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番外105 說,是不說?
“一直跟著我,是想出去?”這聲音聽起來都讓人瘮得慌。
陰森可怖,完全不像笛梵之前的聲音。
可就是從他嘴裏真真實實說出來的。
他變了,指點江山的氣質不再,反而變成了一副陰陽怪氣,詭異異常的樣子。
在場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經曆過什麽,也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去了右邊那條通道。
不過這麽明顯的變化,卻是都看在眼中的。
“是。”天堂沒有反駁,直接承認。
的確是想出去,如果笛梵知道出路的話。
“那為何不原路返回,現在天亮了,島應該在浮上麵,說不定已經斷掉的橋都重新出現。”
“那麽你呢?”天堂不直接回答,隻這樣問。
“嗬嗬。”笛梵笑,笑意陰森。
“不妨告訴你們,這裏有出口,並且就在離你們不遠處,主要出去,便可直接上島。”
感覺笛梵似乎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絲科覺得有點不對勁。
“笛梵你……”
“住口!”笛梵猛然一聲暴喝,“我的名諱是你能直呼的嗎?”
絲科張了張口,“家……家主。”
“哼!”笛梵一聲冷哼,充滿冷意的眸子在絲科身上看了又看,像在看一個死人。
這樣冰冷,讓絲科不寒而栗。
“出口在哪裏?”天堂上前一步,不經意就擋在絲科前麵,隔絕了笛梵的視線。
絲科和笛梵顯然都是察覺到的。
笛梵意味不明地看了天堂一眼,絲科則對天堂的背影投去感激的一眼。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笛梵故作深沉道。
“說,是不說?”天堂問的很簡單。
沒有一點廢話。
“自己找。”笛梵也是二話不說。
他蘇醒就那麽不管不顧地坐下,背靠樹上,一隻腳微微曲起,一手搭在上麵。
半垂著頭,身上的襯衣就更沒了遮掩。
他的胸口露出來,上麵還有斑斑血跡,還有一個黑色的印子。
那印記隱藏在血色下看不太清晰,稍微不注意還真的就能忽略。
但天堂這個位置正好,垂眸就能清晰捕捉到。
那個印記……
天堂眉頭一皺。
“怎麽了?”邢飛問道。
“沒什麽。”天堂搖頭。
邢飛不多問,卻也隨著天堂的視線看過去。
不過笛梵此時換了個姿勢,剛才那個印記已經被遮蓋住,看不到什麽。
邢飛看了一陣,還是沒發現什麽,便就此作罷。
絲科和其他兩人都過去尋找出口。
雖然不怎麽相信笛梵的話,但是又覺得他到了現在也不可能說謊。
因為騙他們也沒有必要。
可是被稱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出口,到底在哪裏?
他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半個多小時之後,幾個人返回,站在天堂身後。
“找到了嗎?”邢飛的視線在這幾個人臉上掃過。
看他們的臉色,也知道沒找到。
果然,那幾人搖搖頭,“沒有。”
任務完不成,這對他們是一種侮辱,卻又是如此的現實。
無法反駁。
“你……多休息。”
天堂淡淡對著笛梵說了一句,便和邢飛離開。
坐在地上的笛梵渾身一怔,低著的頭卻沒抬起。
他頭轉了方向,望著那條溪流,眼中諱莫如深。
在四處轉悠,邢飛的眼神不放過每一處。
同時他嘴上也在問:“為什麽會對他說那樣的話?”
休息?
這話天堂從不會對不熟的人說。
更不要說那人還是笛梵。
“沒什麽。”天堂明顯不想回答太多。
邢飛下意識轉身看了眼笛梵,發現他正偏著頭看著溪流。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邢飛低聲呢喃。
突然腦中一轉,當下就有了定論。
“是不是那裏,溪流中。”邢飛猜測。
“他說找到出口就能到島上,難道這溪流會逆流而上?”
邢飛再次猜測。
同時他心生懷疑。
他們現在到底在什麽樣的地方。
從湖中島下來的時候,這裏就是在地底下。
他們下來的時候又經過幾次高處和低穀,同時穿過通道的時候也往上走過,又往下走過,道路蜿蜒崎嶇,波折叢生。
九曲十八彎,早就不知道走到了哪裏。
而這個溪流,也不知道是否已經到了島上,或者還在地底。
不過如果真能找到出口,那麽這個溪流絕對是一條出路。
天堂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回去。”他說。
“恩。”
兩人並肩往回走,笛梵還保持那個姿勢,絲科等人圍在那裏。
天堂走到笛梵麵前,“是在這裏?”
“你還不算傻。”
笛梵唇角微微彎起。
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冷笑。
幾個人走到岸邊,看著水流的方向。
“都會遊泳閉氣?”天堂看了幾眼身後的人。
“會。”幾人點頭。
“那就跳,往下遊遊動。”天堂沒說廢話。
做好決定之後,他轉身回去看笛梵。
此時笛梵已經站起來,同樣走到岸邊。
他沒看這幾人,而是看著溪流。
眼中明滅不定。
“早該想到的。”他說。
早該想到,這種地方的東西不能白拿,輕易帶不走。
幾百年間,如果東西能輕易帶走,早就不知道被多少誤打誤撞的人掏空。
其實早就該想到。
隻是人在麵臨這種巨大誘惑時,頭腦總會變得混沌。
眼前巨大的利益誘惑驅使他們再也看不到其他,蒙蔽了雙眼,然後就是一窩瘋搶。
但後世的很多學問以及傳承,全部都是經過先輩們一步步推敲,是他們得出的學術果實。
因此他們甚至比後世的人更聰明,更善於思考和發現問題。
所以跟他們拚智商,絕對不是一個好選擇。
可就有那麽多自大無比,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心高氣傲之人來到這裏,最後被打擊的連求生的希望都喪失的一幹二淨。
笛梵不否認自己是其中之一,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應驗在自己身上的懲罰。
“所有觸碰過這裏黃金珠寶的人,若非即刻抽離,隻會被養在裏麵的蟲附在身上,鑽進皮肉,吞噬血液,再是大腦,吃掉一切,
蟲本身透明,吃過血之後渾身變得血紅,讓人無法招架。”
笛梵仿佛自言自語,但他的聲音卻能讓在場的人都聽到。
而之前碰過那些東西的人,此刻都恨不得砍了自己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