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癢
聽著祥叔盛氣淩人的話,林琅那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家夥,在自己的幻境裏,竟然還敢這麽對待自己,這不是打臉嗎?
有心想要給六長老一點教訓,可林琅卻無奈的發現,他的一身實力,竟然全部都沒了!
“你看什麽看!想死是不!要是耽擱了我家小姐去唱曲,十條命都不夠你賠!”
眼見林琅拿了銀子,卻任然不讓路,祥叔那是又氣又急。
整個千金樓,就靠著自家小姐一個人唱曲賺錢,這要是耽擱了演出,那損失誰來彌補?
於是一邊說著,祥叔手中的馬鞭一邊飛揚了起來,這是要對林琅動手了。
眼看著皮鞭就要抽打在林琅的身上,隻見林琅卻是一側身,堪堪躲過了馬鞭。
靈機一動,林琅開口道。
“哼!狗眼看人低,我這次來,是給你家小姐送曲,若是識相,就好好伺候著小爺!”
“就你,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個小乞丐懂音律嗎?你要是會作曲,那整個蘇州城的樂師,豈不都成樂聖?那我家小姐,還不成樂仙?”
祥叔也是被林琅的話給氣樂了,一個連件好衣服都沒有的小乞丐,竟然敢說自己懂音律,還要送自家小姐曲?這可真是彌天的笑話。
“這小乞丐哪裏來的?竟敢為宮鈴小姐獻曲,這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魯班門前掄大斧?”
“也就是宮鈴小姐了,若是其他那幾位,早就將這小乞丐喂狗了!”
“誰說不是呢!我看著小乞丐,也就是因為知道宮鈴小姐的心地善良,所以這才敢造次。”
周圍街道上的人,看著林琅,眼神紛紛變得不善。
冷哼一聲,祥叔也不再理會林琅,駕著馬車轉了個彎,避開了林琅,就要走。
而就在祥叔要駕車離開時,一道悠揚的歌聲,響了起來。
“她是悠悠一抹斜陽
多想多想有誰懂得欣賞
他有藍藍一片雲窗
隻等隻等有人與之共享
她是綿綿一段樂章
多想有誰懂得吟唱
他有滿滿一目柔光
隻等隻等有人為之綻放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來啊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來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風光
啊癢
大大方方愛上愛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夢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癢越搔越癢
她是悠悠一抹斜陽
多想多想有誰懂得欣賞
他有藍藍一片雲窗
隻等隻等有人與之共享
她是綿綿一段樂章
多想有誰懂得吟唱
他有滿滿一目柔光
隻等隻等有人為之綻放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來啊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來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風光
啊癢”
一曲唱罷,整個街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連輕微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林琅的歌聲中,陶醉著,癡迷著。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好聽的歌曲。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千金樓的宮鈴,還要更懂音律!
“祥叔,請先生上車。”
馬車內,響起了宮鈴的聲音。聲音中,有著激動,有著向往,不過卻全都被平靜所壓製著。
“這,這位,先生,小姐有請,剛有得罪,還望先生,海涵。”
聽著馬車內的聲音,祥叔眼角抽動著。
前一刻還被他冷嘲熱諷,被他說成完全不懂音律的家夥,下一刻,就讓他聽到了一首讓他永生難忘的曲。
這種反差,尤其是出現在衣衫襤褸的林琅身上,實在是讓祥叔難以接受。
不過既然是小姐的吩咐,祥叔卻是不能夠拒絕的。而且林琅的曲,也有資格讓他低頭。
冷笑著看了祥叔一眼,林琅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馬車。
一直到馬車遠離,沉默的街道,這才恢複了往時的喧囂。
“剛剛那首曲子,叫什麽名字?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過?”
“別說是你這街頭賣菜的,就是本大少,也沒聽過啊!不會是那小乞丐自創的吧!”
“不能吧!那首曲,怎麽可能是出自一名乞丐!”
“管他呢!你們誰還記得剛剛那首曲,能默寫出的,爺我賞金百兩,不!千兩!”
街道上的人群還在吵嚷著,但在遠離的馬車中,卻是寂靜的很。
林琅端坐在馬車中,看著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人兒,看的入神。
而在林琅對麵,穿著一身輕紗衣,披著一件絨毛披肩的宮鈴,卻是因為林琅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好。
“像,簡直一模一樣。不過是少了許多的霸氣,多了許多的嬌弱。”
久久後,林琅長歎一聲,終於打破了沉默。
而另一邊,宮鈴也開口了。
“先生所說,是何人?”
聲音清脆而柔弱,聽著都讓人心生保護的念頭。
“朋友。”
“先生的那位朋友,對先生很重要?”
林琅點了點頭。
老板娘對於自己重不重要,這點林琅根本就不必多做考慮。
是的,眼前的宮鈴,相貌和老板娘一模一樣。隻不過這性格嘛,卻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邊了。
宮鈴一看,就是那種嬌弱的才女,腹有詩書,才藝雙絕。
可再想想老板娘,林琅卻是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先生可是冷?嗬嗬~”
宮鈴說著,捂著嘴輕笑起來。
“笑什麽?”
“這麽冷的天,先生身穿單薄之衣,鈴兒卻問先生可是冷,真是,這披肩是由雪狐的皮毛製成,溫暖無比,先生若是不介意,可以披上。”
聽著宮鈴文縐縐的話,林琅感覺很是不自在,畢竟眼前的這人,可是和老板娘長得一模一樣的。而老伴娘,那是能說出這話的人嗎?
不過被宮鈴這麽一說,林琅卻是真的感覺奇冷無比起來。不由的,林琅又開始讚歎這幻境的真實。
“那我就不客氣了。”
接過了絨毛披肩,林琅披在了身上,卻還是不由的打了個噴嚏。
“不瞞先生,剛剛聽罷先生所唱之曲,玲兒很是喜歡,不知先生可否告知這詞曲的作者,究竟是誰?”
“就是我。”
“······”
“怎麽,你不信?”
宮鈴看了林琅一眼,想了想後,回答道:“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此話怎解?”
“不瞞先生,玲兒自幼學習音律,至今已有二十載,不是玲兒自誇,在這蘇州城,若說在音律上的天賦,玲兒也算是頭一號了。”
“那你有沒有聽過,天才二字?”
“原來如此。”
宮鈴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琅,馬車車廂內,再次恢複了沉靜。除了兩道呼吸聲,再也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