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希望破滅
“羅刹……”龍小虎心中急切，生怕她也如那望夫石故事中的妻子一般，等回了愛人，卻丟了性命。
又是一聲呼喊，龍小虎的淚不由自主便流了下來。
“你別死，我已經找到能幫你涅槃的人了，你千萬別死，隻要你不死，你讓我做什麽都行。”龍小虎帶些哽咽，大聲嚷道，“我還欠你兩件事沒有完成呢，我再答應你兩件，不二十件。”
可是不管如何呼喊，羅刹依然一動不動。
“我答應你，就算你涅槃成功，我也永遠陪著你，真的，真的……”龍小虎真情湧動，生怕失去對方，此刻緊緊將羅刹擁在懷裏，將身體裏的熱量全部傳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濃濃的溫暖，羅刹微微動了睫毛。雖是些微笑的動作，龍小虎卻盡數收在眼裏。此刻他急忙起身，抱著羅刹朝著英老屋子跑去。
“英老……救命……”
……
“謝謝你……”
一個聲音在龍小虎身後響起。
“謝我什麽？”龍小虎猛的轉身，看到了那如莽牛一般大小的海亞羅，正端立在他的身後。
“我聽海藍說了，若不是你，她就逃不出那雪崩。”海亞羅說話直截了當，似乎沒有一個字是多餘的。
龍小虎微微一笑，說道，“我也隻是順便救她，畢竟我自己也要保命，況且英老讓海藍來幫我，我總也要保證她的安全，是吧。”
海亞羅沒有表情，說道，“其實，海藍是自己偷偷溜出去的。”
“什麽？”龍小虎聽了一驚，“她為什麽要溜出來幫我？”
海亞羅依然沒有表情，“我，不知道。”
這壯漢形似莽牛，似乎心也似莽牛，簡單幾個字便將事情交代了清楚，卻也不會深究其中涵義。
龍小虎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這看似不算友好的海藍為何冒著生命危險陪著自己上山，想到後來，索性就不想了，隻是想今後找個機會問問便可。
“對了，你那槍，已經好了，隻是還有些事情，可能不是特別順利。”
海亞羅的這句話，是龍小虎今天最想聽的一句，此刻他甚至有一種衝動要攀上他的脖子，朝著他的臉上狠狠的吻上一口。
“真的嗎？可是這裏……”如今羅刹在這屋裏治療，突來的風寒加上丹田的修複，據說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今日進去為羅刹治療的是那溫柔可人的金羽，他想象不到明日若是變成彩羽，事情會變怎樣。
這次涅槃，並不是十分保險，若是成功，不僅能修複丹田，更能提升實力；但若是失敗，極有可能會丟了性命。當然這是那金羽所說，隻是龍小虎卻深信不疑。
海亞羅罕見的看穿了龍小虎的想法，開口說道，“放心吧，這幾日我沒事情，有情況我會處理。”
龍小虎點了點頭，其實他也不是特別想要離開。羅刹是因為聽到了雪崩的消息才跑到村口守候著他，龍小虎明白她的意思，若是自己不回，她便想同那望夫石裏的女子一般，化作一尊雕塑，繼續等待。
想到這裏，龍小虎微紅了眼眶。他輕輕抬頭看了看那夜晚的天色，心中卻情緒澎湃。
“海藍和奶奶都會照顧她的，你且忙你自己的，我看得出你有很多事情要做。”突如其來的話語，讓龍小虎對那海亞羅刮目相看。
看來這莽牛一般的男子，竟然有著牛虱一般的心思。龍小虎起身對著海亞羅微微一笑，以示感謝，對方依舊毫無表情，眼神中卻有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熱情。
龍小虎再也沒有多想，邁開腳步，朝著二長老的住處而去。
“尋龍……我來了。”
……
雖是夜晚，二長老處卻依舊燈火通明，他屋子的後頭是一塊碩大的空地，空地上每日濃煙滾滾，似乎是煉器的場所。
不知是不是又有了什麽“生意”，龍小虎來到屋子前頭，隻聽到裏麵叮叮當當的，好不忙活。
“請問，二長老在嗎？”門口一個小童自顧自吃著不知是什麽東西，聽到龍小虎的問話卻理也不理。
“小毛，為何如此沒有禮貌……”二當家笑嘻嘻的責怪著小童，雙眼卻看著龍小虎走了出來。
“你來啦……”二當家隻問了一句，便從櫃子裏頭取出一把黑槍。
“尋龍？”龍小虎心裏一驚，那黑槍的模樣正是尋龍的模樣，可不知是不是分別的久了，此刻自己竟然絲毫無法感知到尋龍的存在。
“這……”龍小虎正要開口，二長老卻搶在前頭。
“總的來說，重鑄是失敗了。”
一聽這話，龍小虎心裏大驚，“怎麽回事？”
二長老歎了口氣，說道，“靈魂這種東西，太過飄渺，我本以為我已經掌握了可以重鑄靈魂的能力，可是如今看來……”他說著又歎了口氣，意思卻明確不過。
龍小虎伸手接過那黑槍，二長老的話語雖然輕柔，可這一字一句卻猶如一把把重錘敲擊著龍小虎的心頭。
“難道……尋龍真的無法修複。”龍小虎有些茫然，呆呆朝著大門而出，也不知去向哪裏，隻是一直線的不停走著，走著。
二長老見狀，微微搖頭，不知是在歎息自己，還是在歎息那龍小虎。
夜晚冰原，龍小虎持著黑槍，兀自站在那裏。
黑槍舞動，掃起地上那輕盈的雪沫，漫天飛舞。
“你我初見，便在微時。自從有你，我一飛衝天。”龍小虎一槍刺出，亮白槍尖一抖，一股真氣射出，貫穿遠處大石。
“平日你我雖無過多話語，但卻心意相通，不分彼此。”一槍橫掃，這次舞出的，正是那幻影七連殺，黑夜裏銀光閃閃。
“最後覆滅，卻為救我。一路走來，我欠你太多。”龍小虎一聲猛喝，氣息猶如漩渦一般朝天湧去，形似一條巨龍，甚是好看。
“我雖不知你來由，但卻知你有天大目標，隻可惜我能力低微，不能幫你完成心願。”龍小虎將那尋龍豎著一插，半根沒入雪地。
“若能救你，哪怕要我性命，我龍小虎也在所不辭。”隻聽“噗……”的一聲，龍小虎單膝跪地，右手握著槍柄，左手緊捏，微微顫抖。
此刻他終於有一絲明白那林霄雲為何對待這件吞天鬥鎧，猶如兄弟一般。有些時候，不管是什麽東西，隻要一起戰鬥，一起生活，便會產生感情。隨著感情的升溫，那東西便猶如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般，難分難舍。
“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你複原，我要的不是你這槍的模樣，而是原模原樣的你，我最早認識的那個尋龍。”龍小虎緊緊咬著嘴唇，因為用力，嘴唇已被咬破了一道口子，幾滴鮮血來不及吞下，滴在那雪地之上，甚是鮮豔。
“沙……沙……”黑暗中猛然傳來雪地行路的聲音，那聲音有些蹣跚，卻又那麽清晰。
龍小虎轉身，由於黑暗，他看不清來人的模樣，卻能分明看到一雙帶些精光的雙眼，在黑暗中依舊奕奕有神。
“沙……沙……”來人繼續行走，很淡然，很悠閑，好似飯後的散步一般。
龍小虎沒有心驚，沒有防備，因為對麵根本沒有一絲殺氣。走的近了，他看到那來人隻是一個老者，一個老到無法再老的老者，看他的模樣，似乎還是一個海皇族的老者。
這幾日，他看到過好些海皇族人，但是就年紀來說，那二長老便是最大的一個，隻是這個看上去比那二長老又大了好多。
“您是大長老嗎？”龍小虎急忙恭敬問道。
來人搖了搖頭，一臉微笑，隻是那臉上滿是皺紋，若不是那眯起的雙眼，根本分不清他是笑是哭。
“那您是？”龍小虎問道。
老者沒有說話，隻是輕輕走到尋龍旁邊，伸手撫摸了一下。
那一下撫摸，甚是輕柔，猶如慈祥的父母，輕撫著自己睡著的孩子一般。
龍小虎心奇，正要詢問，卻聽到那蒼老的聲音說道，“我是來幫助你的人。”
“幫助我？”龍小虎問道，“你能幫我什麽？”
老者繼續撫摸著尋龍，笑了笑說道，“你不是說，若是能救回它，你連命都可以不要嗎？”
龍小虎聽了這話，心裏隻覺得“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滋味湧來。
“他是真的有辦法，還是隻是偷聽了我的對話，揶揄下我。”龍小虎順著那老者的目光看去，隻看到那深邃的眼神，那麽神秘，那麽幽然，好似深夜裏的兩顆明珠一般，散發著它不為人知的光芒。
龍小虎沉默著，一言不發，他隻是不敢問，生怕問了以後得到的回答是對方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怎麽？不相信我？”老者隨手一揚，那尋龍猛然抖動，忽然飛起，落在了他的手裏。
“你……”龍小虎有些驚訝，卻聽老者笑道，“如今，信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龍小虎心服口服，要知道就算自己，如今也無法操控尋龍，可那老者，隨手一揮，便能將它驅動。
“前輩”，龍小虎抱拳喊了一句，“煩請前輩幫忙，相救小虎的兄弟。”
老者微微點頭，似乎是在讚許，“剛才我問你，你還沒有答我。是不是我救了他，你便能做任何事情？”
龍小虎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答道，“是”。
老者又加了一句，“包括要你的命？”
這話一出，龍小虎不禁懷疑，“難道對方是屠龍殿的人，他們記掛著自己那顆九轉靈龍心已經很久，隻是不知道有什麽陰謀。”
正是這麽在想，老者微微一笑，朝著前方走去。
龍小虎已經，急忙要說話，卻聽老者說道，“你隨我來。”