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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自然要抓住

  項萍道:“是啊,上次的苗種不是死了好多嗎,我們準備買些新的種上,今天約了市農科院的同誌一起談事情,想著您幫我們宜安做了不少工作,同誌們叫我出麵,代表大家請您吃個飯。”


  趙長城正好有事情跟她談,便道:“行啊,你們有幾個人?六個?行,你們一起到市公安局附近的‘聞香下馬’飯店去吧,我正要到那裏赴一個飯局,那就一起吧。”


  項萍道:“行,那我們在那裏見麵,再見。”


  邵芳坐在副駕駛位,張一山這個以趙長城侄子自居的家夥,則跟趙長城一起,坐在後座上,聽完趙長城的電話後,苦笑道:“叔,侄子我剛來江南工作,手頭拮據啊,你這一請就是六個,我怕付不起飯錢啊!”


  趙長城瞪眼道:“付不起?那好辦,把你抵押在那裏,刷盤子洗碗打零工還飯錢唄!”


  李多在前麵驚訝的問道:“趙書記,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個侄子了?”


  趙長城道:“你信他胡說呢!這是張一帆的本家侄子呢,亂攀關係的。”


  李多便嘿嘿一笑。


  到了地頭,趙長城等人下車,抬眼一打量,這所“聞香下馬”的飯店,名字取得那叫一個好,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飯館子,就開在市公安局的旁邊,公安局裏很多人都在這裏用餐,生意倒也十分火爆。


  趙長城平素對吃的方麵並沒有講究,但今天不是要故意為難這位張一山同誌嗎?他便皺起眉頭,說道:“張一山,你請我的客,就在這麽個破地方?你這請客的錢,還不夠我這小車開過來的油錢吧?”


  李多會來事,笑道:“就是啊,咱們啥時候進過這種檔次的餐館吃飯啊!”


  邵芳道:“這飯店名字都取錯了呢,現代社會,誰還騎馬啊,應該與時俱進,改名叫做聞香下車!”


  幾個人一通猛貶,把個張一山整得連連叫苦,打恭作揖地說道:“叔,你就將就一點,饒過我吧,我這不是才來江南嗎?等我哪天發達了,有了錢,我再請你們吃大餐去!”


  趙長城聽到這話,說道:“張一山,你這小子,是不是憋著心眼想學壞呢?”


  “沒有啊”張一山道:“我怎麽可能學壞呢?我張一山可是黨員幹部呢!”


  趙長城聲色俱厲的道:“不想?那你剛才還說想著哪天發達的事情?當公務員的人,能怎麽個發達法?張一山,我警告你,如果你膽敢學壞,跟那些商人勾結做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我趙長城頭一個不會饒你,就算是你表叔張一帆來說情,我都不會給他麵子!”


  張一山實在想不通,趙書記好端端的,怎麽發這麽大的火氣?自己哪裏做錯了嗎?賠著笑臉道:“叔,我知道您是為我好,給我上緊箍咒呢,您放心,我要是真的有一天變成了您眼中的壞蛋,你盡管收拾我!”


  趙長城看得出來,這個張一山是個很會鑽營的家夥,而張一帆又是在中組部工作,他日高升之後,肯定會適當的照顧這個表侄子,這家夥升官發財,肯定指日可待,別看他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民警,但十幾年後,就能當上一個分局的局長,日後也有很大的升遷空間。趙長城這番話,算是給他敲響了一記警鍾吧,希望這小子,今生因為有自己的參與,命運能發生不同的改變吧!倘能如此,也算是重生的一項無量功德呢!


  店裏有包廂,但張一山這小子並沒有訂包廂——跟自家叔叔吃個家常便飯,還用得著訂什麽包廂啊?


  在大廳裏就坐,他所謂的“早就訂好了的飯菜”也並沒有上來,服務員壓根就不認識他,拿了菜單來請幾個人點菜。


  趙長城心想,這小子,還真有幾手,愣把我給誆來了!

  張一山接過菜單,讓趙長城點菜。


  趙長城擺擺手道:“等等吧,還有人來。”


  四個人便坐著聊天等人。


  “趙書記,你好,今天怎麽來這裏吃飯啊?”一個聲音響起來。


  趙長城正跟李多聊天,想讓李多想法子整整這個張一山。聞言抬頭一看,卻是芮丹,笑道:“巧啊,芮丹同誌。”


  芮丹今天穿了一身得體的警服,顯得英姿煥發,一張俏臉,笑起來又不失青春活潑。她甜甜的一笑,說道:“我經常在這裏吃飯呢。”說著,就看了 邵芳一眼。


  趙長城道:“坐下來吧,一起吃。”


  芮丹道:“多謝趙書記。”


  趙長城哈哈大笑:“不用謝我,是這位小兄弟請客,他是你們局裏來的新人。張一山,這位是芮丹同誌,是刑警隊的,你以後有什麽困難,可以找她幫忙。”扭過頭,卻見張一山這家夥看著芮丹,眼睛都直了,哈喇子在嘴裏打轉轉,就快要流下來了。


  芮丹感覺到張一山那色的目光,便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趙長城略微一皺眉,心想這個張一山,為人機靈,又會鑽營,看這樣子,還是個色,這樣的人,十分危險!對芮丹道:“他這個人有些頑劣,你以後多管管他,如果他膽敢犯錯誤,你隻管來告訴我,我絕對饒不了他!”


  張一山苦瓜著臉道:“叔,在美女麵前,給我留一點麵子好不好?我長這麽大,還沒有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呢,這位師姐,是我頭一次動心呢!”


  “啐!胡說八道!我有男朋友了,你想都別想啊!”芮丹妙眸一轉,指著 邵芳道:“這裏不是有一個比我還漂亮的女人嗎?你去對她流口水吧!”


  邵芳紅了臉道:“我也有男朋友了,你別打我的主意。”


  張一山道:“我來江南之前,之前的同事們都說,一山啊,聽說江南美女多多啊,你去了之後,首要任務,是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次要任務,是把我們這幫兄弟解決終身大事。怎麽回事啊,我認識的漂亮美女,都是有主呢!”

  幾個人知道他是在故意說笑話,俱都大笑。


  不一會,項萍和宜安市裏的幾個同誌一起來到。除項萍外,其它幾個人都是宜安市各個部門的同誌,趙長城在五福蹲點時,跟他們都見過麵了。當即握手敘舊。


  “情況怎麽樣?”趙長城問道。


  “趙書記,已經好多了,兔子沒有再死了,樹苗發育得很好。”項萍笑道:“五福鎮的百姓們,都在傳說趙書記有真本事呢!”


  趙長城笑道:“那就好了。嗯,新苗的事情辦妥了沒有?”


  項萍道:“已經談妥了,過幾天他們派人給我們送過去。還沒有點菜吧?服務員,拿菜單過來。”


  一時點了菜,大家一邊渴酒一邊談話。


  張一山那小子的眼睛,又不老實了,老往項萍身上瞟。


  趙長城抽空敲了他一筷子,訓斥道:“你看看你,都是些什麽鬼心思!你就不能想點正經事情?”


  張一山道:“冤枉啊,叔,我是覺得這女人很麵熟啊。”


  趙長城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張一山低聲道:“我們那裏以前有一個大學生,談了一個女朋友,還帶回家來過,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但我對她印象特別深,因為她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了。她笑的時候,左邊臉上有一個酒窩,而右臉上沒有,這個特征我記得很清楚,肯定是她。”


  大廳裏人多嘈雜,在這裏吃飯喝酒的,大都是公安局裏的粗魯漢子,吆喝聲和猜拳聲,此起彼伏,喧鬧不堪。兩個人說話,還要靠近了才能聽得清楚,張一山說這番話的時候,項萍並沒有聽到。


  趙長城哦了一聲,便向項萍看過去,項萍感受到趙長城的關注,也看了過來,向他微微一笑。這次麵對麵的看真切了,這才發現項萍真的隻有一個酒窩,便也報以一笑。


  張一山繼續道:“叔,我聽說這個女人傍上了省裏一個大官,把我家鄉的那個大學生男朋友給甩了,結果那個男的鬧翻天,捅到省紀委去了,但人家隻是他的女朋友,又不是他的老婆,他能管人家自由戀愛啊?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趙長城眉頭微皺,心想自己隻聽信項萍一麵之詞,就盲目的相信她是個好女人,隻不過被流言所傷而已。但聽到張一山這番話後,趙長城對項萍又有了新的看法,這個女人,或許沒有表麵上這麽簡單吧?空穴不來風啊!省委這麽多的領導對她有意見,不可能事出無因吧?


  那自己一力主張推薦她當副市長,會不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趙長城心事重重,這餐飯也就吃得沒有胃口。


  散席之後,張一山去結賬,卻被告知已經有人結賬了,心想多半是那個女人結的賬吧?得了,跟著這個叔叔,以後有的是白吃白喝了!


  出了酒店,趙長城沉聲對項萍道:“項萍同誌,你上我的車,我有事跟你談。”


  項萍便叫同僚們先走,跟著趙長城上了他的車子。


  張一山直接回了警局。


  趙長城在車上默默不語,並沒有找項萍談話的意思。


  “李多,先送 邵芳回家吧!”趙長城忽然說了一句。


  “嗯。”李多應了一聲,問身邊的 邵芳:“住在哪裏?”


  邵芳說了一個地名,李多點點頭,開車送她回家。


  趙長城不說話,其它人都不說話。李多看得出來趙長城有心事,而且心事不淺, 邵芳是秘書性質的,趙長城不主動找她說話,這種場麵下,她自然不敢隨便開口。


  而最鬱悶的,就數項萍了,趙長城說有事情跟她說,但又一直不開口,看趙長城表情凝重,她也不好說話,隻是在猜測自己剛到時,趙長城對自己還表現得很熱情和親切,後麵怎麽忽然間就變了?


  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送到地點, 邵芳向趙長城告別,又向李多道了聲謝謝。


  趙長城端坐不動,略微點頭,吩咐李多回家。


  市政府這邊也給趙長城分了一套房子,但趙長城在市委那邊住習慣了,就沒有過來住,李多知道趙長城說回家的意思,就是回市委家屬大院,徑直開到了樓下。


  趙長城推開車門往樓上走去。


  項萍猶豫了一下,也下車跟了上去。


  趙長城走路走得很快,項萍穿了高跟鞋,走得很急,才能跟上趙長城。


  看著趙長城背負雙手,隻顧自己走路,這讓項萍心裏沉甸甸的,極不好受。這也是她第一次見識到趙長城的官威,雖然無聲,但卻壓力山大!一股無形的緊張情緒,感覺十分的壓抑。


  人類之所以害怕黑暗,就是因為黑暗讓人未知!未知,最容易使人產生恐懼。


  這種情景,是趙長城有意營造的他的目的就是要讓項萍明白,他很生氣!

  開門進了房間,趙長城往沙發上一坐,沉著臉看向項萍。


  項萍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趙長城側麵的沙發上坐下來,然後又起身,說道:“趙書記我給你倒杯茶吧!”


  趙長城並不開口,隻是看著她。


  項萍沒來由的心裏一慌,找到水瓶,給趙長城泡了一杯茶,端在趙長城麵前,笑道:“趙書記,你一個人住啊?怎麽不把女朋友接過來?”


  趙長城道:“你怎麽知道我有女朋友?”


  項萍道:“你這麽優秀的男人,肯定有女朋友了這還用問嗎?”


  趙長城沉聲問道:“那你這麽優秀的女人,有沒有男朋友呢?”


  項萍表情一滯,說道:“趙書記這個問題,我之前已經跟你說過了啊。你今天喊我上來,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


  她說著話,又在趙長城側麵的沙發上坐下來。

  趙長城冷冷的道:“我叫你坐了嗎?”


  項萍湧上一股深深的委屈,但她並沒有難過,也沒有哭泣,而是站了起來,說道:“趙書記,你有什麽吩咐,請明說吧!這種熬鷹的手段你用來對付我這個弱女子,未免顯得不那麽男子漢氣概吧?我若是做錯了什麽,你隻管罵我罰我,我都認了!我項萍雖然不是須眉男兒,但也經過挫折和低穀,我受得住。”


  趙長城微訝了一下緩緩說道:“項萍同誌,你為什麽要騙我呢,我差點被你害慘了!”


  項萍渾身一震,說道:“趙書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做錯了什麽事,把你給害了?我可不敢擔當這麽嚴重的責任。你幫了我那麽大的忙,幫我們解決了那麽大的難題,簡直就是我心中的偶像,我敬你……還來不及,又怎麽會害你呢?”


  趙長城緩緩說道:“省委有意給咱們市裏增加一個副市長的名額。今天下午的市長辦公會上,我推薦了你。


  項萍再次一震,湧上一股無言的感動,剛才趙長城對她再嚴厲,她都沒有流下眼淚,但現在聽到趙長城不顧世俗的流言,那麽大的壓力,推薦自己為副市長,這讓她感動莫名,眼眶裏就有淚水在打轉轉,她輕聲呼喚了一聲:“趙書記,我……”


  說著話,她就仲手抹了抹眼角。


  趙長城看到這一幕,有些疑惑,心想到底哪個人說的是真話呢?細一思索,張一山完全沒有理由編排項萍的故事來騙自己,他連項萍是什麽人都不知道呢!

  而項萍卻完全有理由編造故事來騙自己!如果她真是一個為了前途和權勢,可以棄愛情和名譽於不顧的女人,可以犧牲色相討好那個省委副書記,也就可能騙造理由來討好自己。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可算是瞎了狗眼了!

  當領導的一個重要能力,就是識人用人,趙長城自詡有識人之明,以前用的幾個人,也都用對了,一個個都有出息的。項萍是來江南後,看中的第一個下屬,這跟性別無關,他看中的是她的能力和品性。如果這一次真的看走了眼,那對趙長城來說,不僅僅是政治上可能遭受的打擊和失敗,他還會對自己的識人方法產生迷惑,影響到今後對人才的判斷。


  “趙書記,謝謝你,我知道,你能做出這個決定,推薦我有很多的壓力。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對你感激涕零。”項萍動情的說道。


  趙長城擺手道:“你先別說這種話,也收起你的眼淚,現在還不到你哭的時候。”


  “是,趙書記,你剛才說我欺騙了你,我不明白我什麽地方欺騙了你?請你說明白,我就算死,也好做個明白鬼。”項萍說道。


  趙長城盯著她的眼睛看,足足有三分鍾之久,似乎想看透這個人一般。這才沉聲說道:“我之所以推薦你,是因為你對我說過的那番話,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的女人,所以我才想要幫你一幫。如果你說的故事是真的,那麽你本身本沒有錯,就算走了一段歪路,但你現在的表現可圈可點,我以為市裏也應該公正的看待你現在的成績,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但是,你卻有意隱瞞了你的真實故事,利用我對你的同情心,達到你想升官的目的,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我這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騙!”


  項萍聽了這話,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心想趙書記今天對我如此反常,原來是聽信了什麽話,對我產生了誤會啊!

  “趙書記,我不知道你從哪裏聽到了什麽關於我的流言,但我自問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掏心窩子的真心話。”項萍銀牙輕咬,說道:“你說我利用你?我怎麽可能事先知曉市裏要增設一名副市長?你說我想升官?我要是說不,你會說我虛偽,但我剛才之所以對你感激落淚,並不是因為我有了一個升官的機會,而是因為我感激你推薦了我。”


  趙長城沉聲說道:“我聽人說,你以前有過一個大學生男朋友,後來分了手,那個男的還到省裏去鬧過?你可承認有這麽回事情?”


  項萍的臉色,突然間變得一片慘白,緊緊咬住了嘴唇,似乎能咬出血來。


  “這麽說,都是真的?”趙長城譏誚的一笑,然後厲聲道:“你為什麽隱瞞我?你可知道,我在市長辦公會上推薦了你,會冒多大的政治風險?難怪省裏的男領導們一個個視你為畏途,難怪有人會說我推薦你,是因為喝了你的,現在看來,我的確是喝了你的,鬼迷心竅了!居然會不加任何調查取證,就聽信了你的一麵之辭!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多麽可憐的女人呢,原來你是這麽一個水性揚花···…罷了,傷人的詞,我說不出口。該問的我都問清楚了,你走吧!”


  “不,我不能走!”項萍道:“趙書記,我今天若是就此走了,我項萍在你眼裏,就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成了一個為了權勢利益,不惜背叛愛情,不惜犧牲自己色相的賤女人。”


  趙長城冷笑一聲,似乎在回答:難道你不是嗎?


  項萍擦幹了淚水,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話,但我可以告訴你,別人的話,未必就是真的,有些事情,就算你親眼看見了,那也未必是真的!”


  趙長城不得不際認,她說的話也有道理,問道:“那你說說看,真相是什麽?”


  項萍道:“趙書記,你也是官場中人,你對官場中爾虞我詐的權力鬥爭,應該比我更了解吧?”


  趙長城道:“嗯,怎麽了?那又如何?跟你的事情有什麽關係嗎?”


  項萍道:“我大學畢業後,進了省委工作,那個時候,我純淨得跟一張白紙一樣,對各級領導和同誌們,都懷著一種友好的熱情,對這個世界,這個官場,也是懷著一份美好的願望,那時的我,並不知道這個看似平和的官場,實則隱藏著殺人不見血的明爭暗鬥,我更加想不到,我會卷入到一場沒有哨煙的大戰之中,成為了這場戰爭的炮灰。這一切,是事情結束後,我慢慢想明白的,事先,我並不知道自己被人當子彈使了!”

  趙長城聽了項萍這段話後,沉默了,一個不黯世事的女大學生業生,被人利用,來對付政敵,成了犧牲品,數年後才想明白其中的關節,這也夠冤枉的吧?

  “是怎麽個情況?說來聽聽。”趙長城心想,隻要她說得不對,自己肯定能聽出破綻來,同時也很好奇,江南省當年發生了一場什麽樣的官權爭奪戰?


  項萍冷靜下來,說道:“當年,吳東省長還是常務副市長,郭達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領導。”


  郭達?趙長城腦海裏似乎有這個人的印象,但他沒有打斷項萍,而是點點頭,聽她繼續說下去。


  “當年的省長到屆要退下去,競爭這個職位的人主要有兩個。”項萍說道:“就是郭達和吳東。”


  趙長城心想,可以想見,當年的江南省局麵,的確就是項萍說的這個局麵。


  “我到省委上班的初期,生活山孕無憂無慮,因為我這個人並沒有野心,也沒有當多大官的**。我那個時候的夢想,簡簡單單,就是想找個合適的人,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然後把自己嫁掉。”


  項萍說到這裏,臉上泛起一層紅暈,仿佛又回到了過去的那個純,真年代。


  趙長城被她那時單純的理想逗得笑了笑,忽然之間想到了郭曉紅,自己跟郭曉紅之間,似乎越走越遠了啊!入世越深,感受越不同,人的感情也隨之發生了變化。項萍道:“那時,郭達雖然對我有些好感,但更多的是上級對下級,甚至是父輩對晚輩的愛護,我能感覺得到,他並沒有對我有什麽非分之想。”


  趙長城心想,男人對一個女人有非分之想會讓你知道嗎?唔,像張一山那和傻蛋,似乎有可能把內心一覽無遺的表露在臉上。


  但一個在政治上十分成熟,早就修煉到了不著色相的地步,喜怒都不形於色了,又豈會對一個小女孩表露出色相?他真的想泡你的話,也隻能采取這種迂回措施如果一上來就說他有多麽愛你,多麽喜歡你,多麽想得到你的**,那還不把你這嫩芽苗子給卟跑了?

  項萍道:“那時我跟郭達同誌之間也沒有什麽傳言,一切都是平靜的。忽然有一天,我們領導說要給我介紹一個對象。”


  趙長城專注的聽著,時不時的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我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相親了。這個男的跟我一樣,也是大學畢業,分配在省政府工作,長得很帥氣,能言善道,留給我的第一印象十分好。後來,我們就開始交往。趙書記,他就是你所知道的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吧!”項萍說道。


  趙長城道:“哦,可能吧我並不認識他,我也隻是聽說的。你說下去,我自會判斷你話中的真偽。”


  項萍道:“事實上,我跟他的交往並不算多,因為我很快就發現他在跟我交往的同時,還在跟一個女孩來往,那時的我對愛情是很向往的,愛情兩個字,在我心裏,是無比神聖和不容褻瀆的,我不能容許我的男朋友腳踏兩隻船。他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冷淡主動找到我,跟我說那個女的隻是他的一個遠房表妹,在江南工作,家裏人要他幫忙照顧她。還帶那個女的跟我見了一麵,由那個女的親口承認了他們的表兄妹關係。”


  趙長城端起杯子,嚕了一口茶,也指了指她的杯子,說道:“你不渴嗎?”


  項萍微微搖頭,說道:“那時我很傻,相信了他說的話,同意繼續交往看看。他隨即提出來,想帶我到家裏去玩玩。我也沒有多想啊,心想去玩玩就玩玩唄,誰知道那次去他家裏,他家裏人搞得很隆重,就當我是他帶回去的未婚妻子一般,什麽禮數都做到了,讓我拒絕也不好,不拒絕也不行。後來,我還是把當天收到的禮金,全部交還給了他,並說我們的關係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談婚論嫁的事情,還為時過早。後來,我們各自工作,偶爾見麵,保持來往。在這段時間裏,郭達很照顧我,幾次提了我的職務,而他也進步神速,很快就當上了科長。”


  趙長城暗自尋思,很多地方確實有這樣的習俗,男方若是帶女方回家門,家裏人會以重禮相待,還會打發大紅包。項萍所說的這一段,估計就是張一山說的那個事情了,看來,她確實去過那個男的家鄉。


  若不是陰差陽錯,那個男的正好是張一山的老鄉,而自己又因為跟張一山有隔世宿仇……將他調到了江南工作,今天又這麽巧的碰到了項萍,這段隱秘自己隻怕是聽不到的。


  項萍道:“後來就到了換屆選舉年,老省長要退居二線了,郭達和吳東兩人為了爭奪這個省長的職位,開始了一輪輪的爭奪戰。我那個時候還年輕,對官場的奪爭鬥不太了解,但因為我接觸郭達的時間比較多,從他的表情可以看來出,這場爭奪對他來說,似乎十分重要。我還曾經問過他,問他是不是快要當省長了。他笑著回答我說,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基本上已經成了定局,隻要不出意外,這個省長就是他當了,還叫我不要把這話傳揚出去,他是因為相信我才告訴我的,但在中組部還沒有宣布任命之前,最好還是不要亂宣傳的好。”


  趙長城心想,事實證明,這個郭達敗得很慘啊!獲得勝利的人是吳東同誌呢!那郭達又憑什麽說大局已定?後來又發生了什麽“意外”?

  玩弄權術的人,對這種權術故事十分感興趣,趙長城當即問道:“那後來發生了什麽意外呢?郭達怎麽會在信心十足、大局已定的情況下敗北?”


  項萍道:“這個意外,就是我引出來的。”說著,她輕輕一歎。


  “哦?”趙長城隱隱想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因為他把自己替代成了吳東,如果吳東在知道自己敗給了郭達的情況下,要想扳回一城,唯一的手段,就是把郭達釘死!

  要釘死那是很困難的,能升到這一步的人,哪個不是枝繁葉茂?牽一發而動全身,吳東想動郭達,郭達背後的支持者們肯定不會同意。事實上,這個省長的任命,應該是一級權力平衡爭奪之後的結果,很顯然,支持郭達的那一派係,在這一次爭奪戰中獲勝了。


  但吳東並不不甘心,他並沒有完全放棄,還在做著最後的拚刺!


  他會想出什麽主意來對付郭達呢?

  “後來發生的事情,叫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也給我的生活造成了莫大的影響。”項萍語含幽怨的說道:“那天晚上,我無意中看到了那個男的跟他表妹在接吻!”現在想來,那都是他們故意安排的吧,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看到,為了激怒我。他們的目的達到了。我氣得不行,當場上前,扇了那男的一巴掌,然後提出了分手。”


  趙長城知道她接下來的故事才是重點,看著她,聽她繼續說下去。


  “我原本以為,我既然和他已經分了手,這事情就這麽結束了,沒想到,他居然借這個機會大吵大鬧,鬧得很過分。他平素的為人,是很溫和謙遜的,但那段時間,他卻一反常態,敢鬧敢罵,到處宣傳我跟他的男女朋友關係,然後還跑到省紀委去告狀,說我離開他,是因為我貪慕虛榮,傍上了郭達,所以不要他這個小科長了,他把事情說得有板有眼,甚至還拿出了我跟郭達在一起喝酒走路時的照片,以證明我跟郭達有多麽的親密。”項萍表情痛苦,那段往事對她來說,實在是不堪回首吧?


  趙長城隻是靜靜的傾聽,他現在還很難判斷,項萍說的話,到底有幾分真?


  “我原本以為,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悄,誰知道竟把郭達給牽扯進來了。而他們居然很相信他講的話,隨即對郭達進行了秘密調查。但這個秘密調查的結果,讓我既吃驚又悲憤,他們居然認定我跟郭達有染,郭達利用手中的權力,搶占了別人的女朋友!這個事情忽然之間就變得不是秘密了,一晚之間,都知道了這件事情,說郭達私欲纏身,用手中的權力侵占別人的女朋友。”


  項萍說這段話時,顯得有些無力和痛苦。


  “我那時還看不到事情的本質。隻覺得這些人無中生有,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實在是可惡之極,卻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郭達,我隻是他們利用的一顆子彈,在需要的時候,向最愛護自己的郭達射了過去,還準確無誤的射進了他的心髒!這場爭奪的結果,以郭達落敗,吳東獲勝而結束。”


  項萍道:“很多事情,我是當了這個宜安市委之後才想明白的。這一切,包括那個男人,都是有人在背後安排和布局,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郭達!”


  趙長城點了支煙,慢慢吸著,心想這一次項萍所說的,


  應該接近真實了吧?但她肯定還隱瞞了什麽東西。


  “欲知世味須嚐膽,不識人情隻看huā。”趙長城道:“你經曆過這麽多事情之後,心智變得成熟了,所以就能看明白當年的事情。我基本上相信你所說的故事。”


  項萍道:“我連最隱秘的東西都說出來了,你還隻是基本上相信啊?我上次之所以沒跟你說得這麽詳細,主要是因為吳東省長現在還在位上,我在背後論人是非,是不對的,而你聽了之後,對你也沒有什麽好處啊。”


  趙長城問道:“那你說的那個男人,他是誰?”


  項萍明顯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他現在是吳東省長的秘書。


  趙長城見過吳東的秘書,名叫薑超,是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但又斯文有禮,趙長城對他的印象還很好的。若不是項萍說出這段往事來,誰能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是如此上位的?

  “他已經跟他的那個表妹結婚了!”項萍幽幽的說道:“聽說連孩子都生了,是個男孩,發育得很完全。”趙長城道:“這麽說來,那女的,不是他表妹?”


  項萍道:“當然不是啦。我懷疑他當初接近我,就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吳東安排下來的一著棋,一到關鍵的時刻,就能發揮出大的作用。”趙長城說道:“你說的官鬥情節,我基本上是認同的。但你在這個事件裏,真的就沒有,沒有”趙長城一時不好說出這個詞來,斟酌著用語。


  項萍譏請的一笑:“趙書記,你是懷疑我在郭達和薑超兩個男人之間周旋,使用了什麽手段吧?譬如說誘?對不對?”


  趙長城緩緩點頭,他的確有這個懷疑,而且她有沒有以色事人,以色人謀權,這直接關係到自己對她的看法,這一點是最重要的。


  “趙書記,我要如何才能證明呢?要不,你去問問郭達或者薑超?

  看看當年他們有沒有得到過我?我有沒有在他們麵前賣弄過?”趙長城尷尬的一笑:“不必了。你走吧,我明白了。”


  項萍還是不走,她說道:“趙書記,我現在還是不能走,這麽多年來,你是第一個欣賞我的領導,我不為別的,就算隻是為了您的這份信任和幫助,我也必須證明我是一個清白的女人。您的眼光並沒有錯。”她已經隱約的感覺得,趙長城是她人生和仕途的一個轉折點,能不能得到趙長城的信任和支持,關係到自己今後大半生的幸福。今天如果不消除趙長城的疑惑,自己在趙長城心裏,就會變成一個壞人,今後休想再得到趙長城的青睞。這麽多年來,她一直生活在陰暗麵,不管她如何努力,領導都不會看重她,就算她在宜安做出的成績再好,上級領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


  這種生活她過夠了,而現在趙長城成了改變這種生活狀態的唯一可能。聰明的她,自然要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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