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解藥給我
洛雨涵手上的刀子沒有放下，她就那樣躺在地上擺出一個邀請的姿勢。
知道墨禦風要來，洛雨涵穿的別有心機。
她的裙子短，領寬，白皙的皮膚和妝容的差異越發明顯。
尤其還是她以這樣側躺的姿勢，一手撐著後腦勺，另一隻手在自己腰上來回徘徊。
裙子很短，這樣躺著裏麵的衣物也讓人得以窺見一個角落。
黑色的超短的裙，是洛雨涵從來沒在墨禦風麵前穿過的著裝。
臉上的煙熏妝讓她這個人看上去多了一絲頹廢，頹廢和頹唐又刻意吸引的笑容一起浮上來，讓她整個人看上去與往日不同。
墨禦風把洛雨涵的動作都看在眼裏，隻是墨眸中一直平淡沒有波瀾。
看著洛雨涵，他想起了顧夏彤。
很久之前，顧夏彤在他麵前的穿著也從來沒有一絲介意。
妖嬈又逼人，身上那股子說不清的氣質格外吸引人。
可純可妖，這是墨禦風最初見到顧夏彤時，腦子裏閃過的一個詞。
那些表情在顧夏彤做起來，不管是刻意，還是故作純真，亦或是驚為天人，仙氣十足。
墨禦風都覺得十分自然。
似乎她身上就該是這麽百變的姿態，不管哪一樣做出來都得心應手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麵前的洛雨涵。
墨禦風保持著站直的姿勢，居高臨下看著洛雨涵，對她這樣也無避諱。
隻是目光清淡的如在看一道素菜湯，沒有放鹽，淡而無味。
被看的久了，洛雨涵從最初以為墨禦風為順勢而為，到後來漸漸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抬頭去注視那一方深邃悠遠的眸子，並沒有想象中的綿長和刻骨。
始終那樣的平淡。
心裏突然就懂了，洛雨涵站起身來，拉了拉裙子，看起來正常一些。
“我終於明白，不隻是我的人走不進你的心，我的心也到不了你眼裏。”
這一刻的話語是真的明悟。
掩飾住心裏那些不平靜，洛雨涵直直看著墨禦風的眼睛。
“我記得我和你談戀愛的時候，有好多次機會都是能在一起睡一張床的，每次都是我主動，可到了最後關頭你又停住，說是對我負責，要不就是找些借口，
每次我的吻，最多隻能吻到你的嘴角，就算被我偷襲那次，也堪堪碰了一下你的嘴唇……原來從那時起，你就對我沒什麽興趣。”
洛雨涵平靜的訴說著當年的種種。
十年前沒有顧夏彤，墨禦風是她一個人的。
在告白墨禦風得到他的同意時，她整整好幾晚都興奮的睡不著覺。
那時候就覺得夢想終於實現，這個不把一切看在眼裏的男人，原來也是可以看得見她的。
曾經有多自信，如今就有多可笑。
那些大多數都是自己主動對墨禦風好的回憶一幀幀湧現在腦海，如一張張細密的網將洛雨涵牢牢捆在裏麵無法掙脫。
她願意沉在那樣的網裏一輩子不不回頭，因為夢裏是她和墨禦風。
然而現實卻又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她的臉上，打的臉頰硬生生地泛著疼。
可是她一直看不清，左臉北打了又被打右臉，一下一下的抽的疼。
直到兩邊的臉都被打腫了，她都還有點跟自己較勁兒，跟墨禦風較勁兒，跟這分開的十年較勁兒。
“那時候就沒能捂暖你的心，所以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煙熏妝還掛在臉上，洛雨涵沒有去清洗。
眼眶裏的淚水要落不落，洛雨涵盡量睜大眼睛看著墨禦風。
“帶走小鈺那天，我打電話跟你說老地方見麵，你問都沒問一聲就答應下來，我以為你是記著我們的那些曾經，對我也還有感覺。”
到現在，洛雨涵的心裏都還帶了一絲奢望。
結果墨禦風下句話就將她這些奢望徹底打碎，沒有留一塊完整的地方。
墨禦風說：“隻是記性太好。”
洛雨涵點了點頭。
的確，她知道墨禦風的記性有多好。
大學那會兒所有科目都是A ，有些東西更是看一眼就能記住。
等到下一次別人問起，而他又願意回答時，那些學識便有了用武之地。
他的侃侃而談和無所不能給人的印象太過深刻，因此喜歡他的女生不少。
學校裏很多人喜歡他，但他隻接受了她的追求。
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在墨禦風心裏，永遠都是不同的。
後來聽說她是墨禦風的初戀，那時候心裏就更加自豪。
書上說初戀對男人而言都是不同的，是會讓男人記一輩子的女人。
洛雨涵以為也是如此。
可當看到墨禦風對顧夏彤所做的一切之後，她可悲的發現，其實她連個初戀都不算，最多隻能算初戀之前的插曲。
“我騙了自己那麽久，為自己編造了一個完美的夢境，我以為你願意住進來，最後發現是我癡心妄想。”
這話說的多少有些淒苦，洛雨涵臉上的神色更是一言難盡。
墨禦風隻是看著，抿著唇，隻聽她在那裏一個人自言自語，不去插話。
對一個沒有感情，就不要給她任何希望。
墨禦風一直在踐行自己的準則。
他對洛雨涵很冷，甚至一直沒給過她希望。
在知道洛雨涵對他還有感情之後，他便從來沒有可以給過洛雨涵錯覺。
因此並不知道她誤會的點在哪裏。
這同樣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
等看到洛雨涵平靜下來，墨禦風問：“解藥在你手上？”
“是。”洛雨涵點了點頭。
“給我。”
“不給。”洛雨涵搖搖頭。
察覺到墨禦風視線陡然淩厲，冷冷的眼神要直直刻到骨子裏。
那一刻，冰冷刺骨。
洛雨涵背脊僵直，穿著短裙的身子在這眼神的籠罩之下，如墜冰窖。
“給我。”墨禦風重複一遍。
“不給。”洛雨涵還是搖搖頭。
下一秒，墨禦風的手掐住洛雨涵的脖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漸漸用力。
一陣讓人恐慌的窒息感襲來，空氣越來越少，呼吸越來越緊。
“給不給？”狠厲而陰鷙。
“不……不給……”洛雨涵艱難地說道。
隨即她感覺到喉嚨裏的呼吸越來越難。
感受到死亡漸漸逼近，洛雨涵竟然覺得就這樣死了也好。
死在墨禦風的手上。
算是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