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瘟疫
白海棠又定睛看了看眼前的男人。
風清揚開口。
“在下風清揚，方才無意間聽到姑娘所言，覺得十分有理。”
白海棠自然知道風清揚與那個醫者是認識的。
但她對於這種幫理不幫親的行為十分讚同。
所以對他倒也沒有什麽偏見。
不過，出門在外白海棠還是保持著一份謹慎。
畢竟與男人並不認識，此時若是暴露自己精通醫理或許會惹禍上身。
“我也隻是道聽途說了一些，可能歪打正著罷了。”
白海棠又複述了一遍自己偶遇江湖郎中的故事。
風清揚聽後並沒有詢問白海棠。
“我見姑娘頗有醫者風範，即便是沒有加入任何門派也自有本身的氣概在。如果姑娘沒有十分打緊的事情，可願意留下了與在下一起治療這片的瘟疫？”
風清揚再一拱手。
“哦，還未介紹，在下也是醫聖的門徒。”
雖然白海棠是為了找顧銘城三人的。
但是出自於醫者的本心，她實在是無法眼睜睜看著百姓受苦而無動於衷。
思慮片刻後，她提前付了車夫的車錢。
“我不願見到他人被病痛折磨。”
一句話，便表示白海棠答應了風清揚的提議了。
之後，風清揚便經常與白海棠一起為病患治療。
而原來那個醫者則不知了去向。
來到一戶貧苦人家。
門口已經雜草叢生。
屋子裏傳來女人的哭聲。
白海棠和風清揚踏進屋子後，看到破舊的床上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孩。
旁邊坐著一個已經哭腫了眼的母親。
母親見到了白海棠和風清揚兩人，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她死死地拽住風清揚的衣服。
“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的孩子吧，他真的已經不行了。”
女人一副十分悲傷的神情，觸動了白海棠心中最為柔軟的部分。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在顧小妹和顧景軒有困難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
所以她能夠對於這位母親的感覺產生強大的共情。
風清揚扶起婦女。
“您放寬心，我們會盡力的。”
沒有將話說滿。
不讓病患產生太高的期待。
這是風清揚說話的藝術。
他知道，給病患家屬過高的期望，如果沒有能夠實現他們的期望。
比一開始就讓他們絕望還要殘忍。
白海棠在心中十分讚許風清揚的為人處世。
隻見風清揚走到男孩身旁。
並沒有伸出手接觸男孩。
而是轉而觀察男孩的麵色。
因為在短時間內接觸過太多類似病情的人。
如今他隻需要觀察麵色便能夠大概判斷出病的嚴重性了。
而白海棠也練就了這項技能。
兩人對視一眼，默默點頭。
白海棠知道這個男孩其實已經病的很重了，能否救活已經不單單是看醫者的醫術了。
更是要看這個男孩自身是否能夠挺過這一劫。
男孩母親見兩人遲遲沒有說話有些著急。
“怎麽樣啊，能不能救活我的孩子？”
風清揚看著母親一臉渴望的神情。
“男孩其實已經病的很重了。”
母親的眼睛暗沉了下去。
她不是不知道男孩這遭隻怕凶多吉少。
但她總還抱著一絲僥幸。
希望有醫者能夠救活她的孩子。
她往後退了兩步，十分落寞。
風清揚連忙又說。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救活的可能，我給你一個藥方，你可以選擇按照這個藥方去抓藥。但是，我不敢保證，你以這個藥方救一定能救活孩子。”
風清揚盡可能婉轉卻準確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男孩母親忙問。
“有多大把握可以救活他？”
“五成。”
男孩母親想了想，看著眼前的藥方，有些不知所措。
風清揚和白海棠也退了出去。
他們已經將方法交給了她，至於是否按照這樣去做，便不在她們的掌控能力之內了。
在前往下一家的路上，風清揚問白海棠。
“你覺得那個母親去為孩子抓藥的可能性有多大？”
在風清揚的心中，不超過三成。
首先，這戶人家疾苦，本身便不富裕。
而抓藥十分費錢。
又是一個隻有五成概率救活孩子的方子。
他並不認為男孩母親會真的照做。
然而，他卻聽到白海棠說。
“我認為她一定會去。”
風清揚聽到白海棠與自己截然相反的意見，頗為意外，便問。
“為什麽這麽認為。”
白海棠頓了頓腳步。
“因為她是一個母親，是一個比任何人都愛自己孩子的母親。”
從剛進門時，男孩母親哭泣的樣子，白海棠便知道了男孩母親對於男孩的愛有多麽深沉。
她認為，這樣的一個母親即便麵對隻有一成可能性救活孩子的方子，也會選擇砸鍋賣鐵地嚐試的。
風清揚有些不信，但並沒有出言反駁白海棠。
隻不過，白海棠的話讓他十分意外。
以他的觀察，白海棠不過二十不到。
獨自一人出門，看著也不像是生育過的。
為什麽她會對於母親產生這樣的強烈共情呢？
還未來得及仔細思考。
她們已經到了下一戶人家。
約莫過了一個月。
鎮子上的瘟疫差不多便被驅散了。
鎮子上的人都十分感謝白海棠和風清揚這些日子的付出。
紛紛拿出自己家的特產作為感謝。
白海棠和風清揚百般推辭卻敵不過鄉親們的熱情。
而在人群之中，白海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男孩母親。
風清揚也看到了。
兩人不約而同走到母親身旁。
男孩母親抓住白海棠的手，十分感動。
“真的太感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小寶他根本醒不過來。”
白海棠看了風清揚一眼。
果然，母親去抓藥了。
風清揚聳聳肩。
“您和風大夫真是好人。”
女人的目光流連與風大夫和白海棠之間。
“還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啊！”
白海棠聽到這話，臉一下子紅了，連忙搖手。
“什麽呀，您別瞎說，根本不是的。”
可是周圍的鄉親們聽到了之後卻紛紛附和起來。
短短時間內，已經有好幾個要為他們保媒的了。
這讓白海棠有些不好意思，示意風清揚趕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