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老師
“我說你,平時那麽多女孩子你也搞定了,怎麽現在這一個你都不行?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追。”
聽她這麽一說,安德烈才反應過來,臉上掛上他標誌性的微笑,很是友好的跟朱蒂行了個貼麵禮,“謝謝你,朱蒂。”
說完,他就利落的轉身,腳步飛快的朝著林默默離開的方向走去。
剩下朱蒂坐在原地,手裏拿著空了的酒杯,紅唇在那上麵摩挲,嘴邊低語:“祝你好運。”
安德烈腿長步大的,林默默那小短腿自然是完全比不過他,所以不過片刻,他就追上了林默默的步伐。
堵在她的麵前,對方還是那一麵不爽的表情,看見是他,更是有些惱怒的雙頰鼓起。
安德烈居然覺得可恥的萌了。
“你幹嘛!”她說,語氣都是惡狠狠的。
“恩……聽說某人好像很生氣,所以我特地過來看看。”
“誰生氣了!我才沒有!你……你幹嘛走這麽近……”安德烈突然朝她走來,兩個人的距離縮的越來越短,她更是被逼的連連後退,直退到背靠上了身後的牆壁。
無路可退了!
看著麵前一臉微笑的男人,她心跳加快,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閉上眼睛,打死都不肯睜眼看向他了。
捂住眼睛,隻能靠觸覺聽覺來感知一切,她能感覺到,安德烈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呼吸都打在了自己的臉上,心跳的飛快,臉也逐漸變的通紅,有一些抗拒,但也有一點小小的期待……
但是最終,她的臉被一個柔軟的物體觸碰,再下一秒,就聽見頭上傳來安德烈的笑聲,“臉果然跟看起來一樣好摸啊。”
搞了半天……原來你想摸的是我的臉啊。
你這個沒有眼力見的男人!
不對我為什麽要這樣說……
我一點也不期待!
絕不!
被他這樣一弄,原本兩個人之間有點沉悶的氣氛瞬間散去,林默默心中的陰霾也一掃而空,雖然嘴上還是強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但臉上早已笑開的表情卻騙不了人,“你還挺有品位。”
“噗。”氣氛陡然變得這麽好,安德烈也絲毫不吝嗇自己臉上的微笑,語氣俏皮的說著:“那當然,不然怎麽會看上你呢,默默小姐。”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遠了,本來林默默是想早點去房間裏休息的,但卻不知不覺的跟他走到了海邊的沙灘上坐下,天氣還是很冷,他們各自裹著一張毛毯,用木柴生了火圍坐在一起,倒是有些野炊的味道了。
“那個克裏琴斯大賽大賽你報名了?”他問。
“恩報名了,”想了想,她又有些不開心的說道,“我感覺我就是個去打醬油的……估計我可能連初賽都過不了吧……”
“你怎麽會這樣想?”安德烈撥了撥麵前的炭火,讓他燒的更旺一些,周圍也變得更加溫暖,“比賽這種東西,抱著必勝的決心去就好啦。”
抱著必勝的決心去?說的好聽……那比賽不知道有多少精英參加,她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怎麽可能必勝啊……
想到這,她眼睛瞄了一眼對麵的安德烈,便不再答話。
原本已經恢複的心情又跌落到了穀底,就連林默默自己,也開始嫌棄自己的玻璃心。
氣氛又變得沉默,見她不答話,安德烈撥弄柴火的手停下,抬頭看著她。
這姑娘……怎麽又把頭埋進膝蓋裏了,這個習慣可不好,聽說會讓臉變大?
他又抬頭戳了戳林默默的臉頰,嘴上念叨著,“momo不要這樣哦,會讓臉變大的,萬一變成臉plus就不好啦。”
……
音樂是什麽呢?
大概就是,聽見之後讓人覺得全身放鬆,心情舒適。
聽到悲傷的曲子之時你會深有同感的哭泣,聽到歡樂的曲子之時你會跟著興高采烈起來。
這大概就是真正的音樂,不是那些所謂的高雅樂章,而是真正被所有人所接受所欣賞的好音樂。
而林默默……
她有些發愁的望著自己眼前的小提琴,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了。
無論自己怎麽練習,拉出的曲子都是那副樣子,沒有絲毫感情,每每看見導師臉上流露出的失望表情,她自己也覺得心裏堵的難受。
於是更加加大聯係的強度,從世界十大名曲到民間傳送的傳統曲目,幾乎全部被她拉了個遍,這些天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她幾乎把所有的空餘時間都放在了拉琴上。
但是……
哎。
她長長的歎一口氣,認命般的拿起手裏的琴,又開始練習起來。
她拉的是維尼亞夫斯基的A大調波羅乃茲,這首曲子融合了多種技巧的樂曲,同時不乏美妙的旋律,是眾多小提琴學習者進階後必彈的曲目。
緩緩的拉動手上的琴,手指也跟著節奏不停的變換著,琴聲悠揚,幾乎貫穿了整個練習室。
安德烈隻是聽林默默的同學說她在練習室練習便想來看看她,沒想到還沒進門,便聽見了穿透房門的琴聲。
比林默默拉的好的琴手他見多了,但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過,站在門口,聽的幾乎癡了。
不,應該說是看的幾乎癡了。
大概是認真的人最美麗吧,沉浸在自己音樂世界中的林默默,這一刻卻突然美的驚人。
一曲終了,林默默放下琴,心裏覺得自己拉的還是很不滿意,剛想歎氣,門口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掌聲。
“拉的很好啊,為什麽那麽不自信?”安德烈麵帶笑容的走了進來,嘴上也由衷的讚歎著。
“你嚇死我了,突然蹦出來。”她放下手中的琴,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些埋怨,“怎麽突然到這來了?”
安德烈身子隨意的斜倚在一旁的桌子上,背靠從外射進的朝陽,“恩,路過。”騙鬼,明明是問了別人特地到這來的。
然而林默默畢竟是個二蠢,傻乎乎的就相信了人家的話,也不管美術係是在遙遠的另一校區,怎麽可能路過,除非他是神經病。
“恩……最近練琴還是不順利嗎?”他問。
“是的……金妮老師說我的琴沒有感情,你剛剛聽了覺得怎麽樣呢?真的真的沒有感情嗎?”
眼見林默默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副可憐想,安德烈的小心髒有些承受不了,他有些猶豫的說道:“你拉的挺好的,但是至於感情……”
他低頭,用手捏著下巴,一副思考著的樣子,一旁的林默默更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答案,“感情怎麽樣!到底怎麽樣!”
“確實是有些缺乏。”他說,眼睛又瞥向林默默,果然,某人聽到這句話之後,原本眼裏的光彩很快就熄滅了。他趕忙補說道:“我對音樂不太懂說的可能不是很中肯,但是我認識一個在這方麵很有造詣的人……默默你願不願意去見見他?”
“我!願!意!”
而在之後的一天,林默默跟著安德烈不遠萬裏,長途跋涉,終於到了他說的那個“造詣很深”的人的所在地。
應該說果然藝術家就是奇怪嗎……
這個易拉罐造型的房子是怎麽回事啊喂!
林默默中規中矩的人生中第一次見到這麽具有藝術感的“房子”,造型設計絕對是個徹徹底底的易拉罐,不僅如此,連他周圍的裝飾也被插上了許許多多的易拉罐……簡直不要太環保!
再跟著安德烈走了進去,裏麵的裝修卻是充滿著西洋風味,牆上擺了幾十把小提琴,而且乍一看,每一把都是價值不菲,這麽有錢,想必這位大師……也是棒棒的。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棒到這種程度。
“他他他他他……”林默默已經口不擇言,嘴巴閉不攏,雙眼也睜的老大的看著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
“他什麽啊。”安德烈小聲的說了她一句,臉上卻是帶著寵溺,牽著她的手,走到男人的麵前,行了個擁抱禮,“羅傑先生,這位就是我跟您提過的momo林。”
羅傑很有禮物的笑笑,衝著林默默伸出了雙手,“你好,momo小姐,安德烈跟我提過您,他說您是個很努力的小提琴手。”
而她卻仍舊處於呆滯狀態,直到安德烈用手肘撞了撞她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和他握手,嘴上也蹦出了亂七八糟的話,“哪裏哪裏,我很笨的,也不努力,一天就練……”
她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安德烈就立刻再次撞了撞她,並且咳嗽了幾聲,把她拉在自己後麵,和羅傑攀談起來。
而林默默卻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腦海裏的思緒已經炸開了……
安德烈帶她來見的人是誰啊……!
羅傑·焦爾,堪稱小提琴界殿堂級的人物,克裏琴斯大賽特邀評委,手下徒弟個個都幾乎是大師,這樣的人……安德烈是怎麽認識的?
聽說他為人雖然和睦,但非常討厭媒體采訪,十分低調,應該不是他們這種普通老百姓認識的啊?
帶著疑問,她抬頭看向了聊的正歡的兩人,而安德烈剛好貪玩,扭頭把她牽出來推到羅傑的麵前,“momo,還不叫老師?”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