。納粹德國隨行的有很多科學家，而冰島現在還是丹麥的保護國。丹麥軍方負責冰島的防務，但是你也知道，丹麥的軍隊和德國人比起來差的太遠了。所以丹麥社會民主工黨決定在他下屬的準軍事團體參與協防冰島的任務，並且時刻監視納粹的科研考察任務。我們希望你能參加這次任務，因為你有科學方麵的素養，我們想弄清楚納粹究竟在冰島附近找些什麽東西。”瑪蒂爾德的奶奶介紹任務說道，“我知道你在哥本哈根大學還有自己的工作和學業，我們的人會用丹麥國防軍的名義向哥本哈根大學借調你，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參加這次考察監視活動了。”
“納粹要去冰島附近考察什麽呢？難道他們是要研究北極地區的冰帽活動嗎？”伯納德·明疑惑的問道。
“這也正是我們想要知道的。要知道，在北極地區可以做很多科學研究工作，氣象方麵的，水文方麵的，地理方麵的，當然，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軍事服務的。相對於納粹德國來說，丹麥是一個弱國，冰島更是孤懸海外，所以納粹究竟在搞什麽鬼，我們這回一定要搞清楚！”瑪蒂爾德的奶奶說道。
“您這麽一說，我也很感興趣了。納粹花那麽大的力氣在一個極北苦寒之地進行科研考察，我想也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重要的關節，是我們所不清楚的！您放心吧，老將軍，我去的話會盡量弄清楚，納粹究竟要在冰島和北極附近搞什麽東西的！”伯納德·明說道。
“我相信你一定會完滿的完成任務的。因為之前你已經圓滿的完成過了一次任務。伯納德同誌，祝你馬到成功！”瑪蒂爾德的奶奶說道。
“是，‘老將軍’同誌！”伯納德·明突然站得筆直，立正敬了一個軍禮，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果然從瑪蒂爾德家回到哥本哈根大學之後，不出幾天丹麥軍方就向哥本哈根大學發出了一紙調令，借調伯納德·明參與丹麥軍方的北極科學考察任務。
伯納德·明踏上了一條叫做，“紅胡子埃裏克”的武裝科學考察船，開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科學考察冒險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