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過往
有了蓋青在中間斡旋，兩個保安最後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女孩掙脫了束縛躲在蓋青身後。
“我有票！這就是我的票！”女孩固執地喊道。
蓋青低頭看了一眼，看清了女孩說中所說的票，早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上麵的油印也早已脫落。
人群中原本還憐憫女孩的人，現在卻發出鄙夷聲，心中不由自主地想道：“果然是小偷，剛剛保安怎麽沒打死她呢？”
女孩這才反應過來，她在視野中心，那赤裸裸如同鋼刀般的目光，讓她感覺無地自容，恨不得就此死去。
“沒事的，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蓋青溫柔地對女孩說道。
不知為何，女孩聽見蓋青的聲音，瞬間安定了下來，仿佛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心中的恐懼與不安一同消散。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給地方怎麽樣？”蓋青對兩個保安說道。
兩個保安對視了眼，領著蓋青幾人保安室。
人群逐漸散去，網上卻掀起了波浪，關鍵詞無外乎石榴女孩，小偷，帥哥幾個字。
進了保安室，保安經理調出了攝像頭，對蓋青說道：“說實話，這女孩我也見過幾次了，如果不是影響太惡劣，我也想網開一麵的。”
保安經理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麵目寬闊，濃眉短發，身體健壯，行動還帶著軍人的風範。
蓋青看了一眼經理調出來的畫麵，女孩偷偷跑進了餐廳，那時候她還用一個麵紗遮著自己的臉。
隻見女孩站在一個餐桌旁，一家人帶著小孩正在用餐。小孩食量小，一大盤東西沒有吃多少，便放在一邊自顧自玩著玩具。
這時候女孩居然走過去，將那剩下的食物給搶了過來，頭也不回地往餐廳外跑去。
正是用餐高峰時期，餐廳人頭湧動，女孩一跑，用餐那家人自然而然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在餐廳奔跑，很快造成了混亂，頓時人仰馬翻，桌椅板凳倒了一片。食物摔在地上，紅的，綠的，黃的混雜在一起，像是到了垃圾場一樣。
“我……我很餓，那是……那是他們不要的。”女孩解釋道：“我想吃東西，想吃東西。”
女孩毫無意義地重複著，經理歎息一聲道：“你就算再餓，也不能偷別人的食物，而且造成這樣的混亂，我也保不住你。”
“可是……可是……”
女孩還想辯解，經理搖頭打斷道：“好了，行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要麽你賠償損失，不然我隻能把你送進警察局了。哎！”
“不！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不要去！”女孩忽然大喊起來，搖著蓋青的手臂道：“先生，你救救我，我不要進警察局，我阿爸就是死在裏麵的，我不要進去！我不要！”
哭聲動容，保安室裏麵陷入了靜默當中，誰人心不是肉長的呢？
如果可以，經理也不想這樣做，但他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難處，上麵壓力下來，他也隻能這樣做了。
蓋念在一旁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似乎想到了自己，從前的他也好似這樣無助，多麽希望有個人能幫助自己。
“爸，幫幫她吧，我這裏有很多錢。”蓋念在自己口袋裏掏出了一大堆散鈔，送到了經理麵前道：“叔叔，這是我所有的錢了，你們不要把她送到警察局好不好。”
蓋念捧著一大堆零鈔，臉上掛著淚痕，仰著頭望著經理，眼神中滿是懇求與期待。
“念兒。”蓋青走到蓋念身邊，輕聲說道：“這裏讓爸爸來處理，你去陪媽媽和那個小姐姐好嗎？”
勸走了蓋念以後，蓋青懟經理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好嗎？這裏氣氛好像有點不太合適？”
經理看了一眼蓋青，將蓋青帶進了辦公室裏麵。
兩人剛一落座，經理便道：“我知道這樣問很無禮，但我還是想問，你跟那個女孩是什麽關係？”
蓋青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知道對方可能將他當成人販子什麽的了。
“你放心吧，我不是什麽罪犯，我隻是想幫幫她而已。”蓋青解釋道。
經理道：“她這次造成的損失超過五萬，你想過嗎？真的要幫她？”
“錢不是問題，你可以聯係這個人，他會處理一切。”蓋青將曾成的電話交給經理道：“我來這裏是想問一下這個女孩的情況，你似乎認識她。”
說到這裏，經理忍不住歎息一聲道：“她原來是我的鄰居，爸媽都是高材生，生活雖然不富裕，但還算不錯的。不過後來這女孩生了這怪病，人見人怕。她父母為了給她治病，花光了所有家產，還欠下一屁股債。”
經理頓了一下，抿了抿自己的嘴唇繼續說道：“後來，她媽媽被追債的人抓住，送到妓院裏麵，據說死的很慘。她父親為了養活女兒，沒忍住去偷東西，被人抓住送進了拘留所，不知道最後為什麽沒能活著出來，就隻留下這麽一個女孩，孤苦伶仃地活著。”
說完女孩的生平，經理似乎也不好受，眼角淚花閃爍。蓋青知道，這女孩能安穩地活到現在，經理肯定也出了不少力。
“難道她就沒有其他親人了嗎？”蓋青問道。
“哪還有什麽親人啊？”經理道：“旁人看見她躲都躲不及，什麽親人啊，沒落井下石就算不錯的了。”
聽到這裏，蓋青眉頭一皺，似乎覺察出一些異樣的東西，忍不住問道：“我聽你話裏的意思，似乎還有人對他們落井下石？”
“那可不是嗎？他們家有個遠方表叔，據說很有錢，他們夫妻上門去求人。”經理情緒忽然情緒激動起來，拍著桌子說道：“三天三夜啊，在那人麵前跪了三天三夜啊！硬是不肯見他們，你說說，怎麽會有這麽鐵石心腸的人呢？”
“那後來呢？”蓋青問道。
“後來？”經理道：“據我所知，後來兩夫妻沒辦法，隻能卻借高利貸唄，最後家破人亡。哎，真是可憐啊。”
蓋青摸著自己的下巴，多問了一句，“你知道她表叔現在在哪嗎？”
經理想了一下道：“好像是住在栗山別墅，姓張，具體叫什麽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