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颯豪在行動(四)
伯納德·明坐者西北航空公司的飛機到達了多倫多,20世紀60年代的多倫多,是北美最具活力的城市之一。由於從建國以來,加拿大並沒有受到任何戰火的波及,即使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之中,外麵的世界打得熱火朝天,種族主義屠殺和原子彈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應用,也沒有打擾這裏的人們依然安居樂業的田園牧歌景象。
伯納德·明從機場打了一輛車出來,直接開向了市中心的一家大型酒店,他在那裏早就以遊客的身份已經定了房間。當他進入酒店房間之後,他就拿出了自己已經改進的竊聽器探測裝置,在房間裏探測了一圈之後,發現並沒有什麽異常,於是伯納德·明便放心大膽的把自己的東西都擺了出來。這是一套非常昂貴的漁具,他準備去安大略湖上進行垂釣,並且去看一看美國和加拿大交界處的尼亞加拉大瀑布。
伯納德·明去酒店的大堂辦理了租車手續,他租了一輛福特汽車,帶著自己垂釣的漁具,趕往了安大略湖邊。
這是伯納德·明第四次來這裏進行垂釣活動,幾乎每年他都要來兩次。多倫多這座城市就建在安大略湖的邊上,所以它自然而然成了五大湖區的航運樞紐,同時也是各地的垂釣愛好者的天堂。
安大略湖煙波浩渺,湖水在陽光下閃耀著粼粼光輝,野鴨在湖麵暢遊,雖說是一個淡水湖,那是湖麵的藍色猶如大海一般,伯納德·明每次看到這裏的優美景色,都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古人說,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可能伯納德·明之所以喜歡垂釣的原因可能也是他比較喜歡呆在水邊輕鬆愜意的這種感覺。
伯納德·明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欣賞著湖麵上的優美景色,遠處是一組湖心的島嶼,這就是安大略湖上多倫多一側的著名景觀,多倫多島。這個島上幾乎沒有機動車的蹤跡,島上設有很多的旅遊休閑設施,伯納德·明也曾經帶著瑪蒂爾德來到這裏休閑度假。他回憶著他們兩個人在島上度過的浪漫時光,他感到自己比梅克倫堡在個人生活上要幸福的多。
正在伯納德·明用處在美好的回憶之中的時候,在他垂釣位置的旁邊又坐下了一個人。
伯納德·明後扭頭一看,他發現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亞裔男人,他戴著一頂黑色的漁夫帽,穿著一身非常休閑的衣服,手裏拎著水桶和釣魚用具,他將自己的垂釣椅子往地上一放,看到伯納德·明之後,朝他點了點頭。
來人用中文很客氣的說道:“先生您好!不介意我坐在門旁邊釣魚吧?”
伯納德·明也很客氣的回答道:“當然不介意了。不過最近的魚少了很多,不容易釣到了。”
那個男人接著說道:“是啊,夏天已經過去了,不過秋天正好是釣三文魚的季節,釣上來三文魚之後,可以直接做成生魚片吃。”
伯納德·明似乎像閑聊一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道:“你吃生魚片嗎?你是日本人?”
隻見那個男人臉上突然露出了狠厲的神色,說道:“我是專門殺日本人的。”
“那咱們兩個是同行了。”伯納德·明微笑著說道。
那個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人繼續說道:“颯豪同誌,你好。很高興見到您,實武同誌讓我向您問好。”
伯納德·明關切的問道:“我在報紙上看到了,我們爆炸了第一顆原子彈,當時我真的感到很高興,我們終於不再怕美國人和蘇聯人的核威脅。好像現在蘇聯方麵自從赫魯曉夫上台之後,與我們的關係也不是很好。聽說由於蘇聯人的逼債,我們又遭受了自然災害,國內的經濟情況不是特別好,現在緩解了一些沒有?”
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人回答道:“國內現在一切都好,您的父母已經被您的大哥實武同誌接到北京去居住了。他們二老現在身體都很好。國內現在經濟方麵是有一些暫時的困難,不過我相信,一定會很快克服的。我聽說現在美國很亂,到處在搞所謂的嬉皮士運動,年輕的小孩子們在吸毒,好像還在搞各種公社化運動。”
伯納德·明回答道:“那都是在瞎胡鬧罷了,大部分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想要到外麵尋找刺激而已。而且這裏麵還有中央情報局的推波助瀾,中央情報局裏麵的一些人員在散播LSD之類的迷幻藥物,他們想用這些迷幻藥來代替生物化學武器,在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來攻擊城市的輸水係統。”
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人表情突然變得很驚訝,他瞪大眼睛看著伯納德·明問道:“中情局的高官居然要用他們自己的青年做人體實驗嗎?這真是喪心病狂了!帝國主義政府真的視人民的生命為草芥啊!”
伯納德·明說道:“不隻是這樣而已,現在中央情報局裏混進了大量的德裔人員,這些人都是美國人從納粹德國通過‘回形針計劃’弄回來的,艾倫·杜勒斯當局長期間,他們一度占領了中央情報局的很多重要職位。艾森豪威爾和杜勒斯這屆政府為了利用這些納粹餘孽反蘇,搞冷戰,所以做了這種安排。不過這也導致了一種卸磨殺驢的情況,當初很多猶太科學家,比如說像奧本海默博士這種為美國原子彈工程做過貢獻的人,都被排擠出了美國的主流科學界。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肯尼迪總統上台之後,猶太人又重新掌權了。艾倫·杜勒斯被解職之後,中情局的人事變更發生了大洗牌,多多少少也影響到了我工作的第51區的外星人科技研究項目。”
那個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人,關切的問道:“那颯豪同誌,您目前沒有什麽危險吧?”
伯納德·明笑笑說道:“我目前還沒有什麽事情,因為我既不是納粹餘孽,也不是猶太人,而是他們這兩方人都可以接受的一個來自東方的華人,說白了,我就是一個局外人,隻不過是一個為他們幹活的。我這回帶的幾份情報,主要都是關於外星人科學技術的事情,其中一份最重要的就是關於‘恩赫裏亞計劃’的內容。美國人和蘇聯人都已經掌握了納粹德國的外星人科技項目的相關內容,而這個‘恩赫裏亞計劃’就是納粹德國研究外星人技術最重要的計劃之一。這份材料非常重要,希望能夠引起國內科學家們的重視。”
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人繼續說道:“颯豪同誌,請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轉告國內同行的,實武同誌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您的安危。如果您要是覺得在美國有危險的話,我們為您安排了好幾個逃生通道,您可以先安排您的太太和孩子前往歐洲。然後我們為您安排了從加拿大,墨西哥,以及加勒比海上逃亡的路徑,這些信息都藏在了我們要交換的那副魚具裏麵,請您務必要仔細閱讀。”
伯納德·明掂了掂手中的魚竿,然後說道:“謝謝同誌們對我的關心,你們想得真周到。不過其實這也隻是一個心理安慰罷了,如果我真的被美國人發現了,我想我一定逃不掉的。不過請同誌們放心,我是一定不會做叛徒的,我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
戴著黑色漁夫帽子的男人說道:“颯豪同誌,組織上還是希望您能多保重,如果有機會的話,希望您能夠回國,安度晚年。”
這時候,伯納德·明雙眼之中,開始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他的嘴唇有些顫抖的說道:“回國安度晚年嗎?說實話我一直想,有朝一日能夠回到我的祖國,我們中國人都有落葉歸根的思想。不過如果我走了,還有誰能像我一樣在美國中央情報局打入的這麽深呢?又有誰能像我一樣掌握這麽多關於外星人技術的情報呢?所以我不能走,我不能讓美國人和蘇聯人獲得外星人技術之後,可以在地球上耀武揚威,為所欲為,還像過去日本人一樣欺壓我們的中華民族,殺戮我們的同胞,侵略我們的國土。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所以我才冒著生命危險,做這些事情。如果有一天,我要是真的被美國政府發現了,請組織不要打算營救我,也不要承認有我這麽一個人,就讓我靜靜的在哪裏死去好了。”
那個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人,問道:“您說這種話,難道是感覺到什麽威脅了嗎?”
伯納德·明臉上帶有一絲感傷的神色,說道:“現在美國國內的政局很混亂,白宮五,角大樓,中央情報局,聯邦調查局,國土安全局,各個部門都在爭權奪利,豬灣事件和古巴導彈危機之後,局勢就更加混亂了。就連奧托·馮·梅克倫堡那樣的絕對反蘇派都被美國人開設特別法庭調查了。我作為一個有色人種,又是一個出生在大陸的人,而且在第51區工作了這麽多年,一直就像一個不倒翁一樣。這並不是因為我有多精明,多謹慎,隻能說我運氣比較好而已。也許有一天,我想我的運氣會用完了,也許我的下場會比梅克倫堡更加慘淡。所以這回我的這副漁具裏藏有我所知道的所有有關外星人科技的情報,他們都被一種非常精確的縮微膠卷的形式固定了下來。我想這次我回去之後,我們可能要再過幾年才見麵。如果過兩年,我還沒有和組織上在街頭的話,說明我肯定遇到了很大的困難,希望組織上就不要再派人和我接頭了,因為也許那個時候美國人就已經盯上我了,和我接頭會給其他同誌帶來巨大的危險的,使我們個人的人生陷入危險還是小事,也許會使我們陷入外交爭端。你知道聯邦調查局的局長埃德加·胡佛並不是一個傻瓜,我知道這次對中央情報局裏麵的德裔人員的調查幕後推動者就是他,肯尼迪總統也很買他的帳,據說約翰·肯尼迪在他手裏有把柄。”
戴黑色漁夫帽的男人,這時候表情嚴肅的問道:“難道您已經感覺到了,危險在向您逼近嗎?你難道就沒想過為自己想想脫身的方法嗎?”
伯納德·明一臉堅毅的回答道:“自從我在巴黎參加了學習小組,走上革命的道路之後,我早就已經把個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我想你可能也知道我的妻子也是一位堅定的女戰士,即使在納粹統治時期,我們在德國和丹麥也未曾屈服過。你知道在我周圍和我非常要好的人,現在基本上都遭到了美國政府的調查,讓我感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勢。而當我知道這一切的背後的主使人,就是現在聯邦調查局的局長埃德加·胡佛的時候,我知道,事情遲早會查到我的頭上的。那個家夥不是好惹的,我知道他是一個為了工作,連自己的生活都放棄了的人,這樣一個人,是不容易被打敗和蒙騙過去的。所以我隨時準備著被他們揪出來,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注意過我,或者說注意過我,但是沒有找到什麽破綻。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就像我剛才說的,也許有一天,我的運氣要是用完了呢?”
這時候,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人急切的說道:“不會的,颯豪同誌,您一定不會有事的,組織上也絕對不允許您有事!您可以看看我們為您策劃的逃生路線,組織上就是考慮到現在美國國內的情況並不是太好,所以才為您謀劃了逃生路線。如果您覺得事情有變的話,請您立即按照逃生路線聯係相關的同誌,無論做出多大的犧牲,我們都會把您安全的接回到國內的!”
伯納德·明露出安慰的笑容,對待黑漁夫帽的男子說道:“小同誌,不要太激動了。你有二十幾歲了?”
那個戴著黑色漁夫帽的男子說道:“我今年二十九歲,明年就就到而立之年了。”
伯納德·明似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道:“看到你我很高興,說明我們的事業後繼有人了。好好努力吧,小同誌。告訴組織上,如果我暴露了,請不要派人來營救我,不值得!我會想辦法自我了斷的!”
說罷,伯納德·明便把自己的的漁具都留在了岸邊,拿起來那個戴著黑色衣服帽子的年輕人的漁具走到了自己租來的福特車前,他把釣魚用具全都扔到車子的後備箱裏,並沒有再回頭看那個年輕人,而是打開了車門,上車之後關門,啟動車子,揚長而去了。
戴黑色漁夫帽子的年輕人也迅速收起了伯納德·明留下的那一套釣魚用具,不一會兒,從遠處也開來了一輛皮卡車,年輕人把漁具放到車子上,然後自己跳到了皮卡車的車鬥裏,朝與伯納德·明相反的方向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