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作不死,小包子是坑爹小能手
“易大人。”霍陵恭順的將人請進王府。
每日,易少霆皆會派人來雲親王府接公主回府,但每一次,馬車如何空著去,便會如何空著回。
今日,他帶著禮兒親自登門拜訪。
“禮兒思念娘親,如有打擾,還望海涵。”
易少霆牽著禮兒的小手,跟在霍陵身後,步子緩慢的朝南院走去。
公主已將和離書交到他手上,自上次分別,快有半月。
“皇姐的琴撫得真好。”
閑來無事,皇甫沫漓端坐在南院的亭中撫琴,幸韻星跟著調子會哼唱幾聲,皇甫嘯雲則是坐在一旁聽琴喝酒。
“是嘯雲的這把琴好,斫琴重良材,此琴的琴麵與琴底皆以百年桐木和梓木斫製而成,表麵之漆乃純鹿角灰,絲弦韻長味厚、蒼古圓潤,音柔而意剛。”
“皇姐喜歡,便贈與皇姐了。”
這把古琴放在庫房太久,皇甫嘯雲已想不起從何得之。
“歌姬善撫琴。”
這也是皇甫沫漓後來為何不撫琴的原因。
“此乃謬論,本王就覺得韻韻的舞跳的極好。”皇甫嘯雲不知從何而來的自信與驕橫,“愛妃,給本王舞一段。”
“王爺是想看鋼管舞還是脫衣舞呀?”
她媚眼如絲,聲音嫵媚的像把小勾子,勾人魂兒不償命!
“愛妃還會跳脫衣舞,本王為何不知道?”皇甫嘯雲不淡定的問道,光聽舞名就知道有多香豔。
“你二人真是沒羞沒臊。”皇甫沫漓掩嘴偷笑道,“光天化日,也不知收斂。”
“皇姐這就不懂了吧,‘食色,人之性也’,總是端著,失了情趣,多沒意思,人生短短數十載,要及時行樂。”幸韻星一邊說著,一邊朝阿雲拋來媚眼,亭子不大,不足以讓她與阿雲並列而坐,隻能對立而坐。
“阿韻的這張嘴呀,不抹蜜的時候就像一把刀子,字字戳人心。”
“娘親……”奶聲奶氣的聲音自長廊傳來,禮兒鬆開爹爹的手,歡歡喜喜的朝娘親跑去。
“禮兒。”欣喜的聲音裏帶著喜出望外,皇甫沫漓連忙起身,伸開兩臂將禮兒抱了起來,“你怎麽來了?”
“娘親久不回府,禮兒十分想念娘親,就讓爹爹帶禮兒來找娘親。”禮兒憋著嘴,淚珠兒在眼眶裏打轉轉。
“易大人。”皇甫沫漓朝長廊望去,她頷首低笑,客氣叫道。
一聲“易大人”,令易少霆的心中一陣刺痛,一聲“易大人”,叫斷了二人十五年的夫妻情分,一聲“易大人”,令二人從此疏生陌離,一別兩路、各自生寬……
“公主。”易少霆行禮道,低頭之時的那一抹悲涼,唯有他自己知道,“雲親王,雲親王妃。”
從前,他隻覺得公主是先皇強塞給他的妻子,二人既無共同言語,又無相同愛好,經常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公主終歸不似尋常的官家小姐,嫻靜端莊、溫雅含蓄,他雖與楚子佩情投意合、兩情相悅,但與公主也算得上朝夕相處,日久生情。
隻是這情生得悄無聲息,待到他察覺時,已是形同陌路。
此時的公主依然端莊秀麗,眸眼清澈,微微一笑入君心。
素衣清幽淡雅,雲鬢花顏玉肌清,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淡掃蛾眉,雍容雅步。
“娘親何時回府,為何爹爹要叫娘親‘公主’,娘親要叫爹爹‘易大人’?”正所謂童言無忌,禮兒自然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禮兒日後若是想念娘親了,便來雲親王府找娘親。”她柔聲說道,眼裏的慈愛如水般清明透亮。
“楚姨娘沒有欺騙禮兒,娘親與爹爹和離了,娘親不要禮兒了。”
說完,禮兒便揉著眼睛傷心的哭起來。
見禮兒哭得這般傷心,皇甫沫漓的心裏也跟著難受起來。
“娘親並未不要禮兒,隻是娘親近來繁忙。”
禮兒不似之前那般沉重,肉嘟嘟的小臉兒也清瘦了下來,她雖看著心疼,但也無計可施。
“可是娘親方才在撫琴……”小包子越哭越傷心,一頭紮在娘親的脖頸裏,“嗚嗚”的大哭起來。
“禮兒,不得無禮。”易少霆出言製止道,他聲音平和,但聽得出有責備之意,“給公主添麻煩了,我這就帶禮兒回去。”
“禮兒不走,禮兒要跟娘親在一起……”
小手急忙圈上娘親的脖子,抱得緊緊的。
幸韻星全程坐在一旁吃瓜,在她看來,易少霆就是個大豬蹄子,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失去後才追悔莫及。
不行,如此鮮活的例子擺在眼前不能浪費了,於是,幸韻星悄悄的走到阿雲身旁,與他竊竊私語了起來。
“阿雲,知道這叫什麽嗎?”
“叫什麽?”
“不作不死,若作必死。”
眉峰微皺,這小妖精又蹦出新詞兒了。
“怎講?”
“就是說,如果阿雲現在不珍惜我,等你失去我後,就隻能……啊……”
大手猝不及防的使力,將人兒拽進自己的懷裏摟住,危險的氣息直麵而來,皇甫嘯雲將口中的半杯酒悉數渡給了阿韻……
“唔……唔……”
她越是掙紮,皇甫嘯雲越是得意,浮現在黑眸中的笑意由淺入深,唇角勾起,他笑得不能再心花怒放。
幸韻星的臉漲得通紅,任她如何掙紮、拍打他直挺的後背,阿雲皆紋絲不動的喂她喝下酒。
“咳咳……”皇甫沫漓輕咳了兩聲,這二人也真是沒羞沒臊慣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就親起來了,“少霆還在,你二人也不知收斂一些。”
“無妨。”易少霆略顯尷尬的回道。
“娘親快看,阿韻姐姐的臉紅的就像紅燒豬頭一樣。”禮兒指向還未分開的二人說道。
“噗嗤~”一聲,幸韻星笑岔了氣,一通亂拳捶在阿雲的胸口上,她是又羞又惱。
“易大人與皇姐先聊著。”幸韻星擰上阿雲的一隻耳朵,嗔怒道,“抱我回房,我要好好的與你算算賬。”
皇甫嘯雲正求之不得,抱起阿韻便回了上房,輕快的步伐帶穩,他倒要看看,阿韻要如何與他算賬。
“光天化日,你脫我衣服幹嘛?”
一腳踢開阿雲的手臂後,幸韻星連忙朝床上爬去。
“愛妃也說了,光天化日……”
她竟然聽懂了,小臉兒又是一紅。
一個流暢的拖腳殺,她不偏不倚的被壓在強健的身軀下。
“愛妃想如何與本王算賬?”他聲音輕柔,卻帶著蠱惑人心的威懾力。
“我就想……跟你講道理。”當柔軟對上絕對的強硬,幸韻星瞬間就敗陣下來,聲音和善又溫柔的說道,“你看,我不能喝酒對不對,君子動口不動手對不對,我們有話好好說對不對……”
“本王是動的口。”
幸韻星此時才意識到,作的是她自己。
“阿雲我腳傷未愈。”
“天黑未,本王看得清楚。”
“阿韻,我我……”
堵上小嘴,皇甫嘯雲感覺耳邊瞬間清淨了許多。
南院,自他二人走後,涼亭裏隻剩下皇甫沫漓與易少霆兩人獨處,禮兒哭完後感到口渴,又許久未喝到牛奶,夏嬤嬤便帶著禮兒去了北院找牛奶喝。
“說來慚愧,竟不知公主還會撫琴。”易少霆坐在皇甫嘯雲方才坐過的地方,與公主這般
“出嫁前,皇兄說歌姬善撫琴,怕有失身份,便不再撫琴。”
她隨意撥動琴弦,散音鬆沉而曠遠,令人起遠古之思。
“琴聲如鳴佩環,簫聲悠遠綿長,如若公主不嫌棄,能否讓小人明日帶上玉簫,與公主合奏一曲。”
“易大人言重。”
她溫婉一笑,纖纖玉指在琴弦上撫弄起來。
少了禮兒的打擾,易少霆閑適若雲的坐在涼亭裏,聆聽這流轉舒緩、語空清穀之音。
臨走之時,易少霆比禮兒還要舍不得離開,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時不時的落在公主身上。
“禮兒想留下來陪伴娘親,爹爹有楚姨娘陪,但是娘親沒有。”
禮兒的這番話,不免有煞風景。
“爹爹如今住在香蘭苑,隻是禮兒不知道罷了。”說話之時,易少霆有意朝公主看來,見公主不為所動,他便收回目光看向禮兒,“此乃雲親王府,不比在易府,跟爹爹回去。”
“禮兒不想跟奶娘睡,禮兒想跟娘親睡。”小包子一抽鼻子,淚眼巴巴的看向娘親。
“易大人若是同意,可將禮兒留在雲親王府。”
易府上下,她最舍不得就是禮兒,至於易少霆……阿韻說過,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能因為幾句懺悔過去的漂亮話,就憐惜他。
易少霆當然願意將禮兒留在雲親王府,如此一來,他便多了與公主相見的機會。
“禮兒近來有些頑皮,怕擾了公主的清淨。”心中雖竊喜,但臉上平靜如水。
“再頑皮也比不上阿韻,這王府裏也不見得有多清淨。”
皇甫沫漓朝夏嬤嬤使了眼色,夏嬤嬤心領神會的走到易少霆身前抱起了禮兒。
“有勞爹爹將禮兒的衣物送來雲親王妃。”
小包子如今有了靠山,便不再與爹爹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