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欲加之罪
“啊。”君逑受到驚嚇趕緊彈開。可皇上畢竟是男人,力氣不是她輕易就可以掙開的,所有會發生的可能都在她的腦海裏飛快閃過,還夾帶了一個熟悉的麵孔,那個總是淺笑晏晏的麵龐,撞擊的她的腦海生疼。
還有貫穿她耳膜的那句“燒了它。”那樣極盡的冷酷的手法,讓她禁不住發抖。
“怎麽了?”感覺到懷中的女子僵直著背,還有一點點發抖,他真是挫敗,隻好溫柔地在她耳邊哄著:“別怕,我隻是想摟著你睡覺而已。”
怎麽好像有另一個輕柔的聲音衝破的縈繞在耳邊的魔咒。“別怕”,仿佛在這某種蠱惑,到達人心最深層的柔軟處悄悄生了根。
皇上見她漸漸穩定,攔腰將她抱上高床,滑膩的絲綢被蓋在兩人身上,撫平了他們的煩躁,他們彼此相擁,彼此慰藉。那樣一副唯美的畫卷,在天地萬物中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
“能這樣擁著你睡覺,真好。”皇上低沉性感的聲音仿佛是催眠曲般,君逑見皇上真的沒有做任何逾越的是,漸漸放棄掙紮,何況,在那樣的擁抱中,她,也無法與周公抵抗,伴著陣陣合歡花香,終於沉沉睡去。甚至安穩得一夜無夢。
如今,夏日快走到盡頭,偏偏秋老虎又緊接而來。天氣倒是一絲涼意沒有感覺到。近來皇上總是留宿合宜殿,也不做什麽越矩之事,就是晚上一定要擁著君逑安寢,不過他們兩似乎都接受了這種方式,現在已經成為了習慣。
許是昨夜睡得安穩,也或者是因為父親的事情漸漸有了頭緒,君逑難得心情不錯想出去走走,後宮卻已經完全亂了套,各宮的主子們紛紛趕往一個地方,那便是鳳梧宮。
“主子,奴才叩見主子。”小喜子匆匆忙忙進門,臉色十分難看。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君逑的宮殿本是皇上為了讓她清靜些選的院子,又地處西宮,自然不知道外頭的事。
“回主子,皇後娘娘似乎胎氣不穩,現在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在鳳梧宮呢,主子還是趕緊去看看吧。”小喜子急急的說,這皇後要是出事了,任何人行差踏錯可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萬一惹上什麽是非,後果真是不敢想.…… ……
“夜歡,咱們這就去看看。”君逑微微皺起眉頭,有些想不明白,好好地怎就突然胎氣不穩呢?
“主子,奴才去備轎。”小喜子轉身欲走。
“等等。”夜歡連忙攔住他,朝君逑解釋:“如今皇後娘娘正在病榻之上,若主子此刻坐轎子過去,隻怕落人口實,反惹一身是非,不如不坐。”
“夜歡說的對,小喜子,你和潤雨陪我走一趟,不必坐轎子了。”君逑心裏莫名的開始發慌,總覺著這一去會有很多事等著自己。
後宮的女人一直都猶如蟄伏的野獸,等待著良好的時機將人剝皮拆骨,現在君逑就是這些女人眼中最大的敵人。稍有不慎,就是地獄等著她。
雖說是急忙趕來,但畢竟還是偏遠了些,等她到時,鳳梧宮已經站滿了人,個個凝神屏息,垂著頭不敢多做一個動作,連眼神都不敢有,隻是盯著自己做工精細的宮鞋。
唯有一人,坐在滿臉怒氣的太後身邊,滿臉的無謂,高傲而不耐的掃了一遍眾人,她便是容貴妃。在所有人都緊張萬分時,她仍舊能保證自己的高貴儀態不容有失,不知究竟是手段高深還是真的光明磊落。
可她偏偏在看到君逑時,眼神一滯,無謂的表情被不屑和厭惡取代,但是很快,她就收回眼神,恢複成原來不可一世的容貴妃。
“不該存在於後宮的女人啊,永遠都是那麽可悲.…… ……”她暗暗的想,卻仍瘋狂嫉妒著皇上對她的寵愛。
她是鄰國的公主啊,是該對他最有幫助,最能站在他身邊的女人,隻有他們才能並肩而立。
顧君逑不過是個臣子的妹妹,卑微的身份,卑微的女人,怎能成為他身畔最受寵的女人?
連身為皇後的許傲寒都隻能看著她寵冠後宮,顧君逑有什麽資格?
正在容貴妃愣神的時候,皇上已經下朝匆匆趕來了。此刻的他,俊眉糾結在一起,狹長的眼眸中布滿焦急的神色,薄唇抿成一條線,昭示著他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
“臣妾參見皇上。”屋子裏的美人一同行了禮,隻是場景讓君逑覺得十分怪異。
“臣等拜見皇上。”太醫們也趕緊向他請安。
“都起來,皇後怎麽樣了?”皇上問。
“回皇上,皇後的確是動了胎氣,導致胎相不穩。”其中一位比較年老的太醫說。
“不是每天都有服用安胎藥嗎?怎麽會動胎氣?”皇上眯起雙目,斜睨著他們,看不出喜怒。
“回皇上,臣查過皇後平日所服用的安胎藥,發現藥渣中摻了少量引起胎相不穩的藥。”突然從門外進來一位稍微年輕一點的太醫,唇紅齒白,倒是生得有些像個女人,他手裏還拿著一個白布包。
“賈琴,是什麽?”皇上直接問他,感覺是十分相信這位賈琴太醫。
“合歡!”他淡淡的從紅唇中吐出這兩個字,十分美麗性感,到讓人體會到越美麗越致命的含義。
君逑立馬愣住,突然覺得自己在這一刻成為了眾矢之的,無數道目光全部落在自己的身上,有得意,有幸災樂禍,有疑問,有漠然,全部都等待著看她的下場,新得寵的貴嬪成為了謀害皇後的疑犯,的確是出好戲。
“綺貴嬪!”太後叫道她。
“臣妾在。”君逑上前跪下,不一絲慌亂。
“皇後的安胎藥中有合歡這件事,你怎麽解釋?”太後厲聲質問。
“回太後娘娘的話,臣妾不知。此事與臣妾無關。”她淡然的回答著,表麵雖看不到什麽破綻,但掌心其實已經濡濕一片。
“還敢狡辯。”冷聲反問:“是不是要哀家送你去天牢裏,你才說實話。”
“太後饒命,臣妾並不知情。”君逑還是知道此刻她的處境,立刻連磕了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