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第一次重逢
傭人原本以為，以後也會是自己繼續照顧著這個漂亮的女人。
別的不說，就漂亮女人從來不會找她麻煩，而且還會讓她把家裏一切用不到的貴重物品帶走補貼家用，單單這一點，就已經讓其他傭人羨慕極了。
但是很快，女人被帶走了。
聽上麵那些大人物的意思，好像這個漂亮到不像真人的女人竟然是拯救楚家的關鍵！
可是……
如此龐大的楚家，又有什麽地方需要拯救呢？
傭人不明白，也沒有人管她到底明不明白，畢竟她隻是一個傭人而已。
後來，她知道了。
因為那個漂亮女人的血脈很特殊，以至於楚家需要這樣的血脈振興家族。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至於女人的名字，也是在旁人的口中得知。
原來她叫楚菱玉啊……
原來，她就是拯救楚家的英雄啊。
所以在得知楚菱玉的女兒來的時候，傭人努力爭取了好久，終於爭取到了這個能夠照顧沈安茉的機會。
當初在看見楚菱玉承受淨化儀式的時候，傭人的心裏就不怎麽是滋味，但她不知道為什麽，畢竟她隻是一個拿錢做事的傭人而已。
但是現在……
聽沈安茉說的話，傭人感覺自己的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安茉小姐，您說……”
傭人猶豫地咬著唇，過了好一會人這才開口道，“如果當初我衝出去攔住了，是不是就不回這麽難受了？”
很多次的晚上，傭人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當時淨化儀式時楚菱玉的表情。
冰冷淡漠，仿佛挨打的人不是她一樣。
哪怕不願意，傭人也不得不承認，她後悔了，也害怕了。
在之前照顧楚菱玉的時候，楚菱玉雖然冷淡，但好歹還有一些人情味在裏麵，可是現在呢？
楚菱玉就是一個被楚家利用的工具而已。
她感覺自己似乎應該做些什麽，可她不敢。
沒有那個勇氣，也沒有能夠支撐她孤注一擲的能力。
但是這些事情，沈安茉做到了。
她漫不經心地說著這族長就是垃圾，拒絕了淨化儀式。
而族長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真的很厲害，是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的厲害。
傭人在心裏想著。
“之前是你在照顧我媽媽，是麽？”
沈安茉問。
“是的，”
傭人點點頭，話音中帶著幾分愧疚，“真的很抱歉……”
“你為什麽要道歉？”
沈安茉納悶，她咽下嘴裏的食物，擦了擦嘴，“如果你想說的是關於上次淨化儀式的事情，那就不用說了，因為這個事情壓根就不是你的問題，不用愧疚。”
從一開始，沈安茉大概就猜到了傭人或許認識楚菱玉，亦或是曾經照顧過她。
在和楚鷙的對話中，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但是楚家世世代代都在這裏，又有什麽人需要淨化？
很自然的，隻有在數年前被接回來的楚菱玉需要。
因為有特殊血液的幫助，所以才能夠在當時撐下來。
而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傭人，心裏又會是什麽想法？
所謂的淨化，除開走的這一個過場，又有什麽什麽意義？
無非是讓族長所謂的威嚴樹立得更深而已。
也正是想清楚了這一點，沈安茉主動地同傭人開口，也是為了讓傭人對自己敞開心扉而已。
孤立無援自然是比不過有幫手的。
“可是我……”
傭人的嘴唇動了動，她眼眶都是紅的。
明明那個時候，她是可以開口的，但是她沒有。
“沒有人會怪你的，”
沈安茉的話音溫柔，甚至帶著幾分蠱惑人心的味道，
“你不用有這麽強的負罪感。”
她越是這麽說，傭人的心裏就越難受。
他們也算是朝夕相處了好久，沒想到分別的方式竟然是這樣的。
聽著沈安茉的話，傭人的神情越發難過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謝謝您能這麽說……不過我還是不能原諒我自己。”
“所以你這才想著在我昨天淨化儀式的時候，來救我嗎？”
沈安茉笑眯眯地開口。
傭人渾身一震，她滿臉震驚地看著沈安茉，
“您、您怎麽……”
“好歹你也照顧了我，我自然是認識你的，”
沈安茉話音悠悠的，“我在高台上的時候，看見你了。”
在看見傭人的時候，沈安茉還奇怪了一下，為什麽她的表情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像是難過，又像是懊悔。
聽見沈安茉的話，傭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不過幸好沈小姐你自己就很厲害，竟然完全搞定了。”
不然的話，恐怕又是悲劇重演的一幕。
畢竟她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攔這個所謂的淨化儀式。
幸好，沈安茉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想到這裏，傭人的心頭一片黯然。
就算是過了這麽久，她還是很沒用，還是什麽都做不到，也什麽都做不了。
“隻是運氣比較好而已，不過說起來，我還有不少的事情想要問問你呢。”
沈安茉進入了正題，
“既然你以前照顧過我的媽媽，那按照你的感覺，我媽媽應該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我不好說，”
傭人麵露苦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吧，因為她總是給我很多的東西，讓我的生活過得要舒服很多，這讓好多人都很羨慕我，能夠伺候這麽好一個主子。”
“但是更多的時候，我感覺她更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想法和欲望的人了，”
傭人慢吞吞地思考著措辭，
“嗯……怎麽說呢……一個人活著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吧，就算沒有，那也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但楚菱玉夫人……就好像什麽都沒有。”
“隻是一個……”
傭人頓了頓，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較貼切的形容詞，
“精致美麗的木偶娃娃。”
哪怕沒有親眼見過，沈安茉的心還是一陣抽疼。
這得有多絕望，才會讓自己變成這樣。
沈安茉強迫自己壓下情緒，“後來呢，你怎麽沒有繼續跟在我媽媽身邊了？”
“因為族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