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我來了
一頓飯吃的三個人都極為滿意。
和沈安茉分別後，楚鴛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地淡了下來。
她側頭，看向靦腆的楚鴦，慢慢地開口，
“小鴦，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麽，其實你不用瞞著我的，我也會幫你。”
“小鴛……？”
楚鴦停頓了一下，帶著幾分疑惑，“你知道了？”
“我猜的呀！”
楚鴛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就像是一個小太陽一樣，“你可不要忘了，我們是從小到大的親姐妹啊！你心裏有事情，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她伸手主動抱住了楚鴛，眷戀地蹭了蹭楚鴦，在她耳邊輕聲道，
“如果真的選擇了離開，那以後……可不可以回來看看我？”
……
沈安茉剛回到家，傭人就迎了上來，
“安茉小姐您回來了，這是楚序醫生讓人送過來的通行證，您用這張卡就能夠自由進出醫院裏。”
動作這麽快？
沈安茉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看來她是小看了楚序在這裏的地位，同樣也低估了楚家對楚菱玉的在意程度。
一時間，沈安茉也不知道這種在意，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如果不在意的話，楚菱玉可能已經死了吧。
在意的話，對楚菱玉又是一種折磨。
“好的，謝謝你了。”
沈安茉把卡收了起來，打開了電腦。
雖然回來了，但是工作也不能丟啊，不然回頭初月那小姑娘又要鬧騰了。
一想到初月鬧鬧嚷嚷的模樣，沈安茉忍不住笑了笑。
她發現，如今自己笑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身邊那些難過肮髒的事情，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她的身邊，如今有朋友，有愛人，有的是光和幸福。
今天在楚鴦問她的時候，沈安茉就忍不住有些感慨，當初和璟奕行那麽地勢同水火，結果最後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光是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隻能說，緣分真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沈安茉這一工作，就是整整一個下午。
一直到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她轉身就上了床。
不得不說，在楚家的日子是真的很無聊，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也沒有什麽人可以說說話。
平日裏晚上都有璟奕行陪著她看會兒電視，或者兩人出去散散步。
生活的細碎美好都揉進了晚風的罅隙中，連同著每一絲風都是甜的。
現在身邊的人不在，總覺得格外地難受。
給璟奕行發了消息，結果對方很久都沒有回。
沈安茉琢磨著璟奕行估計是在忙，隨便找了個電影，靠在床上看著。
一不小心竟然睡著了。
第二天。
她吃過早餐後，如約去了醫院。
這一次，是沈安茉自己刷卡去的楚菱玉的ICU病房。
不得不說，楚序弄來的這張卡是真的很好用，隻要是看見了這張卡，就沒有人過來攔住她。
換好衣服，沈安茉再一次坐在了楚菱玉的病床邊。
哪怕昨天已經見過了一次，再次見麵的時候，沈安茉依舊心裏難受得緊。
“媽，我過來看你了，今天外麵的天氣不錯，如果你醒來了的話，我們還能夠出去曬曬太陽聊聊天，”
沈安茉伸手一點點地替楚菱玉梳理著有些亂的頭發，話音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沒想到我們再一次見麵，會是以這樣的情況呢，我一直都想著要好好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地優秀，這樣的話，在我們見麵的時候，你就能夠笑著誇我一句，真棒。”
“從小到大，別人家的小孩都是有媽媽誇獎的，雖然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是真的有些羨慕啊，”
說到這裏，沈安茉自己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媽媽，你說我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很幼稚，明明都是大人了，但是還是和小孩一樣，這麽喜歡撒嬌。”
“等你醒來之後，看見這樣的我，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啊？”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記憶中零星的碎片。
那張已經模糊的麵容也逐漸清晰起來。
這個溫柔堅強的女人，竭力地保護著她，雖然最後還是沒能繼續留在她的身邊，但沈安茉從來都沒有怪過楚菱玉。
因為她已經盡力了，而且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不是楚菱玉不愛她，而是阮春繡他們實在是太過惡心，沒能防住身邊的人。
沈安茉在楚菱玉的床邊低語了好久，這才慢吞吞地起身。
病房外，是楚序在等。
“醫生，今天我媽媽的情況怎麽樣？”
沈安茉問。
因為說的話太多了，以至於沈安茉的嗓音都有些嘶啞。
楚序看了看數據，搖搖頭，
“安茉小姐，您可以多和患者說說你們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這樣才能更好地讓患者和您有共鳴，說不定能更快地醒過來。”
沈安茉想了想，“可是我和我媽媽好像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說。”
他們之間，真的沒有多少的事情。
楚菱玉被阮春繡弄去精神病院的時候，沈安茉還小，壓根就記不住多少事情。
楚序頓了一下，“或者說說你長大後的事情也可以，總是要讓患者共鳴起來。”
她長大後的事情？
沈安茉想到了自己曾經黑暗的過去，讓她恨不得自我了結了的曾經。
算了吧，如果讓楚菱玉聽見了，可能還沒有醒過來，就直接被氣死了。
“醫生，你說的這些我不是沒有想過，”
沈安茉的話音中多多少少帶著幾分無奈，
“但是我的曾經，並沒有大多數人那麽地美好，所以可能說出來的效果並不好。”
楚序的表情一時間有些一言難盡。
看向沈安茉的目光複雜又憐憫。
缺少母愛的童年，長大後也依舊不盡人意。
可麵前這個女人如今呢？
矜持高貴，優雅猶如不可高攀的女皇一般。
她就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曾經有多麽地狼狽，如今就有多麽地耀眼。
可也是這一份耀眼，似乎成為了她和楚菱玉之間的阻礙。
因為沒有能夠分享的事情。
楚序大概能夠明白沈安茉的顧慮。
她不想讓楚菱玉知道她曾經受過的苦，哪怕楚菱玉如今在昏迷，但如果有這個可能，她都不願意。
她想要這樣笑吟吟地、優秀地出現在楚菱玉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