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暴風雨前
祁陌看著路北護食般的動作笑了笑,沒說什麽,徑直從旁邊的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擦了擦剛才碰過甜品的那隻手。
祁陌仔仔細細地把手擦好之後對著不遠處的盛澤招了招手,盛澤見之不敢怠慢地朝祁陌走了過去。
“總裁?”盛澤垂手而立,偷偷地拿眼去打量著祁陌身後背過身去,看不見臉的路北。這就是總裁新招的助理?看剛才的情形,似乎他家總裁對這個助理有點不一樣啊?
“看什麽?”祁陌發現盛澤的目光越過了自己,看著他身後的路北,一時間有些好奇盛澤在看什麽。
路北為了他的甜品不讓他吃完,在盛澤過來之前就已經背過身去了,盛澤能夠看到的隻是一個後背而已,有什麽好看的?
祁陌不知道剛才兩人的互動已經讓這位荷蘭的負責人心中對路北生出了不一樣的想法,以為祁陌對路北是不一樣的。
盛澤本身就是偷偷在打量著路北的,猝不及防之下聽到來自祁陌的詢問,心中就是一驚,趕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著地麵。
“沒看什麽,總裁有什麽事吩咐嗎?”盛澤緊盯著地麵,好似這樣盯著地麵,地麵就能夠開花一般。
笑話,說什麽都不能說實話,要是讓總裁坐實了他在看著路助理,總裁還指不定會怎麽對待他呢!
畢竟怎麽看,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都不簡單,他隻是一個小人物,承受不起來自大boss的怒火。
“嗯?這樣啊,唐徹不在會場中很久了,你去看看怎麽回事。”祁陌挑了挑眉,語氣也微微婉轉上升了幾分,仿若是要故意嚇唬盛澤一般。
那微微婉轉上升的語調聽得盛澤的小心肝直跳,直到聽到了最後,祁陌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盛澤的小心肝這才恢複了平常的跳動頻率。
“是,我立刻就去。”盛澤抬手抹了一把額上壓根不存在的冷汗,說完後就像是火燒屁股一般地轉身離開。
路北專注於手中僅剩不多的甜品,壓根就沒理會在他身後交談的那兩個人,頗有種天大地大,吃東西最大的意味。
盛澤的動作很快,在路北把手上的最後一塊甜點給消滅的同時,他就回來了。隻不過,盛澤是帶著滿臉的想不通回來的。
“總裁,我剛打算去查唐徹去了哪裏,他的人卻來跟我說,唐徹有事先回去了。”盛澤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唐徹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在這個能打探以陌虛實的節骨眼上離開。
路北挑了挑眉,轉過身來看了看盛澤,目光中有著說不出的意味。有事啊,恐怕是他的那一摔讓那人無法正常出現在這個會場裏麵了吧。
“你知道什麽?”祁陌發現路北目光中有著不明的意味,直覺的以為路北對唐徹提前離開這件事知道些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盛澤驚訝的看向路北,總裁那句話分明是問著路助理的,可是唐家那人來稟報他的時候,路助理明明就在會場這裏,路助理怎麽會知道唐徹到底是因為什麽而離開呢?
“總裁……”盛澤張了張嘴,想要跟祁陌說總裁你是不是弄錯了,卻沒想到他才剛喊了總裁二字,路北就抬起手來比劃著,明顯是在說著什麽的樣子。
“沒什麽,就是我離開衛生間的時候剛好聽到衛生間裏傳來很大的聲響,那時候衛生間裏就隻有唐徹一個人,我想他應該是在衛生間裏摔了,有些狼狽,所以就先離開了吧。”
這麽巧?祁陌挑了挑眉,對路北的話抱著五分的懷疑,不過既然唐徹人已經離開了,那麽去糾結唐徹為什麽要離開好像也沒有什麽意義。
祁陌想,他就在荷蘭,唐徹再怎麽有能耐也不可能翻出了這片天去。今天的主角已經離開了,那麽這宴會也該散了。
“盛澤,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我們就先回下榻的酒店休息了。”祁陌說著腳步一轉,大步流星地朝著酒店外走去,也不等盛澤回答。
路北隨之抬腳跟上,盛澤隻能無語地目送著兩人離去,關於路北比劃著說的話,盛澤隻能在心裏癢癢著,卻不敢多問。
要怪就隻能怪自己沒有學會十八般武藝,看不懂手語,盛澤帶著遺憾開始處理此次宴會的後續事情。
……
路北的那一記狠摔說到底,是真的給唐徹帶來了一點不大不小的麻煩。
唐徹生平第一次被人從衛生間中扶著出來,而且還是以那種他明顯做了什麽事情需要扶著腰才能走的狼狽姿態。
回到了在荷蘭暫住的酒店,唐徹就立刻讓人去找來了醫生檢查,因為他發現緩了那麽久,他腰際的疼痛卻沒有絲毫的減輕。
未免留下什麽不得了的後遺症,唐徹隻能丟臉的讓醫生檢查,畢竟怎麽說很少有人會在他這個年紀有關於腰的問題的。
醫生是個荷蘭人,為唐徹仔細的檢查完之後,便一直用著一種曖昧了然的目光看著唐徹。唐徹忍耐著發飆的衝動聽完這個醫生的診斷,在醫生的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唐徹就以眼神示意讓人帶醫生出去處理了。
唐徹的眼神讓帶醫生前來的人心中一凜,趕忙依言帶著醫生離開,而這個醫生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離開前還用著那種令唐徹萬分不舒服的目光看著唐徹。
當房間中隻剩下唐徹一個人時,唐徹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抬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狠狠地朝著地麵摔了下去,就好像這個杯子跟他有多大仇一樣。
杯子破碎的聲響驚動了房門外的人,房外的人幾乎連思考都沒有就推開門湧了進去,生怕在裏麵的主子會出什麽事情。
“滾!都給我滾出去!”唐徹猙獰著一張俊臉,怒吼著,看起來極其的嚇人。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見到這樣的唐徹,渾身都不由得一抖,趕緊手忙腳亂地退了出去。
唐徹的呼吸因為憤怒而急促,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雙眼在明亮的燈光之下竟然迸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今天路北賜予他的恥辱,未來他一定要讓路北加倍奉還!唐徹惱恨地想罷,就閉上雙眼平複自己的怒火。
十分鍾過後,唐徹再度睜開雙眼,眼中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惱恨,而是平靜得讓人覺得可怖。
唐徹拿起手機,指尖輸入一串秘密的號碼撥了出去。唐徹沒等多久,電話另一頭的人就接起了電話。
“我要你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祁陌身邊的路北給我帶到雲海酒店來。”唐徹沒給電話那頭的人反駁的機會,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
唐徹將手機一丟,便安心的閉上眼休息,倒也不怕他吩咐的那人不照著他說的做。因為唐徹知道那人有非幫他不可的理由,不管他的要求是多麽的不合理。
電話那頭的人無奈地放下電話後,就照著唐徹交代的讓人去做了。然而,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把路北綁走,這難度無異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荷蘭最負盛名的景區給炸掉還不能讓人知道是你炸的!
自從那天路北去衛生間沒有跟祁陌報備之後,祁陌就把路北盯得比誰都緊,就怕一個不留神,這個人又會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這幾天,祁陌總有種很不妙的預感,讓他不知不覺中神經緊繃得隻要有點風吹草動,情緒就會崩盤。
路北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祁陌最近的表現那麽奇怪,但他還是安分地待在祁陌的眼皮子底下,畢竟他來荷蘭是工作的,而不是來荷蘭到處玩的。
足足有三天的時間,唐徹派來的人愣是沒有找到任何機會下手,唐徹在酒店裏等得都快要不耐煩了。
不過,唐徹也知道這事不能急,祁陌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最好的還是避開祁陌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路北弄到手。
雖然路北名義上是祁陌的助理,但是路北到底對祁陌來說意味著什麽,沒人知道。唐徹覺得吧,路北隻是個助理,隻要在把路北弄來的時候不要讓祁陌發現,讓祁陌覺得他失了麵子,祁陌就應該不會太過於計較這件事。
男人麵子嘛,這點唐徹自認為還是很理解的,所以他等,等一個可以完美下手的時機。當然,在等待的同時唐徹也沒有閑著,該找盟友的時候還是找盟友了。
路北壓根就不知道衛生間裏的那一摔給他帶來了一個畢生難忘的麻煩,在祁陌身邊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
一切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風平浪靜,此刻有多平靜,後麵的風暴就有多激烈。
祁陌隱隱覺得,他一時衝動讓路北來荷蘭,把路北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著,說不定是他今生最大的錯誤。
而不久後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驗證了祁陌的預感一般,明明要求了路北在離開自己的視線的時候要跟他說一聲,可路北在一個小時前出門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路北的電話也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