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阿雲於她,隻是丈夫而已
將人安置好後已是天黑,趙蔚又交代了幾句,便去了北涼王府。
“將就一晚,明日我會送些木炭、家具來。”
朔城的治安好,即便是她三個弱女子住在宅子裏,他也不必擔心,隻是王爺那邊他得去稟報一聲,畢竟她們是罪人之女。
“有勞趙校尉。”
鄭慕雙將人送至門口,心中仍有一絲的不甘心,珠花沒有送成,她倒是想起了自己親手縫製的香囊,香囊是紫色,麵上用金線繡了一個“雙”字。
“不必送我,進去吧。”趙蔚跨過門檻,站在門口說道,“把門插好。”
“趙校尉……”帶著一絲急切,她猶猶豫豫的輕喚了一聲,“若是不嫌棄的話,這個香囊可做錢袋用。”
鄭慕雙鼓足了勇氣,將藏在身後的紫色香囊舉在他眼前,明亮的月色下,若是仔細看,能看到白嫩嫩的臉蛋兒上染上了緋紅。
而趙蔚的目光卻落在眼前的香囊上,直言道:“女兒家的東西我帶在身上不方便。”
趙蔚的一句無心之語,令鄭慕雙如墜冰湖,心中的寒涼隻有她一人知道。
見她呆立著不動,趙蔚便再次催促道:“把門插好。”
若是去晚了,他擔心王爺已經歇下了。
話音剛落,趙蔚便聽見了啜泣的低音,他一臉茫然的望著眼前的人兒,不知她為何而哭。
趙蔚愣生生的站在那裏,僵持了一會兒,隻見人兒抬起頭來,一對水盈盈的眸子的裏飽含清淚,她將手中的香囊塞進半張開的大手中,嗔怒中帶著委屈的聲音說道:“你若是嫌棄,扔了便是。”
說完,她便將門關上,隻聽“咚”的一聲,門插上了。
趙蔚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抬起手看了一眼香囊,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而鄭慕雙則是又羞又惱,她靠在門板上,一雙素手捂著臉頰任由淚水潸潸落下……
北涼王府,在聽到劉權來稟報,說是趙蔚有事求見,皇甫嘯雲與幸韻星皆是吃了一驚,莫不是無象山出了問題?
“請他進來。”低沉的聲音說道。
很快,趙蔚走進屋裏。
“王爺、王妃。”趙蔚行禮道,“打擾王爺王妃歇息,還請王爺恕罪。”
“何事?”
阿韻剛為他念完幾封信函,其中一封是太後的親筆密函,除了這封密函,回信之事全交由霍陵代勞。
“鄭氏之女深受鬧事百姓之害,鄭宅被搶劫一空,末將便將人安置在了朔城。”
“這等小事不必特意來向本王稟報。”
趙蔚處事謹慎,黑夜來王府,他當是出了什麽大事。
“鄭氏之女,莫非是……”幸韻星倒是饒有興味的問道,“源城鄭氏?”
“正是。”
“你們認識?”
趙蔚生性冷淡,若是能與姑娘認識,那便是緣分到了。
“認識。”趙蔚認真答道,“我見她可憐,若是不管的話,怕是會被賣到煙花之地。”
“世上有那麽多可憐人,趙校尉管的過來嗎?”幸韻星笑著問道,那姑娘她今日見過,生得白淨水靈,說話時細聲細氣,一看便知是深閨中的小姐。
幸韻星的這番話令趙蔚語塞,他不知該如何作答,便愣在那裏不答話。
幸韻星並非為難他,而是起了捉弄之意,她笑著指向趙蔚胸前的那一抹紫色問道:“可是那姑娘送的?”
趙蔚低頭看來,這才發現香囊露了一角在衣襟外。
“我原是拒絕來著,畢竟是女兒家的東西帶在身上多有不便。”趙蔚不能再嚴肅正經的說道,“可她竟哭著硬塞與我,我瞧著扔了可惜,想著明日還給她。”
瞧他一副好似被逼迫的模樣,幸韻星不禁脫口而出:“木頭腦袋。”
皇甫嘯雲自然是聽出了其中的情意,但未作聲,他走到火盆前,拿起木棍撥了撥盆中的碳火,木棍的前端鍍了一層鐵皮燒不著。
趙蔚又是一愣,順手將香囊塞進衣服裏麵。
“你看阿雲身上,腰間掛的香囊、玄鈴,手上戴的平安繩,皆是女兒家之物,也沒見阿雲有何不方便的。”
充滿柔情的目光注視在魁梧的身形上,阿雲於她,隻是溫柔的丈夫而已。
“王爺與王妃不同。”
“男女之情,有何不同?”幸韻星笑著反問道,她在心裏有些同情鄭慕雙,遇上趙蔚這個木頭腦袋,簡直就是對牛彈琴。
“末將與鄭姑娘並非男女之情,隻是見她可憐,順手幫了她而已。”趙蔚不以為然的再次說道,“末將對鄭姑娘絕無半分非分之想。”
“你可以對她有非分之想。”
幸韻星終於見識了一把,什麽叫月老見了流淚、丘比特見了自閉的鋼鐵直男。
“末將豈能趁人之危,再說了,末將大她許多。”
“本王明日賜婚,你若不娶,本王便將她貶為奴籍。”
眼見時辰不早了,自己與阿韻也該歇息了,正如阿韻所說,趙蔚就是個木頭腦袋。
“末將領命。”
阿雲與趙蔚的這通操作,幸韻星聽的是目瞪口呆,她本想繼續開導趙蔚,竟被阿雲一句話搞定,而趙蔚答應的竟是如此爽快。
幸韻星在心裏直呼內行,高明、高明呀!
“與祁俢他們一樣,賞銀千兩、綾羅綢緞百匹,翡翠瑪瑙各一箱。”
“謝王爺。”
在這場賜婚裏,幸韻星隱隱約約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待到趙蔚謝恩離開後,她這才問向阿雲:“阿雲,趙蔚是真不喜歡鄭慕雙,還是裝的?”
“喜不喜歡本王不知道。”
皇甫嘯雲解開腰帶,褪下衣衫放在木施上,他接過阿韻遞來的襦襖,搭在自己的衣服上後,便摟著人兒躺在床上。
“不過,他知本王說話作數,不敢不娶。”
幸韻星枕在厚實的肩膀上,一條胳膊橫在阿雲的胸前,一條腿搭在阿雲的腿上,這是她的標準睡姿。
幸韻星突然想起一個故事,不由的悶聲笑起來。
“笑何?”皇甫嘯雲不解的問道。
“有一對夫妻,他們很恩愛,丈夫每晚都會摟著妻子睡覺,就像我們這樣,時間久了,丈夫得了肩周炎,妻子得了頸椎病。”她一邊笑著一邊說給阿雲聽,還不停地往阿雲的懷裏鑽。
“淘氣。”他溫柔一笑,寵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