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是不是沒有說明白
啪,一記飛刀閃過,寒光晃晃,晃動了二人的眼睛,一頭冷汗從腦門處密起,樓海看看安逸,無奈的搖搖頭,安逸又吸了口氣,轉身離開。
書房裏再次恢複了一片寂靜。
十點鍾,
莫清初身上的衣服已經粘貼在自己的皮膚上,嚴絲合縫,她依然雙手攀扶著冰冷的欄杆,呆呆的望著別墅裏的燈光,一片水花飛霧恍若從雨簾裏輕蕩而出,迷蒙而美麗,像蘇州的絲錦柔軟般,卻和著淡淡的淚光。
從貼身的口袋裏,她掏出一張紙,上麵畫了一幅肖像,是一個清俊冷逸的人,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比黑夜的顏色還要重,但是黑色裏總有一抹星辰灼亮的光絲,最讓人動情。
這是剛才睡著前,自己用鉛筆勾勒的素描,就像在耶魯大學畫的那一幅,幾乎是一模一樣,她緊緊的攥在手中,凝著冰冷的沒有任何反應的別墅,她就知道,他不肯出來見自己。
“龍宸淵,你這個混蛋,你不是喜歡這幅畫嗎?”
“既然喜歡為何不來見我?”
她的喊聲消寂在茫茫的秋雨裏。
冰涼的衣貼著冰冷的肌膚,秋風吹過,直滲肌裏,莫清初感覺更加冷了,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然後感覺秋風就像一把無比銳利的鋒刃般嗖的貫穿了自己的胸膛,涼透心扉。
“龍宸淵!”她撕心裂肺的喊著,淚水一遍遍的和著稀稀落落的小雨淌下來,淌在唇間,也淌在心中。
酸鹹苦澀。
指尖顫抖的捏著那一幅百折知皺的肖像,木然的凝望著那一束富麗堂皇的燈光,她真的等不到他嗎?
“你是不是不敢見我?”
“是不是?”
十二點的時候,莫清初的聲音漸漸小下來,然後有些沙啞,她無力的倒在柵欄旁,仰頭一看,蕭瑟的秋雨無情的飛落她的眼底,眼底一片生澀,酸脹的難受,她揉揉眼睛,然後直接閉上,她想,有一種癡情叫做奮不顧身。
或者這也是。
安逸看著窗外的雨,擔憂的看了眼樓海,這都淋了幾個小時了,“莫小姐還不走,也真是?”
“是啊,看樣子,非病了不可。”
“要不……”安逸再看看樓海,“我們再送一把傘?”
“唉,我以為你要叫醒少爺,雨傘不是莫小姐想要的,莫小姐想要的是見上少爺一麵,要不,我們作死的將莫小姐帶進來,你說是我帶進來的,然後我說就是你帶進的,我們互咬,反正少爺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少爺也拿咱們沒辦法?”樓海出餿主意。
“智商堪憂,少爺難道不會一鍋燴?”
“淩雲墨不是住在附近,這樣我們割韭菜,割頭皮的機率會小些。”樓海的眼睛終於亮了一絲。
結果,安逸直接撥了淩雲墨的電話,“淩少,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結果,淩雲墨摞下電話,十分鍾就趕到了龍別墅,然後直接讓人將莫清初請進客房休息,喝一碗熬的薑糠水,洗個熱水澡……這一切處理完畢。
當淩雲墨聽到下人匯報莫小姐沒有什麽事情的時候,才直接上了二樓的書房敲響了門。
“你擅作主張,還和我說什麽?”
“莫清初的脾性很強,不到南牆不回頭,看來你做的事情她都知道,你……”淩雲墨一笑,“你的桃花運燃燒得很旺,從殷國,追到美國,厲害的莫小姐。”
“不關我的事!”
“你不解決,莫小姐會對你的婚事造成一定的幹擾,你的話我看是不是沒有說明白?”淩雲墨笑意盈盈的盯著這個殺伐果斷,現在卻是有些躊躇的男人。
龍宸淵皺著眉頭不語。
淩雲墨還在開導她,“即便情事已逝,也沒有必要成仇人般的冷落,如若明天她病了,你會更加不忍,不如軟在前期,狠在後期。你一點也不像明楚,該追求的就追求了,女兒有了,雖然雲若沒有了,但明楚愛過一場,這也是一場圓滿的事情。”
“好,我會處理她。”
“我走了。”淩雲墨起身離開,他出門的時候看了眼小心翼翼的安逸與樓海,手指,指指他們笑了笑,搖搖頭,抬步瀟灑的離開。
啪的,二樓的臥室突然間打開,
有人上來收拾幹淨,包裹著寬大浴袍的莫清初隨著下人的指引來到二樓臥室,她的衣服全淋透了,隻能將就一下,因為她嗅到浴袍那一抹熟悉的味道,所以她的眉眼間終於綻開一點點的暖意,他是想開了嗎?
雖然窗外的秋雨還在淅淅瀝瀝,
但是莫清初感覺到身體因為浴袍的包裹而變得春意盎然,冰消雪融。
她默默的佇立在二樓臥室的門口,屋中沒有一個人,但有一絲淡淡的灰塵氣湧入自己的嗅覺裏,似是塵封的感覺。
聽到門外沉穩有節奏的腳步,莫清初的心一驚,雙手緊張的捏在一起,然後迅速的走到床邊,安靜的站在床邊,緊緊的握緊了十指,滿腹忐忑著一顆像小兔子遇到大灰狼般的心,她奮不顧身的來了。
現在就要視死如歸。
門啪的一聲打開,她的心差一點驚得從喉嚨裏飛出來,莫清初咽了口氣,呆呆的望著眼前走進來的高大身影,那一股視死如歸的氣息正在一點點的流逝。
隻到絕無僅有。
暗影襲來。
腳步一步,一步在逼近,胸腔裏的心跳像是爆掉了一般的狂跳,咚咚咚的,敲得她的耳膜差一點都被震破了,她緊繃著一口氣,目光傻傻的盯著他的身子越來越近,就像是有千斤巨石般準備隨時壓製在自己頭頂。
屋中空氣停滯。
莫清初感覺呼吸開始不由自主的混亂,她想調節,但是怎麽也調節不過來,甚至感覺到口的氧氣越來越稀薄,稀薄到自己快要撐不住的站在那裏的時候。
結果,砰的一聲,她結結實實的坐在後麵的床上。
那一股幽幽的檀香氣開始在自己身體的周圍擴散,一縷縷的,像霧般的迷茫,像輕紗一般的纏繞,一層又一層……直到這一層香氣將她包了一個水泄不通。
她再也無法呼吸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