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後來煙雨落盛京,一人撐傘兩人行
“韻韻……”皇甫嘯雲挪動身體,側臥在阿韻身後,他抬起的手懸在熟睡的臉頰之上,“就算沒有本王,你也可以活的自在,但本王不能沒有你……”
突然,明眸倏地睜開,玉臂輕勾,她翻身過來騎坐在八塊腹肌上。
“說吧,為何生氣?”甜美的聲音帶著輕哄問道。
“韻韻,你可是嫌棄本王皮糙肉厚?”他撫上滑嫩的臉頰,委屈的聲音裏帶傷問道,阿韻的玉肌白皙且嫩滑,就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水嫩細膩。
“這話得從何說起?”她眼裏含笑,居高臨下的俯視阿雲,不明所以的問道。
“你讓皇姐把芙蓉丸給本王吃,還有月事……”
幸韻星感到哭笑不得,她該拿什麽去撫慰阿雲這顆易碎的玻璃心,真是白瞎了這副健碩的好身軀,心眼兒竟是這般的小。
阿韻的溫柔主動令他身心蕩漾,心中的委屈與落寞也在尤雲殢雨中煙消雲散,直到天亮,二人才睡下。
翌日清晨,到了王爺晨練的時辰,霍陵一直站在院裏等著,實屬無聊的他擼起了旺財和招財。
“霍大哥,這都已經巳時了,王妃怎還未起床?”
熊嬌嬌來了兩次東院,這是第三次,隻見上房的門依然緊閉著。
“王爺也未起床,等著吧。”
霍陵話音剛落,就聽見屋內傳出王爺渾厚的嗓音。
“霍陵,送熱水進來。”
“是,王爺。”
霍陵端來熱水,讓熊嬌嬌送了進去,屋裏點了香,馥鬱芬芳彌漫在整個房間裏,再聞不出其他的味道來。
若是有王爺在,王妃便用不著她來伺候,熊嬌嬌將銅盆放在床尾的春凳上,便退了出去。
“韻韻。”他輕喚了一聲,擰幹棉巾,輕柔的為她擦拭身體後,又上了藥。
鼻尖一個單音,她嬌懶的輕“嗯”了一聲。
“該起床了。”話音寵溺,帶有道不盡的愛憐。
“人家還想再睡十分鍾……”
她將頭鑽進被子裏,蜷縮著身體,懶起了床。
“下午再睡。”他掀開被子,將人兒抱了起來,低柔的聲音哄道,“今日廚房蒸了桂花糕,還做了你愛吃香酥肘子。”
“可是人家還想睡覺覺……”
趴在阿雲的肩頭上,她迷迷糊糊的任由阿雲為她穿衣服。
皇甫嘯雲自認為自己比阿韻要大上許多,照顧她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殊不知碧玉年華的身體裏是一個與他年齡相當的有趣靈魂。
“雲雲抱……”
“本王抱著在。”
就這般磨磨蹭蹭的過了半個時辰後,幸韻星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啃著香酥肘子。
“皇姐怎麽沒跟我們一起吃飯?”
她與阿雲在東院上房用膳。
“公主一早就進宮了。”霍陵回道,“慈明宮的人來傳了話。”
“阿雲,今天的天氣好,我們去釣魚怎麽樣?”
“你方才還吵著要睡覺,怎又要去釣魚了?”
“我想喝魚湯了。”
肘子吃得有些膩人,她突然很想喝魚湯。
“讓廚房做就是,下午你好生休息。”
她才不要,下午要是再睡覺了,晚上哪裏還睡得著,這裏又沒有夜生活,除了探討生命的起源,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我不困了,我想去釣魚。”
“行,下午去釣魚。”
用完午膳,正當幾人準備前往城外的煙霞湖釣魚時,皇甫沫漓乘坐的馬車停在了府門外。
“這是要去何處?”皇甫沫漓動作輕慢的從馬車上走下來,她的心情不好也不壞,母後並未責怪她,隻是問了她近況如何。
出了宮,她便直接來了雲親王府,而非回易府。
“我與阿雲要去煙霞湖釣魚。”
幸韻星有意不帶笠帽,而是撐著一把帶畫的紙傘用來遮擋陽光。
“你手中的這把油紙傘與我平日裏見到的有所不同。”
“我在傘上作了畫。”幸運星將傘舉低了給她看,“傘上的紙並非油紙,而是普通的白宣紙,這把傘下雨天不能用,隻能當太陽傘用。”
“這傘上的二人可是你跟嘯雲?”
“皇姐好眼力,正是我跟阿雲。”
在一片盛開的虞美人花叢中,佇立著兩個緊依在一起的背影,白衣是她,黑衣是阿雲。
人臉太難畫,她便投機取巧隻畫了背影,卻依然被阿雲讚不絕口,直誇她畫技了得,勝過國學府的老師。
“後來煙雨落盛京,一人撐傘兩人行。”
皇甫沫漓念出傘上的兩行字,單看“二人行”,她也能猜出這是首情詩。
“阿韻這麽好的文采,是從何處學得?”
不怪嘯雲被阿韻迷的團團轉,阿韻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提筆吟詩作畫不在話下,姿色天然,可謂是色藝雙全。
“我從幼兒園開始就上各種培訓班。”幸韻星把傘遞給阿雲,掰著手指頭數給她聽,“舞蹈、英語、鋼琴、輪滑、美術……”
眾人皆聽得一頭霧水,不知王妃在說些什麽。
“書法是我外公教的,每年的寒暑假,我媽都會把我送到外公家,然後就順帶學了水墨畫,舞蹈和鋼琴考級能加分……”
說到最後,幸韻星又興致勃勃的加了一句:“大學的時候,跟室友一起學了鋼管舞。”
“鋼管舞是何物?”皇甫沫漓不解的問道,阿韻方才的滔滔不絕,她大概聽懂了一半。
“是一種超性感的舞蹈,男人看了心動,女人看了臉紅。”
“跳給我看看。”皇甫沫漓聽完不禁更加好奇說道,“我還是頭一回聽說鋼管舞。”
“不行,此舞隻能跳給阿雲一人看。”
幸韻星笑吟吟的朝阿雲拋來媚眼殺,皇甫嘯雲頓時就心花怒放,他頷首低笑,牽上阿韻的小手,緊握不放。
“嘯雲不喜歡看人跳舞。”
“誰說本王不喜歡看人跳舞了,本王隻愛看韻韻跳舞。”他聲音洪亮,振振有詞道,“本王還要陪韻韻去煙霞湖釣魚,皇姐若是願意,便一起去了。”
“正好無事,走吧。”
皇甫嘯雲騎馬,帶著阿韻先出了城,霍陵幾人乘坐馬車,行程稍慢一些。
到了煙霞湖,皇甫嘯雲便將馬牽進樹林子裏吃草。
幸韻星一手撐傘,站在波光粼粼的湖邊等待。
在微風的吹拂下,湖水顯得格外清澈,幸韻星伸出手指沾了沾似翠鏡的湖麵,絲絲涼意由指尖傳遞到心頭,一掃午後陽光帶來的熱意,令她頓感心曠神怡。
不遠處,一艘木船正朝岸邊靠來。
煙霞湖不止這一個觀景處,皇甫嘯雲帶阿韻來的這處,乃煙霞湖的背麵,故而人少以便釣魚。
幸韻星蹲在湖邊玩水,還未注意到靠泊而來木船,直到湖麵上的波浪一圈一圈的越來越大,她這才抬頭看去,隻見一艘木船離她不到五米遠。
突然出現的木船嚇了她一跳,幸韻星連忙起身朝樹林裏走去,一時心慌的她,竟將太陽傘給落下了。
從船上下來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湖上泛舟的穆王。
方才,湖邊的白衣女子走得匆忙,他並未看清楚她的容貌,但他的目光,很快被太陽傘上的字畫所吸引。
“後來煙雨落盛京,一人撐傘兩人行。”
且不說傘上的字跡雋秀,如婀娜窈窕的美人,這句題詩也極有韻味。
皇甫熠不禁對這位富有才氣的姑娘,心生幾分好感。
他撿起雨傘,收攏後拿在手中。
“王爺,是將船停在此處,還是劃回去?”小肺王站在船尾,手握船槳問道。
“你將船劃回去,本王想在岸上走走。”
其實,皇甫熠是想將傘還給白衣姑娘。
方才見她往樹林裏走去,順著這條路走應該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