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是不是喜歡姓容的
“清初好久不見!”姚黃那張歲月不曾留駐風雨的容顏,依舊美豔,一身黑色的絲質長衣,穿起來是那樣的飄逸,而且她今天架了一件金絲茶色的鏡框,讓莫清初的雙瞳裏除了豔就是驚豔,甚至有些不敢認。
她比前些年走的時候,還要豔光四射。
“阿姨好!”莫清初沒有平時的大方,最後才鼓起勇氣抬起那一張衝過冷水的臉,還有一臉的水珠在臉上淘氣的滑落。
姚黃倒是大方的掏出紙巾輕輕的替她擦擦,溫柔如初,“還是那樣的水靈,疤好一點嗎?”就像親人一般。
莫清初的眼角酸酸脹脹的。
“沒有!”她聲音很小。
“可惜了,對了,我還有朋友約,改日再聊。”姚黃的眸中虛晃一絲光芒,迅速的轉身離開。
捏著那一塊散著香氣的紙巾,她怔怔的站在那裏很久,指尖仿佛有流沙一點點的流逝,她想抓,卻怎麽抓不住。
深吸口氣,調整好情緒,莫清初緩緩來到淩飛飛對麵落座,指指一桌的菜,“怎麽不吃?”
“你沒事吧?”淩飛飛這才注意她微微發紅的眼圈,“花貼也差不多快落下來。”她伸手欲幫好友粘好,可是手指剛觸及的時候,莫清初卻先一步的一把拽下來,直接塞進手邊的包中,“吃飯,我怕掉碗裏,菜這麽貴。”
土豪的淩飛飛張張嘴,一副無奈的樣子,並沒有再說。
而她剛才在衛生間失落的時候,正有一雙灼熱的眼神望著她,直到她落座,最後離開這家飯店。
主動掏了錢的淩飛飛送她回宿舍,而在好友離開後,她竟然去門口的小店買了一瓶啤酒,在宿舍喝,醉了,也總不會爬上男人的床吧。
窗外的那棵大梧桐樹下,
斑駁陸離的月影下佇立著一道英氣微瘦的落寞身影,雙瞳燦如月華,麵如冠玉,眼角映著絲線溫柔,隻是很快,他歎口氣:
“春風已去,風鈴無語。”
然後默默轉身離去。
半個小時後,又有一道沉沉的腳步聲臨近窗前,高大,身材頎長,雙眸之間的冷氣鋒利如刀刃般寒光閃閃。
他真的想刷的一把飛刀剝開她的腦仁看看,她正在想什麽?
她醉熏熏的舉著啤酒的動作深深的落入一個人的眼中,他突然間有一種醍醐灌頂的錯覺,甚至是迫不及待的繞過窗下的梧桐,直接走進她的宿舍前,啪啪的拍門,而沒有人去開。
她反鎖了。
繼續回到窗下,窗子上的梧桐影影綽綽,已西移,龍宸淵有一種想要扔飛刀的感覺,可是他強烈的攥著拳頭,生生的止住了自己從來沒有忍過的念頭。
心字頭上一把刀!
他在外麵煎熬!
後半夜,他毳了門,終於將喝了三瓶酒的莫清初抱回床上,然後替她蓋上被子,給她喝了一支醒酒湯,然後一直坐到天亮,然後才不舍得離去。
頭一次對一個女性如此耐心,他對自己的行為都奇怪。後來,龍宸淵勸自己,隻是為了尋找一個答案。
回到龍宅,
管家已經早早的等在大門前,他端正的行禮:“少爺,別墅裏的人一夜沒睡。”他在暗示,也是警告自家主子。
“那今天晚上繼續不用睡。”他一瞪管家,直接邁進書房。
管家不客氣的敲門,有些急爭的規勸:“少爺,忘記了老爺對您的忠告,如果你沒有克服,終究成不了大事。”
“滾!”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握著一支筆,擰眉在思索。
滾的聲音明顯的寒氣少了,管家那一張老臉不再擔憂,好在少爺脾氣最近有所收斂,“別再接近莫小姐,他是莫孝望的女兒,三十年前的事情沒有查清楚,我就怕莫小姐是莫孝望派來的一顆帶著毒的棋子。”
“以毒攻毒,毒上加毒!”他不假思索。
管家急得跺腳,“少爺,你要顧大局!”眼珠子恨不得竄出來。
“上次酒店,你遇到酒醉的莫小姐,且不說莫小姐是不是同謀,但莫孝望你能保證從來不在他的計劃之內?那些記者,多虧……”管家不再說話,隻是神態極其嚴肅的盯著主子,擔憂之情布滿老臉。
“即便莫小姐無辜,可她畢竟是莫家的孩子,還有她有疤,太醜了,也不適合做龍家的夫人!”管家最後一錘重的。
“誰說她會當夫人?”龍宸淵驀的回頭,目光犀利如電,駭得管家渾身一個輕顫。
正在這時,
下屬來報:“莫小姐來訪。”
管家一聽,立刻雙眸精亮的閃閃,然後又一暗,暗跺腳:“那個少爺,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可能他們辦不來,我去辦,一周後回來。”說完像一溜煙似的閃了。
龍宸淵依舊保持剛才的樣子,臉上浮起一絲少有的溫柔,他站起來,命令屬下:“讓她在客廳等我,給她沏一杯,楊柳橋那邊的山茶?”
“好。”
久久沒有見到人,莫清初覺得怪怪的,隻是有下人端上來一杯茶,她聞著好聞,便抿了一口,心裏直呼好喝:“是不是很貴?”她問下人。
下人搖搖頭:“不貴,這茶是少爺每年親自采集的。”
“哦。”她心想,他會采茶?
不如直接叫他龍采茶好了。
“以前喝過嗎?”
“沒有。”她尷尬的搖搖頭,“這樣的茶太好喝,我們窮人哪裏喝得起。”
下人退去。
幾分鍾後,龍宸淵優雅的踩著步伐走下來,一步一步的走下螺旋狀的白色拾階,身上的白襯衣,黑長褲,筆直頎長,麵容精雕細琢,度度無瑕疵,簡直天工巧設的精品,渾身下下是米開朗其羅般完美的弧度與線條。
她略呆了幾秒,怕他笑她花癡,迅速的別開視線。
除了送衣服,她是頭一次主動的來到這裏。
他直接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身子向後仰,眉宇間染著一絲淩然之氣,微微透過空氣凝向她所坐的地方,“又想招惹我?”
“不!”她開始莫名緊張,不敢看那一雙銳利,不但銳利,而且是那一種黑如深淵的眸子,漆黑一片,不見底,恰如他名字一樣,蛟龍出淵。
她怕自己被他那一雙如淵的瞳仁瞬間秒殺。
她終於從包裏掏出那個原裝的信封,直接推到桌子上,他睨著看一眼,“這是什麽?”一臉的陰沉。
莫清初無語,這不是他讓管家送的嗎?
“一並還你。”
她表情安定,平靜的又掏出那一瓶深棕色的藥水,直直的擱在他對麵的桌上,“卡,藥水。”
龍宸淵瞳仁裏的焦距開始濃縮成一抹劇烈的黑點。
正如他的心髒。
大拳緊握,骨節泛白處,冷光漠漠。
粉唇淡淡的訴說,“我們之間隻是普通的柔體關係,所以麻煩你高抬貴手放過我。還有,我不是你的菜,別再為難我,我的生活承受不起你這樣的大佛。”
“對了,還有拷貝器……”她想到那個他威脅自己的畫麵,活色生香的。
龍宸淵的臉越來越沉,沉得像是黑壓壓的烏雲,裏麵隱匿著一觸即發的暴風雨,他的大手一把撈住深棕色的藥水瓶子,猛的一甩,一個完美的弧度,啪的穿過夾層的玻璃,崩的一聲落窗外地麵……
眼睛瞪著那一塊拳頭大小的玻璃洞,邊緣是射線狀的裂隙。
然後是啪嚓的碎裂聲。
“你是不是喜歡姓容的?”他雙眸猩紅的瞪著她,想到那日她與那個男人握在一起的雙手……
她一怔,不敢動,沒承認也沒否認。
莫清初開始害怕,害怕他的飛刀突然間寒光閃閃的飛過來。
“滾!”他拳頭上的骨節發出咯咯吱吱的響音,他極力的隱忍,袖口間的飛刀嘩嘩作響……
失眼的望著碎裂一圈隙痕的窗子,莫清初頭一次覺得玻璃刺眼。
樓下,
濃稠好聞的汁液緩流滲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麵上。
莫清初的眼睛仿佛被藥瓶撞了一般,有些澀。暗罵,反複無常的龍神經,龍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