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相處(求訂閱看書)
魚是幸運星親自烤的,魚頭也不能浪費,她把魚頭剁下來煮魚湯,要是有塊豆腐就好了,蘿卜也行。
“師父,蘿卜有麽?”
豆腐肯定沒有,蘿卜嘛……
“沒有。”薛神醫在後院搗藥,在聞到烤魚發出的陣陣香味後,他偷瞄了焦黃的烤魚幾眼,別有用意的問道,“這麽大一條魚,你吃得完嗎?”
“吃的完。”幸韻星聽出師父的話中隱意,笑著說道,“也該用晚膳了,等會兒大家一起吃。”
“想不到你還會做飯。”
一聽有魚吃,薛神醫的心裏自然是喜滋滋的。
“我會的可多了。”
幸韻星用竹筷戳了戳魚身,魚肉白嫩鮮香,已經烤熟可以吃了。
“師父。”幸韻星想起陸英之事,便問出了心中疑惑,“太醫院裏沒有一個名叫陸英的太醫。”
“師兄是國師,並非太醫。”
幸韻星不知此地乃南越國境內,她以為自己還在玉梁國。
“不對,宮裏沒有國師。”
幸韻星越聽越糊塗,她與師父說得完全就是南轅北轍。
“有。”薛神醫倒是聽出了其中端倪,“莫非你是玉梁人?”
“對呀,難道師父不是的嗎?”
“此地乃南越國。”浮現在薛神醫臉上的神情頗為複雜,他接著問道,“你來南越國有何目的?”
“南越國!”幸運星頓時就感到無語了,老天爺果然是坑她的一把好手,“來南越國有何目的?”
她苦笑一聲,無奈說道:“我說我是被風刮來的,你們皆不相信,我倒是不想來……”
“風,把你刮到了此處?”
這得多大的風,才能將一人從玉梁國刮到南越國,她竟還沒摔死!
“嗯……”
此時,心力交瘁的幸韻星,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自己身在南越國,阿雲如何找得到自己!
況且她有孕在身,不適合長途跋涉,一想到回家無望,幸韻星竟傷心的哭了起來。
“不管你是哪國人,都是我薛神醫的徒弟。”見她哭得傷心,委屈巴巴的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痛哭流涕,薛神醫安慰道,“隻要我不說,無人會知你是玉梁人。”
“師父,我想回家……”
聽到後院有哭聲,公子衍便從前院走來一看究竟。
“阿韻姑娘這是……”
“無事,想家了而已,這女子一旦有了身孕,就容易鬧情緒。”薛神醫擔心阿韻說露了嘴,有意將公子衍打發走,“你且回去,明日再來。”
公子衍溫和一笑,行禮道:“就此別過。”
薛神醫露出木訥的假笑:“慢走,慢走。”
待到公子衍走出籬笆外,薛神醫這才收回目光,謹慎問道:“丫頭,你乃玉梁人,此事隻能你知、我知。”
“為什麽?”她哭夠了,抹了抹眼淚和鼻涕問道。
“擔心有人報官,一旦發現玉梁人,會按奸細處置,非死即殘呀。”薛神醫不禁感慨道,“如今恒王把持朝政,人心惶惶,朝中官員為了自保,互相猜忌。”
“皇上呢?”
“皇上還隻是個六歲的娃娃。”他輕歎了口氣,忽地,一股燒焦的味道竄進薛神醫的鼻子裏,“哎呀,丫頭,魚胡了,胡了……”
他一邊神經質的叫道,一邊急的直跺腳:“浪費了,浪費了呀。”
“師父,魚胡了也能吃,老香了。”幸韻星不緊不慢的把串魚的棍子挪到一邊,她用竹筷夾起一塊魚肉放進碗裏,遞給了師父,“不信師父嚐嚐。”
薛神醫欣然接過碗筷,他不會做飯,餐餐靠吃燒餅續命,若是手頭寬裕,便去酒館飽餐一頓。
“怎麽樣,師父?”
幸韻星嚐了一口,草魚的肉質雖趕不上鱖魚的細嫩,但吃起來回味甘甜,天然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樸素的烹飪方式,就好比這魚湯,聞起來濃香,喝起來鮮味十足,吹一吹,小嘬一口,鮮美的味道在舌尖綻放!
“好吃。”
“湯呢?”
“好喝,就是燙嘴。”薛神醫笑著說道,幹瘦的臉頰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他似乎有些相信,這丫頭沒準兒還真是紅色錦鯉。
“師父,你慢點,我跟你說,魚湯得配豆腐、蘿卜,那喝起來……”幸韻星在想,該怎麽來形容那種漂浮在幸福海洋裏的感覺,“師父,就是那種……很暢快的感覺。”
“明日我就跟公子衍說,讓他送些豆腐、蘿卜來。”
他行醫治病,既不看病人是否達官顯貴,也不看病人是否善惡忠奸,完全憑心情,看眼緣。
就比如公子衍,病懨懨的公子哥兒,男人就應當有陽剛之氣,秉雷霆之勢,氣逾霄漢,因此,不治。
“師父,他的名字好奇怪,是姓‘公’嗎?”
她問過公子衍這個問題,不過,被他轉移話題敷衍了過去。
“他呀,摘星樓樓主,公子衍是世人對他的雅稱。”
“摘星樓?”聽起來還挺文藝,“是什麽地方?”
“就是.……”薛神醫頓了頓,她是個女娃娃,怎能與她談論風花雪月的地方,“看星星的地方。”
幸韻星“哦”了一聲,還真相信了,不僅如此,她還想著有朝一日,與阿雲一起去摘星樓看星星。
光聽名字就知道是個浪漫的地方。
吃完飯後,天也黑了,薛神醫將床讓給了幸韻星休息,而他自己則是在後院的草堆裏將就一晚。
白天,她走了很長的路,倒床後就閉眼睡著了。
原本,幸韻星還擔心自己會因擇床而睡不著,結果,睡真香了。
第二日,幸韻星醒來的時候,公子衍已經來了藥穀,隨行而來的還有六個能工巧匠,他們要在茅屋旁再蓋一座木房子給阿韻住。
不僅如此,公子衍還帶來了食物,雞鴨魚肉菜皆有。
幸韻星在門口伸著懶腰,讓她感到欣慰的是,自己沒有任何的妊娠反應,孕吐、挑食都沒有,唯一的身體不適就是沒有睡好,床和被子都太硬了。
不過,師父有心讓給自己休息,她若是再挑剔,就顯得不懂事了。
“阿韻姑娘,早膳已備好。”公子衍一臉春風和煦的說道,他笑容溫和,聲音清潤,阿韻姑娘是薛神醫的真傳弟子,日後指不定還有請教的地方,因此,他對阿韻也以禮相待。
“吃什麽?”一起床就有吃的,幸韻星的心情,頓時就變得美美噠。
“粥、包子。”
早膳擺在前院的木桌上,全新的木桌是今早工匠師傅趕著做出來的。
“我愛吃包子和粥。”幸韻星望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師父,“我師父呢?”
“薛神醫去山中采藥了。”
薛神醫說,缺一味藥治他腿疾,而且,要找到這味藥得靠運氣。
“師父,你不是去山中采藥了嗎?”望著推開木門,朝院中走來的師父,幸韻星不解的問道,師父凝重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怪異。
隻見薛神醫背著手,先是繞著幸韻星打量了一圈,一字眉緊鎖,目光中帶著疑惑不解。
“師父,我怎麽了?”被師父像看怪物一樣的盯著看,幸韻星感到有些不自在,她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師父,我貪睡,起來晚了。”
“這根小人參精,我找了它一年,今日一出門,竟就在門前看到了它。”
當時他大驚失色,一把就抓住了它,既然藥材找到了,他就回來了。
“師父,它跟我沒有關係,不是我讓它來的。”
原來師父把好運都算在了她頭上。
“想不通.……”薛神醫自言自語的嘀咕道,不過,小師妹的事情,他在心裏起了懷疑。
“師父,給我看看小人參精。”
聽師父的意思是,這是一個成精了的人參,她隻見過曬幹後的百年人參,小人參精她既沒有聽過,也沒有見過,不禁多了幾分好奇。
薛神醫用紅線將小人參精纏在自己的手掌上,遞了出來給她看。
“師父,它真的會跑?”
小人參精與那些普通的人參並沒有多大區別,隻是看起來小一些,新鮮一些,頭上頂著綠莖。
“若是待在土裏就會跑,不過,為師將它綁在了手上,它插翅難逃。”
也不知為何,可能是懷孕後,體內激素變化大的原因,幸韻星覺得這根小人參精十分的可憐。
它的媽媽是不是正焦急的在尋找它?
幸韻星的腦海裏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她要放了小人參精。
因此,用完早膳後,她一直在等待時機,趁著師父將小人參精關在盒子裏的時候,幸韻星打開盒子,拿走了小人參精。
師父說它在待在土裏就能跑,於是,她借口出去轉轉,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將小人參精重新埋在了土裏。
“去找媽媽吧,以後出來玩要注意安全。”她對著土裏的小人參精輕聲說道。
就在幸韻星轉過身,要回去的時候,公子衍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後,從他平靜的目光裏,幸韻星看不出他是否在生氣。
“我看它可憐……”幸韻星支支吾吾,閃爍其詞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你來的時候怎麽也不吭一聲。”
阿韻偷走小人參精的那一幕,正巧被他看見,當他將此事告訴薛神醫時,薛神醫隻是冷淡的說道:“摘星樓樓主不可能連根千年人參都買不起。”
言外之意是,就算沒有小人參精,也可以千年人參代替,至於阿韻,她若是開心,便由著她去。
“阿韻姑娘是不想見我把病醫好,才要放走這根小人參精?”他雖有氣,卻不敢拿阿韻撒氣。
“師父又沒說要拿小人參精給你治病,再說了,它還那麽小,跟我的小指頭一樣長。”幸韻星知道自己在強詞奪理,難不成讓她再把小人參精抓回來,“等它長大了再抓來吃,豈不是更好。”
公子衍無言以對,隻能悶聲走開,回到了院子裏。
幸韻星則是去了瀑布下的清潭洗手,潭水冰冷,她未作逗留,也回了茅屋。
“師父,有魚竿嗎,我想去釣魚。”
“沒有。”
薛神醫在熬藥湯,醫治腿疾,需先打通經絡,再施銀針,最後以湯藥固之。
“算了,我還是去睡覺吧。”
突來的困意,讓她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依然是倒床就睡,夢裏,幸韻星看到小人參精鑽進了她的肚子裏,除了感覺心頭一暖,幸韻星並沒有感覺到其他的不適。
“阿雲,阿雲……”她在睡夢裏輕聲呢喃著。
一百裏開外的皇甫嘯雲為了找到阿韻,已經動用了所有力量,包括關中大營的兵力。
找不到阿韻,他寢食難安。
就在昨日,他隻身前往益都,化名徐廣,一個做木材的生意人,四處打聽阿韻的下落。
然而,令他感到擔憂的是,阿韻並沒有來益都,極有可能是被帶去了南越國都——銀城。
與此同時,招財也在尋找著幸韻星的下落。
冬季,吃狗肉的人多,招財避開了有人的村莊,朝著荒郊野嶺找去,餓了就抓野兔吃,渴了就喝溪水。
初聞阿韻被人擄走之時,太後與皇甫沫漓皆氣憤不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益都小郡王竟敢公然行凶。
後來,她們更擔心的是皇甫嘯雲,拿下益都,殺了司空禦,也不足以平息皇甫嘯雲的怒氣。
有人擔心,自然也就有人拍手稱快。
當屬皇後黨最為開心。
“老大有眼,去除了雲親王妃這個禍害。”
聽說雲親王妃被人綁架了,襄侯夫人連忙進宮,與皇後一同分享這個好消息。
“她倒是不足為懼。”皇後的心思在立儲上,將來瑾兒登基後,她便是太後,想要整治何人,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穆王娶魏嬋兒,對瑾兒現在的處境十分的不利。”
“皇後娘娘不是為二皇子請了良師嗎?”
“功課倒是進步了不少。”皇後深感欣慰說道,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穆王出身低微,不如我們二皇子……”
“行了。”
吹捧的話皇後不想再聽了,擔心佟氏母憑子貴,她便在佟氏的藥裏做了手腳,不僅如此,她還三番五次的想加害年幼的皇甫熠。
聽出了皇後的不耐煩,襄侯便換了話題,改說其他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