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疑:名字的束縛19
陽瀲光輕撫著白衣女子的手背,對著陸補說道:“你們是不是想知道那姓賈的小子出了什麽事?”
陸補點點頭,“那賈佳會前幾日半夜裏來過這裏,最後還死在了這裏。我想問問,這位向小姐,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陽瀲光眉頭一皺,“你都知道她是誰了?”
“猜測是姓向,不過名字並不知道。”陸補在陽瀲光麵前極其謙虛。
陽瀲光輕語了幾句,白衣女子才從她的身後走了出來,輕聲問道:“是那個瘦瘦的小男孩嗎?就是後來倒在這裏的。”
她細長的手指指向了地上有血跡的地方。
“倒在這裏?”顧宗上前一步問道,“你見到他的時候,他是倒在地上的?那是你把他扶到床上去的?”
白衣女子點點頭,“他躺在地上,流了好多血,我不知道怎麽辦,就想把他搬到床上去。可是他看起來瘦弱,人卻很重,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搬到床上去的。”
“那、那你為什麽不報警呢?或者出去喊人幫忙啊!”
“她不能。”陸補說道,“向小姐離不開這裏。”
白衣女子點點頭,“叫我向花盞就好了,這是我的名字。我、我沒辦法出去,我、外麵太可怕了,我隻能、隻能把門開著,希望有人路過能看到,能、能來救他。”
“那一晚也是你,對不對?賈佳會說看到了一個女、女的,是你嗎?”
女鬼兩個字都到了嘴邊,顧宗趕緊換了個詞。
“是我。我聽見動靜,上來看看。透過門縫,我看見那個小男孩一個人待在圍牆下,他也看見了我,估計是嚇壞了,抱著頭又哭又喊。如果我上前,估計他會更害怕。所以,我把房門半開著,就躲了下去,希望他可以進屋休息一下。”
“躲了下去?這裏有地下室?”
“是,我一直住在下麵。”
“這個柳正,完全沒告訴我這裏還有地下室。”
“隻怕柳正也不知道呢!”陸補說道,“可能隻有柳正的父親,還有晏抱影老先生知道,當然,師叔也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地下室的呢?”顧宗不解地問道,“你也就進來轉了一圈,這五鬥櫥你都沒打開過。”
“你的人倒是打開檢查了,不也是沒有發現嗎?”
顧宗一時語塞。
“我猜,五鬥櫥後麵的那塊板兒是能移動的,對嗎?你就是從後麵的通道進出房間的。”
向花盞點點頭。
“至於我是怎麽知道這裏有貓膩的,還多虧了師叔給我留下的信息。”
陽瀲光滿意地點著頭,“沒錯。在五鬥櫥的側麵,是我留下的記號。”
顧宗立馬舉著手電筒來到了五鬥櫥旁,側麵果然刻著幾道長長短短的線,被一個六邊形包在裏麵。
“看到這個痕跡,我就知道師叔來過。這麽一個小地方,值得您留個記號在這裏,無非就是提醒之後來這裏的我們,不要多管閑事。”
“你倒是看見了,也看懂了,還不是多管閑事了?”陽瀲光說道。
“可這次不是閑事,是人命啊!向姑娘,賈佳會遇害的那個晚上,你到底有沒有看見是誰殺了他呢?”顧影問道。
向花盞搖了搖頭,“沒有。那天晚上,我聽見了砸門的聲音,我猜那些男孩子把這當成探險的地方了。前一天被我嚇著了,所以喊了同伴再過來。所以,我沒敢出去。我怕露了麵,被他們抓住。我就躲在裏麵,不敢出來。後來,我聽見了說話的聲音。”
“說話?”
“對,兩個人對話的聲音。聽不真切。但其中一個人說的是海縣的方言,我感覺很奇怪,想再仔細聽聽,可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了。緊接著頭頂傳來響聲,像是人摔在了地上。我又等了一會兒,聽不見動靜了,才悄悄上來看一眼。就看見那個男孩倒在地上,一地的血。我就把他、把他搬到了床上。”向花盞說話認真的樣子,像極了小學生在回答老師的問題。
“海縣的方言?賈佳會可不是海縣人。難不成,這個凶手是海縣的人?”顧影問道。
顧宗搖了搖頭,“可我們排查到現在,也沒有海縣的人啊!”
“誰說沒有?晏抱影不就是海縣的嗎?”
“對了,向姑娘,你和晏抱影是什麽關係啊?你怎麽住在他家下麵?”
向花盞的神色突然落寞了起來,在微微的燭光下更顯得楚楚動人,“這、我們是認識的,他也知道我的存在,怎麽說呢?”
“我來說吧。”顧影突然站了出來,“如果我說的不對,你隨時提出來。”
顧宗不可思議地看向了她,向花盞倒是向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陸補找到我的時候,托我幫他查一查關於晏抱影的信息。我翻了翻我們社裏的資料,查到晏抱影在來柳家之前,一直都在海縣生活。據說他在海縣最有錢的向家謀了份工作,向家敗落後,晏抱影就來了柳家。我查到當年關於向家敗落的報道稱,向家似乎是在一夜間倒下的,那場大火,讓向家的一切都沒了。包括、包括向家的人,之後也沒有查到他們的下落了。能查到有關向家人的報道,隻有在幾十年前報上登的一條小告示,向家在為孩子找郎中。上麵並沒有提及孩子的病症,但這則小告示斷斷續續刊登了半年,我想,這病可能不好治。”
向花盞默默地點著頭。
“我又查了查向家出事以後的報紙,沒再看到類似的小告示了。隻能說明,要麽這個孩子已經不在了,要麽她這病並不危及到生命。這個孩子就是您吧,向姑娘。”
“是我。”
“我想,你躲過了那場火災,被晏抱影救了下來,跟著他一起來到了柳家。這屋子裏的秘密空間,也是晏抱影為了你修的吧。”
“是。患病的是我,我不能走出屋子,不能去大街上,不能去廣場上,不能去任何外麵的地方。隻要一出去,我就呼吸不過來,就像是魚兒離了水。家裏人幫我求遍了郎中,還是沒有什麽好法子。我隻能躲在小空間裏,這樣才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